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一时寂静无声。
祈安清楚地知道,五条悟不是在说笑,只要祈安点头,他就立刻动手,不会有一点迟疑。
“安?”五条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怎么不说话啦?”
“都是苦命人。”祈安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带你着的同伴走吧,好好安葬了,以后别再说这种话……”
真的让人寒心。
男人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低着头,沉默的从地上爬起,将病床上的同伴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他对着硝子鞠了一躬,转身慢慢地往门口走。
“等等。”祈安把他叫住,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疲惫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最好选择火化,”祈安叮嘱,“虽然不知道你朋友的咒术,但是这几年有个咒灵会夺取人的身体作为自己的容器,并且使用身体主人的咒术。”
“明显特征是,额头会带着一圈缝合线——如果你哪天看见了,可以联系东京咒高,我们回去拔除。”
“不可联系高层,千万切记。”
缝合线。
高层。
窗。
“我想,已经见过他了。”男人一字一句,字字泣血,“他就是那个,汇报了错误信息的,窗!”
-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哪个都不选。”
“不行哦,杰。”五条悟大大咧咧靠着椅背,一双长腿放荡不羁的搭在茶几上,嘴里还叼着跟棒棒糖,“不然就把放到后山去玩几天,还不给你洗澡。”
“太恶毒了吧,悟。”祈安不赞同,略带责怪地看他一眼,“要我说,把他那刘海剪了就行,或者来个对称的,几年了也该变变样了。”
夏油杰,“……”
两个人渣。
“杰,生存还是死亡,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夏油杰面无表情,“好消息。”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好消息是,时隔一年,我们又发现脑花的踪迹啦!”
“坏消息。”
“他现在的身份是窗,截至目前已知遇难者已经有三人。”
祈安拿出硝子整理的资料,上面是这段时间因窗的失误而被送到她手里治疗的名单。
除去祈安见过的那位二级咒术师,还有两位咒术师反映,他们的任务都是由同一位窗发现汇报的,事后也去找过窗,确定他的头上有缝合线。
“这是已知的,但是那些全部阵亡的或者没有找到硝子治疗的人,我们并不知道。”
窗口,一个许多咒术师看不上,但却至关重要的人群。
一般任务的发布流程都是,窗口发现,汇报给总监会,总监会根据咒灵等级匹配咒术师,发布任务。
“他只需要谎报咒灵等级,就可以使咒术师死亡,”祈安冷静道,“而他本人滴血不沾。”
“所以?”夏油杰挑眉,“祈安,你已经有想法了吧?”
“不是长期之计。”
“脑花后手太多,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底牌还有多少,难抓。”祈安深深叹气,“当务之急,先去逼他换个身份,让他再安分几年吧。”
五条悟没忍住,一用力把糖给咬碎了,“就这么放过他?我不同意。”
“加一。”夏油杰举手,“我和悟联手,吸取经验教训,不可能抓不住。”
自信是好事,他们也有自信的资本。
脑花不强,但他的阴谋诡计却是一出又一出的。窝藏了这么久,一出来就是在他们眼皮子下晃,妥妥挑衅。
“那就执行plan B,”祈安从抽屉里拖出厚厚的一沓计划书,与桌面接触时产生巨大的声响,“正好,就用脑花来做我的新阵法的祭品吧。”
……
五条悟沉默片刻,然后用力鼓掌,“我就知道安最——有办法啦!!”
-
羂索几只咒灵也在开会。
它现在寄居在一个老妇的身体里,这个寄主已经为总监会办事几十年,现在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出现几个错判也不足为奇。
“怎样?”
“已经答应与我们合作,”羂索不紧不慢道,“甚至没有付出任何实际的东西,这帮老头子就献上了诚意。”
“特级咒胎九相图。”
羂索对高层的这份礼物十分满意。
这是当年他作为加茂宪伦时的产物,也是他的底牌之一。不过自明治时期一直被保管在东京咒高,拿到它的难度极大。
“不过现在人类已经将它送到我的手上,再过不久,我们将会新添三名成员——胀相,血相和坏相。”
有了九相图的加入,他们咒灵的实力将会得到一个巨大的提高。
花御问,“五条悟没有发现吧。”
羂索道,“不会,六眼现在忙的脚不沾地,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年老的窗。”
“咒灵操术呢?”
“我给盘星教送了几个小礼物,”漏壶阴险地笑,“他现在自顾不暇,不会注意到我们。”
花御还是觉得心里慌慌,“那——”
羂索有些不耐烦地打断 “好了,花御,你还不相信我说的吗。”
……
“这段时间你们多去留意咒术师的动向,物色合适咒胎的受□□,”羂索环视一圈,确定几只咒灵都将他的话听到耳朵里,才继续道,“一人一个,选好了就带回来,注意,一定要活的。”
等级不能太高,高等级的少一个都会引起注意;实力也不能过强,因为不好抓。
当然,年纪最好不超过二十岁,因为老的受肉效果不能保证。
“……听懂就散了,希望在一个月内能听到各位的好消息。”
咒灵陆陆续续离开。
门口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零星纸灰,又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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