被各方惦记着的国崩与流浪者早已糊弄完士兵,不想参加丧宴而去游玩,并非叛逃。当然,这种拖延时间,不上交神之心的手段也维持不了多久,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段风平浪静的时光罢了。
但于他们而言除了获得此物的时间比预期早了点,以及从女士手中变成从狐狸手中外没什么区别,漠不关心于任何结局,仅是纵情地舞到生命尽头。
如此这般的人偶如今却叹了口气,他指尖红光闪过,点燃刚从长野原烟花店买来的手持烟花,悠悠道:“这个地方真无聊。”
“玩腻了?”国崩对往后走在站木制酒桶前晃荡着烟花的流浪者问道。
“有点。”流浪者望着被烟花逼近后瞬间长了根尾巴的酒桶,浅笑道,“你说,一瞧便是多余的装饰品是不是能拔出来?”
随着手的靠近,酒桶越发肉眼可见地疯狂震动,最后一刻前国崩抓住了流浪者的爪子,“不要碰来历不明的东西,脏。”
“好。”流浪者爽快同意,微弱松了口气的声响从酒桶内冒出。他像是什么都没发觉般继续跟着国崩往前走,而声音飘向后方,“长了尾巴的酒桶还是明显了点,建议你改成耳朵。”
话音刚落,萝莉形态的少女迅速化为风火轮眨眼间消失。
“所以派她来跟踪我们是因为她逃得快?”转身望到此景的流浪者感叹完后,“还是收集到了我们在璃月的行踪,所以特地派了个五六岁的小孩。”
“应该都带了几分。”国崩垂眸,破绽百出必定暴露的孩子...“主要为了试探我们对这个地方的态度。”
流浪者点头赞同,余光打量着四周不经意道:“人选也就只有那只狐狸和神里家家主。”
而丝毫不了解人偶极致的五感以致做出无用功的,必是...
他与国崩慢悠悠地继续前往天守阁,突然停滞于不远处一名成年男性面前以不容拒绝的口吻:“把这个扔了。”
此人不明所以然呆滞地接下被燃尽的烟花,流浪者随后低语道:“禀告‘你们’家主,既然有更要紧的事情还未完成,就别把兵力耗在此地。”
“啊?小兄弟你在说什么?”成年男子骤然回神一脸困惑。
流浪者轻笑,大街上被自说自话的陌生人冒犯却是这个反应,他挥了挥手:“拜拜,演得很好,但下次记得带点愤怒。”
身后试图维持镇定的兵荒马乱引不起他的留意,仅伸了个懒腰后轻快上前半步伸手握住了停在原地的国崩:“那堆恶心的视线终于消失了。”
“嗯,好在没有蠢到听不出暗示。”国崩双眸一沉,他们双方的性格可不是被再三冒犯后依旧给予宽恕,“不然...”
突然,咻的一声带着天狗面具的人影从他们身旁穿过,国崩刹那将流浪者拉到怀里防止对方被撞,紧接着便是漂浮物与黄毛从他目光中闪过,以及她两如同瞎子般的交流。
“欸?我刚刚仿佛一瞬间看到那两只人偶了?”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不带着刚抢到的神之心逃走,反而自投罗网来到稻妻城。”
“对哦。啊——!我们再快点!九条裟罗她要跑不见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国崩捡起了被波及后掉落于地面的帽子给流浪者带了回去,而对方依旧愣在原地,他询问道:“怎么了?”
流浪者大拇指反复轻抚国崩的脸颊后摇了摇头,唇微微起伏像在默念什么。他拉着对方大步向前走的同时稍稍眨了下眼,语气平淡道:“要上演了。”
对方如此怪异的举止自然逃不脱国崩的目光,他深邃地凝望着流浪者,冷意四溢。
什么都不用告诉他也没事可不是指这些事情。
国崩沉默地跟着而手中的力度再度加大,牢牢握紧流浪者。
双方抵达天守阁附近后意外发现镇守此地的士兵们全部倒在地面,空气中还残留着雷元素力,便助跑轻轻一跃后跳上天守阁侧门屋顶,坐于最优观影位置。
像是与远方的厮杀声共振,此地的空气渐渐无法流动,天色暗沉如阴雨时节,遮盖整片天空的乌云落下道道雷击,电流声嗞嗞作响。
令人类无法动弹的压抑氛围对人偶们却没有任何影响,一方无聊地掰着对方的手指算需要等多久,另一方垂眸思索于如何让对方‘自觉’告诉他一切事情。
这份开小差在摇摇晃晃的旅行者挣扎地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时终于结束,流浪者坐直了身子不再慵懒倚靠于国崩,因快要开场心情颇好地和远处发现他们的少年挥手打了个招呼。
而白色头发上的那缕红发总令他觉得有几分眼熟,食指指向对方,询问道:“那个人我们在哪见过吗?”
