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最后没挨岩枪。
被摩拉克斯死亡注视（并不）了一会儿，阿斯塔尔乖巧地背着手手，看着祂起身，拉上兜帽。
碎发和兜帽牢牢遮掩住那只龙龙耳坠。
阿斯塔尔痛心疾首。
“既如此，时间便定在七日后吧。”摩拉克斯转身对阿斯塔尔道，“……怎么了？”
阿斯塔尔真诚地对上祂的双眼：“别遮，想看，求求。”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叹了口气，很有售后服务意识地放下兜帽。
行动间耳坠晃动，摇曳生姿。
呈给神明的物品自然是最好的，石珀打造的龙身清冽透亮，雕刻着精巧的细微鳞片，折射出金灿的光辉。
阿斯塔尔感觉自己快被美色感动哭了，眼泪在嘴角涌如汪洋。
掩饰性地夺过一旁的首饰盒，塞入摩拉克斯怀里，然后用双袖掩住脸——感谢归终倾情赞助的宽袖衣裙。
为了避免社死，阿斯塔尔一连猛看了好多眼，然后一把将摩拉克斯推出小木屋。
“走吧走吧，七天后见。”
“砰”得一声，大门紧闭，宽袖抹过嘴角，低头一看，还好，没湿。
这边摩拉克斯抱着盒子，伫立在小木屋外的竹林之间。自阿斯塔尔苏醒，小木屋作为祂的自留地，罕有人迹。
祂静默半晌，重新戴上兜帽……此处甚是清幽，深得祂意。
虽然祂并不排斥佩戴耳饰，只是无论是这耳饰的外形还是阿斯塔尔的反应，对于祂来说还是过于超前了。
耳饰与碎发之间，悄然出现一抹红晕。
契约之魔神，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有违背承诺的冲动。
因为社死。
————
摩塔的发行是一件大事。
虽然阿斯塔尔本身不怎么在乎，但玄阳作为半个主人翁，需要出使一定人数的外交使团表示态度。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以往因为交通不便且沿途危险的缘故，玄阳的商队兼任了大部分外交职责，同时囊括了大部分玄阳青壮劳力。
而这部分战力大多在之前的城墙守卫战中牺牲了。
包括商队的总负责人，皁流。
阿斯塔尔拿到牺牲者名单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莫名让人火大的男人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皁流。
怪不得有点眼熟。
阿斯塔尔也来不及深究，如今人死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而祂要在最迟五天之内整理出一支能出远门的队伍和该有的后勤补给。
剩下的两天需要一刻不休地赶路，才能勉强踩着时间到达目的地。
如果全部交给眷属和魔物们，则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但无论是走商还是外交，阿斯塔尔从来都没想过全权放给魔物们掌管，不提如今鱼龙混杂、宽进宽出的魔物们是否靠谱，阿斯塔尔也不会允许人类过于依赖魔物的力量。
魔物们只需像薪柴一样燃烧出防御的火圈，为人类提供基本的安全需求。这就是阿斯塔尔对魔物们的定义。
除此之外，阿斯塔尔自接纳魔物起，就刻意隔开了人类与魔物进一步交融的可能性。
玄阳如今看似魔物与人类相处和谐、其乐融融，两方于彼此的生活中形影不离，但只要以第三方视角观察，便不难发现，这种和谐非常脆弱。
就像异族、或者说两个文明的蜜月期，看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永远无法将对方当作同族，彼此依靠与理解。
这个蜜月期的建立，其地基就是信仰。人类付出信仰、魔物收获信仰，看似平等的交易，一旦阿斯塔尔这个中间商——还是掌握独家渠道的中间商——改变运转方式，蜜月能立马变成敌视。
阿斯塔尔倒也不是什么魔鬼，没事也不会折腾下属和子民。
最多不过在玄阳建设到祂预想中的程度后，斩断魔物与人类之间脆弱的链接。
届时玄阳会变成独属于人类的城邦，一个在元素视野内一片空白的、真正的“无魔之地”。
——祂之前与摩拉克斯的交流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现在，玄阳还需要魔物的参与，来支撑高速发展带来的缺漏。
这支交流队伍的预备名单很快由杌吻递了上来。
这些年杌吻一直在维持魔物与魔物、魔物与人类之间的平衡。他似乎看出了一点阿斯塔尔的心思，一直有意维持魔物与人类交流的度，这次递上来的名单也全是人类的名字。
“这次危机令人类之中不少人激发了神之眼，记录都在名单上。做了记号的都是以前商队的成员。”杌吻把名单递上。
清一色的青少年，只有三人处于三十至四十岁，看记号是以前商队的成员。
一共十八人，就算以之前戈银统治的枣地人口作为基数，也是万里挑一。
灭城级别的危机也就只催发了十八人。
只能说玄阳的人类对于危机的阈值都太高了，类似团灭的危机在阿斯塔尔诞生前就没少遭遇，阿斯塔尔诞生时还遭遇了螭，也是那次人类的惨状强行留下了阿斯塔尔。
