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妖怪的画风是不是都是这么大胆，起初在听到雪丽对艾尔海森挑剔时钟意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的，谁不喜欢有一个漂亮姐姐为你说话呢？
但是在她的话题一转开始说起艾尔海森的肌肉时钟意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直到她说出了艾尔海森刚刚复述的那句话。
虽然她日常馋……咳咳，但是当着本人的面这样说还是太考验钟意的心脏了，然而没有想到更考验的还在后面。
在艾尔海森用自己那副冷清的表情说出那句话时，钟意好像听见了自己脑袋里什么断裂的声音。
首先，好涩，其次，阿巴阿巴……
“怎么，她说的是假的，你对我没有肖想？”
脑子工作效率降成个位数的钟意下意识的反驳。
“不，虽然我确实，啊……”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来记得管住自己嘴的钟意懊悔的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燃烧的大脑让她的耳朵泛上了粉色，但即使这样她的嘴还是没能停下来，弱弱的为自己辩驳着，“我绝对不是涩情狂，如果有错那一定是艾尔海森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你？”
轰的一把火燃上了钟意的大脑，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对，就是艾尔海森勾引你！”，另一个声音则是在嘶声力竭的谴责自己。
那可是艾尔海森，须弥端庄肃穆的书记官，不要拿自己的**和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比较！
但……但是，这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吗？艾尔海森的性格是会用这样的话来指责别人的人吗？
钟意保持着捂脸的动作突然抬起头来，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手指间透出了艾尔海森嘴角微勾的样子——脑子突然就清醒了一半。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艾尔海森是在勾引我吗？”钟意抬头，冰蓝色的眼睛和艾尔海森碧绿的眼睛对视，因为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自然也捕捉到了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无奈笑意。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钟意看着他绕过桌子站到了自己身后，眼睛微动余光可以看见他晃动的披风，下一秒又被他伸手拉开抽屉的动作吸引，里面是一个看起来眼熟但又不太一样的东西。
“这是回礼。”
艾尔海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钟意一个激灵微微坐直了一些，因为过分在意反而导致身体敏感了起来，艾尔海森手指触碰到脖子的地方都泛起一阵痒意，伴随着咔的一声，一个环形物体被固定在了脖颈上。
下一秒她能感到艾尔海森的手指从后面撩起她脸侧的头发别在了耳后，耳机被轻柔的塞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个世界比须弥最聒噪的闹市还要吵闹，而你因为记忆缺失的原因目前好像有些焦虑症的迹象，为了防止你一时不开心做出什么会让我加班的事情，我还是提前准备一下为好。”
虽然已经戴上了耳机，但艾尔海森说话的声音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钟意疑惑的回头看过去，艾尔海森正好低头凑到她耳边，两个人对视后微妙的沉默了一阵。
“现在还没有开启，”他的手在钟意脖子上choker一样的东西上轻叩，“********”
钟意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拉住了艾尔海森的手腕，等反应过来后艾尔海森已经又在她脖子上的控制器上叩了叩，声音又重新回归了。
“这可不是[有点]焦虑的程度，你——”艾尔海森碧绿的眸色微微加深，“一个人没问题吗？”
钟意只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一声。
虽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况，但是就这么被说出来，尤其是这个说的人还是艾尔海森就显得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可以一个人。”
钟意像是无语一样嘴角微撇说道，直到艾尔海森又一次把降噪调到了最大，声音直接从钟意的世界里被剥夺，他的嘴唇动着但是却传不到她耳朵里一个字。短短的几个音符在钟意眼睛里不停的回放着，然后在某个巧合下大脑突然串联起来，想象中艾尔海森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怕吗？”
想必这个答案他已经从钟意的表情里得知了。
“……你需要在一个安定的地方修养。”
艾尔海森看着她，许久后说了这样一句话，而钟意否定的话几乎是在他说完就脱口而出。
“我拒绝。”
钟意深呼吸一口气摘下一边的耳机就有些冷漠的看向了艾尔海森，这种情绪在她冰蓝色的眼睛下显得格外冰冷，一下就刺痛了站在她对面的人。
“……没必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或许你们的预期有点偏差，”钟意嘴角的弧度带上了点嘲讽，已经分不清是对着她话语里的[你们]还是自嘲，“有些焦虑症？为什么不直接说我疯了呢？”
艾尔海森的瞳孔因为她毫不掩饰的话微微缩小，即使他的表情没有变化钟意还是感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难以抑制的悲伤。
“大家都对真相三缄其口，而我只能站在真相一步之外的幕布外侧摸索。我的脑子里有一份极其浩瀚的[常识]，但是常识中的世界与我眼睛看到的截然不同。”
钟意抬头抚摸上艾尔海森的侧脸，手指渐渐向上摸到了他的耳机。
“为什么教令院的书记官比[常识]中要感情丰富的多？为什么年轻崇尚武力的执行官开始攻于谋略？为什么……本应该被从世界树中删除的流浪者却被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所知？
“[空白]，你们的改变相对应的就是[常识]中长达数年的空白时间，而有趣的是你们似乎正好与我相反，我所失去的时间在你们眼里似乎众所众知。
“所以……是世界树吗？”
如果不是因为钟意死死的盯着艾尔海森的表情，她刚刚一定会错过那一秒他眼睛里的震惊。
这可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即使天大的事情书记官似乎都能够喜怒不形于色，不禁会让人怀疑他是否是为了这一天特地练习过。毕竟是知论派的优秀学生，什么时候有人说他吵架会写一篇论文钟意都不会怀疑的。
“没有想要解释的事情吗？啊——大概是没有的，你们都已经对我[同仇敌忾]了。”
钟意看着艾尔海森的表情居然升起了隐秘的满足感。她能感到提瓦特的人对自己很重要，这种重要就像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拥有天然的感应一般，她隐隐感到那是自己付出生命都不愿意去伤害的东西。
莫名其妙心中多了许多至死都不想伤害的人的暗示，钟意一度因此内心笼罩起了阴霾。看到艾尔海森露出不忍的表情，她就像想要自残的人成功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了第一道血痕。
“这就是你接触中岛敦、梦野久作乃至现在的雪女的原因吗？”
艾尔海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问出这样一句话，看见钟意一瞬间从痛快转为阴郁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虽然对你可能没有什么慰藉作用，但我还是想说声抱歉。”
“……”钟意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你再说一遍？”
“抱歉。”
“……”
“还需要吗？”
钟意一把打开艾尔海森伸向自己的手，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不用了，谢谢。”
艾尔海森似乎松了一口气一样表情微微放松，开口就又是一句抱歉，在钟意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并不慌张的补上了后半句。
“为我刚才说你需要静养的发言。”
“……这你确实需要道歉。”
钟意有些嫌弃的撇开了目光。
艾尔海森想让她修养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他思考从来都是从最合理的逻辑出发，但是就钟意来说，被动的等待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既然一切风雨无论如何都会朝她扑过来，那她就会张开双臂迎接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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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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