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说一不二，光芒散去之后，几人便消失在了赞迪克与艾尔海森的面前。
甚至走得有些太干脆，看起来莫名的有几分迫不及待。科考小队的几人就更不用说了，纷纷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赞迪克瞧着光芒渐渐消失，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艾尔海森的身边，安静地享用他手中的椰炭饼。
“……真是好久没吃到这玩意儿了。”
艾尔海森顿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先把手里最后一口椰炭饼吃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含糊：“你很怀念么？”
“是啊，是吧。”赞迪克答得敷衍，他起身去灭掉面前艾莉丝留下的火堆，踩断那些被烧成炭灰的枯枝败叶。只是，他的语气听起来莫名有些沉重。
他低声喃喃：“跟记忆里一样难吃的……干涩难以下咽的味道。”
……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一个激动的声音杀进了异监局办公室，吓得里头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出声的那人，颇为不解和疑惑。冲进办公室的人正是王胜平，他的手上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兴奋难以自抑，却更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
“诶诶都是做组长的人了，稳重一点，什么消息这么激动？”
王胜平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激动：“科考船，船那边有消息了！是秘境的！”
这个办公室里就是异监局各个组长以及更上层的公务员工作的地方。最初异监局组织得就很着急，而最终进来工作的年轻人又很多，自然也不怎么介意这种混在一起办公的模式，这眼看着就一个月过去，当然也没空出时间来另外收拾一些办公室。于是，王胜平这一嗓子喊得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似乎静默了两秒，随后王胜平立马被所有人围了起来，在他的身前身后都围了人，想看看他到底收到了什么消息。
“秘境的？有那两位的消息了？”
王胜平直接就把科考船发给他的消息解码之后的版本展示在了屏幕上，白底黑字，几乎所有人都往前凑近了点，快把眼睛凑到屏幕上了。
【……因遭遇异界巨兽吞星之鲸，小队秘境探索宣告失败，先前失踪的科考小队成员已安全回归，赞迪克与艾尔海森仍在秘境之中继续工作……】
【……秘境之中地脉与外界并不连通，时间与空间均与外界有错位，据科考小队成员报告，其在秘境停留的时间体感不超过一天，但经过记时测算，其在秘境之中失去联系的时间长达八天零九小时。目前数据过少，无法测算错位规律，普通科考人员失踪遇难风险较高，决定不继续增派人手……】
“哎哟，人没事就好……可那两位为啥没有回来？”
“别急别急，往后看！”王胜平说着开始翻动页面，下面更多的报告便也一行行地显露出来。
【……在秘境之中发现石化古树，或有古文明开发可能，为现代人类利用元素力或地脉提供线索……】
【……受到名为“艾莉丝”的提瓦特人帮助，对方态度友善，乐于助人，但合作意愿较低，似乎与赞迪克相识，暂无法判别其来意及立场……】
【……世界树即将完成，或有建立时空通道、与提瓦特方取得正式联系的可能，应有更高位的生命介入相关事件……】
【……赞迪克与艾尔海森二人均无生命危险，尚有余力，可完成秘境探索工作。】
文件翻到最底下，一时间没人敢出声。一屋子的组长部长面面相觑，各自的眼里全是震撼与恍惚。
许久，才有人叹了口气，犹疑地低声喃喃：“他们……真的要成功了？”
……
艾尔海森和赞迪克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他们在地下室里工作、看书，消遣的时间。
这里没有魔物，没有动物，只有一棵已死的古树，和无数的断壁残垣。
在等待纳西妲的联系之时，艾尔海森在周边的遗迹里走走看看，手里拿着他常用的笔记本，誊抄下遗迹中出现的一些形状奇异的古文字。他是知论派的学者，研究语言与符号就是他的专业，也因为在秘境之中实在是太无聊了，艾尔海森只能给自己找点事做。
而赞迪克就跟在他的身边，对着古城遗迹测绘，又拿着留影机留下几张不同角度的全景照。
……安逸得像他们不是来探索未知遗迹的，而是来参观博物馆的。