而在阿斯塔尔之前，枣地持有神之眼的人数为零。
非常不可思议。
按理在危机之中，人类会更倾向于求神拜佛，也会更容易诞生“愿望”。
于危机之中诞生的“愿望”，比平常的愿望更加强烈，更容易获得“神明的注视”。
但是在阿斯塔尔到来之前，无论人们怎样绝望又怀揣多少希望，无论是自我拯救还是原地等死，“神的注视”从未降临此地。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阿斯塔尔沉思。
最明显的转变就是阿斯塔尔的出现。
但现在神之眼的发放全权握在天理手中，跟祂有什么关系？
思维发散小小地摸鱼了一会儿，阿斯塔尔放弃思考，重新审核手中的名单。
上面简短地记录了些神之眼持有者的性格家世和人生经历。
其中两人名为玄晟和皁曦，是前代商队负责人的孩子，这次分别觉醒了草系神之眼和冰系神之眼。将这二人选入新商队，可以作为新旧成员之间的粘合剂，并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
就是年龄太小了。
大的那个也不到十岁。
算了，先进备选吧。
还有担任祭司、更多时候被人们视为“圣子”的皁觅，这次觉醒了岩系神之眼——阿斯塔尔有点意外，还以为那孩子会是水系来着。
不过回想了一下为数不多的相处，小小年纪早慧沉稳，行事一板一眼的，还挺符合祂对岩系的刻板印象的。
括号一斗除外括号。
作为祭司，皁觅不在商队候选名单，不过这次情况特殊，随行名单上也可以加上她。
上下梳理了一遍后，剔除例如两姐妹这样年纪太小的，一共有十人被编入新商队，加上原有的三人，新商队的神之眼人数更新为十三名。
这个人数放在以后的提瓦特大概可以横着走，但在如今这种养蛊环境里还远远不够。
离阿斯塔尔预期的“无魔计划”还有很长一段路。
————
万事准备齐全后，阿斯塔尔就带着人出发了。
跟随的魔物比以往多了一番，将商队成员牢牢护在内围。
这些神之眼持有者大多是青少年，从未离开过领地，无论是武力还是实战经验都远远不足，甚至比不上原来商队里的普通人。
这一路正好带他们长长见识，增加些经验，但要他们参与战斗就纯属说笑了——这些人刚拿起的武器练习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天。
最小的史莱姆都能把他们创飞。
不多翻一番护送魔物的数量，阿斯塔尔都怕一个不注意，这些人就噶给祂看。
这个时代平原上的绿角蜥都有手臂长，一口能啃破人类的大动脉。
在魔神气息的庇护和一群魔物无微不至的照看之下，一行人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的地。
一进入归离集，队伍中的魔物都放松了下来，一声明显的呼气声响起，在同僚的注视下又憋了回去。
阿斯塔尔早已脱离队伍离开。
周围已经有归离集人类活动的痕迹了，到这里人类的安全基本都能得到保障。如果拥有神之眼还能死掉，那阿斯塔尔只能重新审视玄阳的边防和教育，是否把领地清理太干净导致年轻一辈被养得太废。
阿斯塔尔往归终的小院飞去。远远地就看见一道人影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阿斯塔尔刚要打招呼，飞近一看是个陌生的身影。
一身月牙白锦袍，袖口隐有银色暗纹，气质儒雅清俊，手持一把玉扇，一派雅致飘逸的文人作派。偏偏有一边袖子挽起露出小臂，露出的肌肉异于常人的健壮匀称，像雕刻的石像般夸张。
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宽束着的长发。
蓝色长发如丝如瀑，像倾泻的银河，粼粼烁烁，又像缓慢流动的溪流，潺潺绵绵。阳光照射下，像针脚紧密的云锦般璀璨生辉，像水晶一样剔透晶莹。
阿斯塔尔第一次看到可以用“流光溢彩”来形容的长发。
男人听到动静转身，金灿的眼眸深处浸染着些许紫蓝色，比天边的晚霞更加绚烂。比起眼睛，更像两颗嵌入眼眶、绝世珍稀的晶石。
“……你是？”对方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刚端起的茶杯悬在空中，显得有些怔愣。
人挺美，就是有点憨……？
这是哪个来参加宴会的魔神么，这么好看祂不可能没听说过啊。
阿斯塔尔沉思，深省自己的情报不够与时俱进。
阿陀造型参考 化身阿鸠、流明石、老石，性格参考附身阶段的性格，感觉陀子是个儒雅随和的美貌文化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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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若陀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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