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有风钻进却砂木的叶片之中,抖一抖,就把天衡山上的雾气驱散了。
清晨的璃月最是热闹。抛下的锚,回港的船,去时空空行囊,归来满载黄金。码头上的船夫已经开始卸货了,清点着须弥的香料,枫丹的机芯;木桥上的千岩军早已换岗,白缨枪头被阳光擦地根根发亮,映着小伙子们坚毅的模样,还有他们唇边的卤煮汤和肠粉汁。早点铺子已经开了,璃月的人们最能起早,卯师傅端出蒸笼,盖帘一掀,老主顾们立刻凑了上来,一边嗅着三丁鲜肉虾仁的香气,手里的摩拉攥得很紧。
热闹,忙活,愈是忙活,愈是喜气。璃月港的哪里都一如寻常,除了北国银行。
北国银行也在忙碌,淡没有喜气,全是丧气。所有的员工都焦头烂额,并非为了【富人】那异想天开的金融目标,而是更现实,更残酷的事情——
【公子】大人的弟弟,托克不见了。
不见了,在哪儿不见的,是失踪了还是被绑架了?语焉不详的,支离破碎的,本该囿于海屑镇的消息被人传了出来,带着恶意和寒意,漂洋过海地来到璃月。
然后,北国银行便乱套了。
【女士】身亡,【富人】不在,虽然说即使这俩人在,也根本不会管——但是消息来了就要处理,处理就要上报,上报就意味着——谁也不敢告诉那位执行官这个消息。
毕竟在场所有人都看过那位执行官给弟弟妹妹们买的两包零食和三包玩具。而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没人敢去直面那位青年的怒气。
【公子】不在。有人说他在稻妻,有人说他去了须弥。执行官的行踪没有必要向下级汇报,但行踪不明就意味着消息会滞留在他们手里。手足无措的文员们你推我我推你,向上不敢让七星拿住把柄,向下怕债务处理人替公子扬了他们,最后,大堂经理思来想去,破罐破摔地在往生堂门口挂了个牌儿,点名求见客卿钟离。
好在客卿先生也没摆谱。说见也就见到了。代价是琉璃亭最新菜品。
“某以为,事关重大,这样的消息应由诸位亲自通报上级。我与执行官阁下虽有联络,但终究外人,盲信于我,恐怕不妥。”
在听到消息之后,钟离沉吟片刻,仍做出了许诺:
“但,孩子的安全要紧,某虽能力有限,但会帮忙留意。”
听到这里,大堂经理的脸上方才露出笑容,如释重负。消息总算是没留在自己这里。如此一来,上面若是怪罪,总归是有下家可推。
送走经理,钟离没急着动筷,而是绕到屏风后面,看向脚蹬椅子,咬着指甲的青年。
“看来你的下属也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我们没能获得更多线索。”钟离说着,一拢青年乱糟糟的刘海:“好几天没合眼,知道阁下吃不下什么,但多少喝点莲子粥吧。”
达达利亚没说话。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但钟离的意思他明白,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伸手去接钟离手中的碗,可手腕却突然失力,一沉,险些把汤匙摔到地上。
“……”达达利亚放下手,重重地出了口气。
“阁下需要休息。”
钟离将汤匙递到达达利亚嘴边,慢慢地喂了他几口。达达利亚咽得很慢,又顶着熬红的眼眶,看起来的确憔悴。
任谁都能看出来,达达利亚是在撑着一口气,强迫着自己不泄下去。交给下属去找?交是交了,但他不放心;交给其他执行官去找?那还不如等弟弟自己回来,死了至少也能留个全尸。青年的思绪横冲直撞,越想越糟,半晌,他一抓外衣,起身:
“先生,我回趟至冬。”
“我同你一起。”钟离说着,“阁下可架设了临时锚点?”
“我刚刚试过了,不知怎么搞的,传送不了。没事,我坐船走。”达达利亚抓起一块薄荷糖,含在嘴里,勉强算抬抬血糖:“先生就留在璃月吧,帮我盯着这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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