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毕业的时候我和伊地知一起拍了毕业照,这是我们唯一一张照片。
相片里我对着镜头竖中指,伊地知在我身边露出一个略显生涩的笑容。
我拿着照片沉默,然后大骂:“笑的什么啊!重笑!”
伊地知:“啊、啊?这种事也要……?!”
硝子说我有病。
五条悟说,美纱,你还没逃走啊?不会是因为就算离开了也什么都不会做吧?
就属他话最多。
他说的也没错,所以我从此以后就用这个理由挡住了所有问询。“是是,我除了这个也不会别的嘛。”“连伊地知监督的Excel用的都比我好上许多。”
此后我们久别重逢,五条悟的第一句话必定是:美纱,你还没逃走啊?
这样的问答我们重复了近十年。
伊地知成了辅助监督,第一个工作就是负责接手五条悟。
他们交接仪式举办时我就在现场,上一个负责人可以说是涕泗横流感恩戴德地卸任了,握住他的双手连连感激,五条悟就站在一旁装大爷,双手插兜、表情不屑。
我骂伊地知:没救了!简直愚不可及!
五条悟说:美纱,你干嘛跑去京都啊?
我回怼他:反正我什么都做不了。
顺道连我自己也一并骂了。
我去京都校做了辅助监督,是庵歌姬前辈推荐我入职的,我和她是经由硝子介绍在居酒屋里认识。歌姬听了我在校就读时的惨痛经历,一手扶着酒杯,一手扶着我,醉醺醺地大喊:“五条悟你不得好死!”
我附和:说得好!
硝子在一旁看我俩发疯,她面前桌子上的空酒瓶堆成小山,差点淹没了她的脸。
她说:两个菜鸡。
我和京都校的乐岩寺校长相性良好,老头子简直矛盾集合体,明面上是传统古板的保守派,私下里居然搞乐队。一把年纪、头发花白,走在街上会被三好生扶着过马路的老头子,术式居然是举着个电吉他蹦迪。
我当场笑掉大牙,比五条悟当年嘲笑夏油杰的刘海还要夸张。
乐岩寺:……
他叫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主要负责京都校的学生,不同于东京那边生源大多是从普通人中挖出的平民咒术师,京都校历来是家族咒术师的首选之地。御三家的学生比较少,他们多半会在家里接受教育和修行。来的都是一些没落家族,或是旁支小家族的孩子。
这群少爷小姐也是极难伺候,我总是一边鞠躬成九十度角连连道歉“是是是,您说的对。”,一边在心里大骂“你小子真是我活爹。”
偶尔我也会负责接洽京都势力范围内的咒术师,大多是御三家那边的家族术师被上层调来出任务,每一个都极其不耐烦,嘴里一直抱怨这个和那个,高抬着那昂贵又沉重的头颅,极尽所能地向我展示他们那比我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颌角。
要我说,都他妈是**。
就比如,禅院直哉。
这人就算纵观我人生的几十年,历数我数十年的辅助监督从业经历,也是我闻所未闻、从没见过的,独一份的大奇葩。
真他娘的是开了天眼。
不过此人在我们辅助监督届倒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指“这辈子不愿负责人员top黑榜”,排名差点干过五条悟勇夺桂冠,让五条悟险些失去“论难搞程度也是最强”这一荣誉称号。
至于为什么差点,是因为禅院直哉出任务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体验过的辅助监督实在算不上多。只可惜,就是这么巧,我就有幸负责过一次接待这位大人,真是邻居门口晒花椒——麻了隔壁。
我从听闻他很难搞,到见面发现他确实难搞,再到接触多了得出结论:此人真就是个绝世极品。家里祖坟得是烧了三天三夜才能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吧?
他一见我,先是毫不客气地从头到脚扫视一圈,然后横起下巴闭眼,像是不忍直视,随即拖长调子冷笑一声道:“女人?”
“咒术届是无人可用了吗?你这样的废物也能拿出来负责我的任务行程?还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见……浑身上下,没一处能看的。就这张脸……”
他说到这里,我甚至有点期待,忍不住探长了脖子等待他下一句。
“……也一无是处!”
……
**
屎粘牙了?还真是纱布擦屁股给我漏了一手。我真是不明白,绳子太长会打结,禅院直哉的舌头怎么不会?
我真得感谢他。自他以后,我像是接受了洗礼,发自内心地认为我负责的每一个咒术师都无比的和善、温良、像个人。
连五条悟也不例外。
五条悟很忙。
咒术届三大特级,一个叛逃了,一个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就剩他这么一个独苗。
这几年他简直化身成劳模,每天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忙到脚打后脑勺,一天只睡三小时。
伊地知和我说起这事的时候语气里只有满满的敬意,他眼下一片青黑,本来就长得着急一人,现在一起出门看着像我爹。
我斜睨他一眼,问:“你睡多久?”
伊地知:呃!4、不,6个小时左右......?
我给他后脑勺一下,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你也能和他比?管好你自己吧!
因此,我毕业一年多后才再次见到五条悟。他领着他的开门大弟子出任务,这家伙莫名其妙当上了咒高的班主任,为此和家里还有咒术届上层闹了个天翻地覆,也不知道以他的德行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五条悟带着学生和我打招呼,“快看快看!学生!——我的哦!”他像是在展示他养的狗一样把学生推到我面前,就差让他表演握手坐下一套丝滑连招了。
我垂眼看向那孩子,他睁着那双干净的大眼睛有些拘谨地和我打招呼。于是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权当打过了招呼,转身就要走。
“怎么样啊美纱!是不是很厉害~”五条悟在我身后不明所以地大喊,“特意带来给你见见的,别这么冷淡嘛~”
“真没想到,你还没逃走啊。”
要你管。
又过了几年,我的手机通讯录逐渐被各式各样的咒术师填满,工作邮箱清理了一次又一次,对任务也敷衍得愈发得心应手。我现在在人前见到伊地知,都能扯出一抹客气礼貌的笑容,点头叫一声伊地知先生。伊地知从第一次听见后倒吸一口凉气,僵直又诧异地抬头看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到后来的逐渐习惯,丧眉搭眼地垂头说:美纱。
这一年,我得到消息,我的学长七海健人结束了他的社畜生活,通过一级咒术师考核,重新回归咒术届。
乐得我马上给伊地知打电话,大声嘲笑此人毫无远见,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居然又要重新回到烂泥深处。结果一回头,就发现编排对象本人此刻就站在我身后,戴着个奇怪的眼镜冷着脸看着我。
......
“哎呀,好久不见嘛七海。”
“欢迎回来。”
七海说:劳动就是狗屎!
我说:你说的对。
他又说:咒术师就是狗屎!
我赞同:说得好!
伊地知在一旁苦笑,看起来却很高兴。我觉得他有病。
硝子喝酒不说话,但我知道她一定在想:这帮人都是狗屎。
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姗姗来迟,像是主角一样最后登场于七海健人回归欢迎会。
他一落座就先找店员点了杯蜜瓜苏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懂,怎么会有人在居酒屋点儿童饮料。
五条悟到来后这里就变成了相声大讲堂,他逗哏,伊地知和七海负责捧哏,我和硝子是两个不合格的观众——只顾喝酒。
我的酒量很普通,普通人的那种普通。千杯不醉和一滴就倒这种设定,只会出现在初代主角三人组身上。
也不知道夏油酒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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