“这个秘境死得还真彻底……”赞迪克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嘟囔。
“就因为这里没有魔物吗？”艾尔海森有些疑惑，抬头瞥了他一眼。
“也因为这里甚至连深渊都没有侵入。”赞迪克对着他手绘的地图思考了一下，然后果断翻去笔记本的下一页，“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深渊力量，竟然不存在于这样一个水下秘境……”
“也许这就证明，蓝星的世界结构其实与提瓦特的并不一样。”
艾尔海森用手轻轻拂开遗迹石碑上的尘土，再将一些残余的部分吹散，慢慢悠悠地出声回话：“这个问题现在的我们都无法解答。提瓦特的世界结构本就是一个谜团，蓝星更是，这么早就纠结于这一点显然对我们的工作没有益处。”
赞迪克的语气倒是有些揶揄，似乎在笑：“可你不想知道这些知识么？我可不信你能完全管住你的好奇心。”
“我当然不否认这一点，只是我更懂得分寸与边界。”艾尔海森没有看他，而是继续抄写着石碑上的陌生文字，又将视线瞥向了稍远一点一处失去了上半身的疑似人形的雕像。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需要回忆和筛查一下你的信息来源。”
“当然，只可惜我们现在没有……”
就在两个人拌嘴之时，一道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同时响起。
【看起来，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一道令人熟悉的声音，说的是须弥语。在艾尔海森听来，甚至与赞迪克的音色产生了微妙的重叠。
“……”赞迪克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某种异样的情绪，咬着后牙出声。
“有话直说，你不会单纯只是来骚扰我们的吧。欧米迦。”
被赞迪克称为“欧米迦”的切片……也就是「博士」，对于他这种不友善的态度倒是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个人都听见了赞迪克和他的声音混在一起，若不是有微妙的语气差异，几乎要分不清声音分别是属于谁的。
【当然，我一向不会无缘无故占用他人的时间。只是我需要提醒你们，时机快要成熟……】
【该完成我们的工作了。】
……赞迪克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艾尔海森。
与赞迪克对视的那一刻，艾尔海森便明白他与自己听见的应该是同样的内容。
只是……这其中似乎有某种微妙的信号，触动了艾尔海森的直觉。二人都没有急着动。
“……小吉祥草王呢？”沉默了片刻，艾尔海森出声问道。
【祂在世界树的身边，通道的建立也需要加入一些……规则的延伸。】
「博士」的声音在艾尔海森听来有些遥远，似乎从天边传来，而非自他的脑中发出，大概是借用了秘境的功能。
忽然，艾尔海森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人握住了。
“是么……那就说清楚你准备的信号，用于对接的能量爆发时机需要足够精准。”
赞迪克回应着，语气平静，声音却稍显低沉。
艾尔海森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心。赞迪克戴着皮质的黑色手套，不知为何突然要来牵他的手，两只手掌的掌心相贴，一小段能量线从赞迪克的手腕露出。
他的手指不容拒绝地侵入艾尔海森的指间，十指紧紧相扣，甚至将艾尔海森的指根捏得发疼。
【很快了……当你们感觉到元素与地脉被引动时，便是最成熟的时机。】
艾尔海森的视线上移，落到赞迪克的面上。赞迪克的表情却仍是毫无变化的，只是，艾尔海森却莫名从中读出来几分犹豫。
他做着口型，用汉语说道：怎么了？
赞迪克与他对视着，抿着唇。他一言不发，等了许久才用须弥语重新出声：“好，我明白了。”
那双猩红的眸子似乎含着几分叫人看不明白的情绪，视线直直地落在艾尔海森的脸上。话音落下，赞迪克又停顿了一会儿，艾尔海森感觉手上的力道大了一点。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抱歉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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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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