国崩不再查看旅行者视线顺着流浪者指尖的方向,微微皱眉笃定道:“我没见过。”
“他手上那把刀来自璃月,你应该是在璃月港见过他。”
流浪者正要细翻一下记忆,目光内的旅行者走出天守阁门的下一秒,形如黑洞的扭曲空间中,雷电将军瞬间显现,以无想的一刀极具压迫地逼近旅行者。
他双眸微眯握拳间红光闪过的同时白发少年冲上前去挡住了这一刀,对方身上风属性与雷属性的神之眼瞬间一起发亮,他轻轻挑眉:“观赏一场喜剧没想到有额外的收获。”
“因无主而荒废的神之眼居然可以再度发光。”
国崩微微颔头,观察着恢复无光的雷属性神之眼:“大抵只要达成某种条件,它便可被任何人使用。”
“先前亮起来而此时却灭了,那么...这颗神之眼是在回应挡下这一刀的愿望,曾经主人的愿望。”
“要测试一下吗?”
“不必,不过是人的范畴。”
国崩感受到衣角的震动,扭头望去后神色无奈地抱住了对他张开手臂示意的流浪者,随后耳畔的人偶发出嘟囔声:“真是傲慢。”
国崩指尖轻柔梳理流浪者的长发,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方发生的所有事情:“不是傲慢而是事实。我是超越一切人的【人】。”
“无论人与神,还是命运都没有裁决我的资格。”
与这句的结束,流浪者环住国崩的力度渐渐松弛,轻声抱怨道:“不过是个被打败还一直嘴硬的家伙。”
“是么?我可从未嘴硬过,也只输过一次。”
“真是...”流浪者双手捧住了国崩的脸,忘我地注视着对方蓝紫色无光的眼瞳,在深埋的侵略性中给了个温柔至极的吻。
为什么这个如此胆小的人偶却抵达了截然相反的终点?
被魔物伤至粉碎的过往,落于他人之下的力量,或是某天以惨死的方式被终结...在他眼里都不算做输,不叫做输,这份意志从未败过。
过去的他以俯瞰一切的态度否认了神明与命运,但如今知晓了世界的真谛后仍没有一丝动摇,坚定不移。如此肯定着自己,肯定着无法舍弃情感的他是【人】,超越万物绝不会被第三方牵制的【人】。
真是...傲慢得不可一世。
失效的咒语令双眸再度蒙上了一层迷茫,流浪者强迫自己停下此刻的举动,像是镇定地说道:“我不同意你参与博士‘造神’计划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只能看着你被实验。”
“而是,造神。”流浪者用手描绘国崩的双眸,放弃挣扎般叹了口气。与这份意志共同降临的是,对方渴望至魂牵梦萦的那份,无可比拟的实力。
“我害怕你在追逐‘神之力量’时,被实验侵蚀得追求‘成神’。这种,泯灭了你的一切,还要成为所不屑的对象。”
国崩凝望着流浪者遍满恐慌与不安的面容,抚摸着他面颊的那双手也在微微颤抖,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勺以亲吻安抚,清楚地知道这是绝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毕竟,仅是堪比神明的那个疯狂科学家既没选择让自己的切片获得真正神明的力量,又没使用实验室里数不胜数的副产物,反是花费口舌邀请与对方完全不对付的他。
而鄙夷神明并自认立于一切之上的人偶却以神自称,这种连思维都扭转的实验结果更能精准无误地证明他的成功,‘造神’。
直到流浪者循序平复,国崩与对方额头相抵,断言道:“你这份天真至极,妄想再度打败我的这件事绝不可能发生。”
“呵,软弱得否认自己与神明同流合污,不须交战便败局已定。”
如此傲然的姿态令流浪者止不住上扬嘴角,伴着难以遏制的冲动与无法消散的迷茫,口中威胁道:“那个时候我会踩着你的头尽情嘲笑你。”
“做梦吧。”国崩指尖给了流浪者额头一弹,淡淡道。
这句话使流浪者才发现不知何时变为漆黑的天色,而地面的反抗军仍与天领奉行交战。他拉着国崩从屋顶跳下,截断这场引起他异样的交流:“反正之后也能知道这个国家的结局,不如去须弥快点弄完。”
“还早,先前约好的海灯节在雪山度过了。”国崩顿了顿,“所以,要去贴在那家烟花店墙上,那张海报里的祭典吗?”
下一秒接住了扑过来的人偶的国崩不用对方回答也知晓了答案。
国崩的那段话来自苍白之火中的超越之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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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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