杌吻提出来的办法很简单。
既然魔物们不再有交易需求，那就创造需求。魔物的需求离不开那几样，力量、生命和享乐，少部分有野心的魔物还要加上一个权柄。
所以杌吻第一步就将信仰力定成了魔物之间的货币，然后将身为眷属本就能分得的信仰变成了魔物们的工资……还黑心地截留了三分之一当税收。每次魔物之间的交易还要再收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阿斯塔尔都直呼内行。
之后杌吻在枣地内打造各种魔物专属的享乐设施，花里胡哨地设置各种职务尊称，力求扫大街的小魔物都得分个子丑寅卯，主打的就是一个优越感。
由于某不知名魔神的提议，经过杌吻自己完善，后来他时不时还要集体开会对魔物们进行pua……
把阿斯塔尔看得叹为观止，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甚至隐隐期待会不会有魔物揭竿而起把杌吻反了。
可惜现在的魔物过于淳朴，根本没意识到杌吻的黑心肠，反而越发内卷，为杌吻前面吊着的萝卜打得头破血流——领地内可没有禁止眷属争斗。
在这种养蛊式发展下，枣地倒是因为他们的内卷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魔物们都知道人类才是阿斯塔尔的心头宝，再怎么竞争也不会牵扯人类和领地建设。所以对比魔物越发艰难残酷的淘汰环境和纵情享乐的狂欢，人类的世界仍然一片岁月静好，并快速发展着。
在枣地走上正轨后，阿斯塔尔无所事事起来。
拖延了数月的祂，终于点开了诞生之初触发的系统。
说是系统也不贴切。这更像是一个大型提瓦特知识库，而信仰值是兑现这些知识的唯一途径。除此之外，这个系统没有其他功能。
系统里唯一免费的就是阿斯塔尔现在看的这本，《提瓦特基础元素论》。
阿斯塔尔：……
再往下划，还有什么《提瓦特植物大全》、《提瓦特魔物大全》、《高等元素反应》、《古龙王的印记》……
这些很像后来须弥学者写的书，但阿斯塔尔翻遍也没有发现著名。
直到祂翻到后面，发现《权柄的应用》、《提瓦特规则解析》、《魔神的起源》等等书名。
字里行间并不连贯，像是单纯的知识而非人为撰写。
何况谁能撰写魔神和权柄的知识，大部分魔神连自己的权柄如何运用都一知半解。
后面的书只能看到梗概，具体内容需要上万信仰值才能解锁。阿斯塔尔看了眼具现化后只有个位数的信仰值，默默关上了面板。
这书不看也罢！
片刻后再次打开。
……算了，看看免费的写了些什么吧。
跟名字差不多，《提瓦特基础元素论》的内容非常基础，简洁概括后就是游戏里小贴士的内容，过于无聊。
——还不如变成小团雀去领地里看热闹。
羽间夹杂了一些青绒的白色团雀立在枝头，低头嘬了几下翅膀，打理尾羽，看着人类拿着铲子铲开积雪，挖出一条可通行的道路，几只魔物跟在后头，收拾散落的雪块再种上些植株。
最冷的时节终于临近尾声，枝头悄然冒尖的新芽宣告初春的来临，很快就到了今年第一次外出的日子。
在阿斯塔尔的要求下，这次日程的目的地由最近的提亚部落改成了归离集。
车队行走在不久前修好的石板路上，车轮轱辘轱辘地发出轻微声响。
此行除了少数人类外，基本都是魔物。
与阿斯塔尔同乘的除了前不久成为第三眷属的戈银和新任祭司皁觅。
前祭司化作田肥，领地中心多了一座神殿，急需一位主事人并吉祥物，阿斯塔尔选人时就想到了皁觅这个小麻烦精。
已经懂事，长得好看，年纪小可调教，还多出十年工龄，妙啊。
什么，童工？哪有童工？哪有童工？
祂又没发工资！
阿斯塔尔拍了拍做得板正的小祭司，“去，给我拿盘果子。”
小祭司严肃点头，跳下车去，没一会儿端上来一盘果子，眼睛直勾勾盯着，直到果子放上桌才松了口气，然后坐会原地继续正襟危坐。
献给神明的果子自然是又大又甜的，阿斯塔尔左挑右挑，挑出两个形状不如祂意的果子，一人一个抛给戈银和阿觅，自己挑了个又大又红的啃。
阿觅手忙脚乱接过神明抛来的果子，听着耳边“咔擦咔擦”啃果子的声音，瞪着手上的果子僵坐在那。
怎么办怎么办……
我该吃吗？在大人面前吃东西太不庄重了，可是不吃会不会违背了神意。吃，不吃，吃，不吃……
她对面的戈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阿斯塔尔“咔擦咔擦”起来，完了自己又去盘子里摸了一个继续啃。
听着双重奏的阿觅人都麻了，抬头小心翼翼瞅了一眼，见无人关注，才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魔物的行进速度比人类快了许多，日夜兼程之下，不过十几天就远远地看见了两地中更靠近北边的离地的边缘。
阿斯塔尔一路上打发时间，不是看风景就是睡觉，已经坐得魔芋爽都出来了。
终于见到期盼已久的目的地，顾不上等属下，自己扒开车门飞了起来。
归离集，祂的人类之光，祂的神生信仰，祂的城市萌芽，快让祂来找乐子！
然而阿斯塔尔忘了，想找乐子的时候很容易变成乐子。
阿斯塔尔畅快淋漓地飞着，心中久违地升起淡淡的兴奋感，迫切想要接触这抹记忆遗留的熟悉残影。
忽然天上落下一块陨石，高速降落带着火星子，擦着阿斯塔尔的发尾撞在地面上。
浓郁的岩元素力扩散，结晶覆盖上阿斯塔尔的身体，将一小截发尾石化。
阿斯塔尔：……
……？
风元素力将石化散去，阿斯塔尔看向前方，映入眼帘的是密集砸落的岩枪，高空上伫立一道白色身影，刻着神纹的手臂叠起，在风中巍然不动。
“啊——”
前方发出尖锐的爆鸣，一只巨大的魔物仰天长啸，透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恨，叽里咕噜地用自己的语言诅咒着天上的身影。
作为魔神，阿斯塔尔听懂了它的话：“摩拉克斯——摩拉克斯——你不得——”
好死。
阿斯塔尔帮咽气的魔物补上最后一句。然后继续快乐地前进。
原来是误伤，祂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攻击祂这么可爱的魔神啊？
“咻——”
比刚才更大的岩枪直冲阿斯塔尔面门，其上的岩元素力足够将不做抵抗的艾斯塔尔整个石化。
阿斯塔尔：！！！
阿斯塔尔自诞生以来哪里见过这么残暴的画面，风元素力化作同样的风枪对上岩枪，然后迅速乘着风逃遁岩枪覆盖范围之外。
留在原地的风枪和岩枪对撞，冲击的起浪将范围内的一切撕得粉碎，风卷着碎石形成一个小型龙卷，直到惯性消失才哗啦啦散落在地。
阿斯塔尔倒吸一口凉气。
天上的身影落下，鎏金的眼眸锋芒毕露，眼尾带着凌厉的红痕，金色神纹覆盖双臂，随着劲瘦的肌肉起浮。
来者的赤足踏上地面，将地上散落的碎石扫到一边，一双丹凤眼凝视着阿斯塔尔，身上的杀伐之气还萦绕在周身。
“未名魔神，来我归离集何事？”
少女魔神低空停滞，周身风元素的气息隐秘而平和，看着倒是不像之前猜测的那样，是觊觎归离集的鬼祟之徒。
“……太过分了。”少女低头看不清神色，抬起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可以对善良友好可爱美丽的我做这种事！”
接着摩拉克斯的靠近，阿斯塔尔一拳砸了过去。
摩拉克斯警惕了一瞬，没有感知到杀意又放松了下来，避开第一拳后不慎被阿斯塔尔扑到了身上。
摩拉克斯被少女死死扒着，凭借风的灵巧，祂发现自己竟一时挣脱不开。
阿斯塔尔手不得空，牙齿狠狠咬到摩拉克斯的手臂上。
嘿嘿，爹咪的手臂好……嘶！
为什么会这么硬啊！
阿斯塔尔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捂着自己的牙齿躺在地上，生怕一动牙齿就掉了。
祂颤抖着指着摩拉克斯：“你！你欺负小孩！”
摩拉克斯拧眉看着祂，发现这确实是一只刚诞生不久的幼崽，眼神柔和了不少。
只是虽然是不懂事的幼崽，但一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此地是归离集，是我与尘神的领地。如若拜访，需递上拜贴。若无要事，莫于周遭徘徊，不然会被认作心怀不轨之徒。”
阿斯塔尔睁大眼：“你才心怀不轨！我一个刚出生的宝宝知道什么？没人教我就算了，过来看一看还要被打，打了人还不道歉，哇——”
阿斯塔尔越哭越大声，哭得在地上打滚。
“摩拉克斯？”一道女声传来，阿斯塔尔顺势滚到对方脚下，抱着对方大腿继续哭。
“啊——我好惨啊——”阿斯塔尔抹了抹没什么眼泪的脸，干嚎，“来归离集看一眼，还没靠近就被波及，一上来给我一个**兜，你知道这对一个刚出生的宝宝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吗！”
一双手抚上阿斯塔尔，轻柔的力道将祂扶起，看到阿斯塔尔干干净净的脸也没有诧异，反而将祂拥入怀中。
“是啊，摩拉克斯，你怎么能欺负幼崽呢？”归终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我并未欺负祂。”
“可你连道歉都不肯！”阿斯塔尔大声叫嚷，说完又钻到归终怀里。
“抱歉。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摩拉克斯很干脆地道歉，“不过后来我所说也是肺腑之言，并非任何生灵都怜惜幼崽，魔神之间更加残酷，若这位新神不赶紧适应，恐怕……”
“哇——”阿斯塔尔的嚎丧打断了摩拉克斯的话，归终更是无奈。
归终转移话题道：“摩拉克斯，入侵者解决了？”
摩拉克斯点头，“待会儿让魔物们来处理。”
归终叹了口气：“下次还是到更远的地方解决吧，怨气多了容易滋生妖邪。”
“有些魔物可以直接赶走，杀伐过多，无论在哪，对生灵都是一种危害。”
摩拉克斯没有答话。
归终将目光看向怀里的幼崽：“小家伙，你来归离集做什么呢？”
阿斯塔尔不知不觉间停止了干嚎，安安静静地听着祂们的对话。
“我是流风之魔神阿斯塔尔，带着我的子民来归离集做交易。”
“你的子民……？”
阿斯塔尔自信转头：“就在——”
……祂那么大一个车队呢？
摩拉克斯，一款不懂人心的大石头。青年摩拉克斯的性格和老年钟离（？）不太一样，个人觉得更加锋芒毕露、我行我素，还带着一点小固执
PS虽然女主看起来人设好像忽然变了，但一直都在自闭状态，你们猜她哪个状态是装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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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摩拉克斯归终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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