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平纯平纯。”
“嗯？怎么了？要喝茶吗？还是饮料。吃橘子吗？”他询问式的抬起眼角，在笔记本上撕下一页。
“诶、为什么？”
平纯把废纸揉成一团，向角落的垃圾桶一抛。“锖兔把你当成白石家的了，最近总有人过来打扰。而且，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来过吗？就，不用记下来吧，锖兔那边我也会好好打招呼的。”
他实在太贴心了，跟制造麻烦的我完全不一样。我有些失落地说：“会觉得我麻烦吗？”
“没什么，我们不是一体吗？”
明明我就是个麻烦，我、我从最开始就对他不好，也不顾及他的心情，如今却反过来被他安慰，我真是个烂人。我偷偷看他去取东西的背影，眼圈不自觉热了起来，等橘子篮放在面前，他剥开一个桔子，也在我手心里放了一个，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诶，你、你你——”平纯惊慌起来：“这是新型羞辱吗？你……”
“对不起，我是个烂人，我撕烂了你辛苦写的小说，我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眼泪花了眼前的一切，我跪在那里，边哭边打嗝：“平纯，我好害怕，我明明不知道，只是自己的臆想，但、但还是有一丝希望。期间没人任何人来找我，我难道一直生活在那里吗？不论在哪里都格格不入，没有人喜欢我……怎么样才不会死，我好想你们，我也想五条先生，可我什么也不敢说，时间好长，七年时间好长！”
平纯慌张地，用手捂住我的嘴。“你不要拿我的脸干这种事啊！！”
等热茶端上，我擦掉眼泪，一抽一抽地补水，反倒没有先前的羞耻心了。“对不起，在自己面前丢人了。”
“唉~，说真的，难道在未来你也是这样随意发泄情绪吗？”
“没有的，我很厉害，世上已经没有能为难我的事了。真的哦，改变地球自转速度，让陨石落下，对现在的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也说不定哦？”
“厉害厉害。”他敷衍且敷衍。“快回去吧，我不想看到自己哭红的脸。”
我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水痕，说：“我想见见五条先生。”
“你、你见他干什么？有话要说？转告也不行吗？”他表情有些奇怪，盯着我看了十几秒，也没马上拒绝，只是说：“眼睛这么红，带个墨镜吧。唉，我会待在房间的，你不要干出格的事情啊。”
出格的事情？什么才是出格的事情？我被周围的人已更包容的态度接纳，反而感受不到自己在他人心中的重量。却因为平纯的一句叮嘱而感到眼眶热热的。
好痛苦，到底还要多久。。。
我待在厨房，热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工作声，门口传来动静，一个很高的男人带着一身寒意走进了家门。
“哦。我回来了，待会一起吃饭？”
他衣领高高竖起，脸上有遮挡的黑色，嘴唇冻的通红，说话间还有热气。我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是为遇到想见的人还是自己居然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你，”看到他凑近，我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在隔着墨镜他不能看清我的表情。这就是五条先生吗？光从走路姿势就能感受到压力，以至于簌簌发抖，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先一步抓住我，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冷冰冰的温度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你怎么穿的这么少？还不开空调。”
我抖的更厉害了，忍不住抱住自己：“对啊，我怎么穿的这么少，冻死我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五条先生的表情，他对我这种混乱的情况很习以为常？也没露出担忧的神态，只是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示意我快回房间。
可可可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脚下生根，不太想回去。向上抬头，五条先生推着我，不清楚他的视线方向，推测如我一样看着自己的房间。
他的眼睛好像很厉害来着。
“那里有人吗？”他奇怪的问。
“哪里、有人？”我只能睁大眼睛，重复着无意义的话。
他理理头发，将眼上的遮挡取下，晶蓝色的眼睛更凑近看我：“江城子吗？突然来这一出，又是你所谓的摸鱼？在房间里戴墨镜干什么？”最后尾音上扬，更多的是无奈。
他也觉得在房间里带墨镜很奇怪？
我一个激灵，感觉完全被当成了小孩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感觉不坏，但是五条先生应该更加随性一点吧，不在意别人死活那种？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总归只见过他几面而已，我却和普通人一样以片面的印象而主观的推测。
然而下一句话我便笑不出来了。
“你从未来来的？”
我膝盖一软，想要就此跪下坦白，他却先一步预判我的预判，牢牢抓住了我。“豁！还真是老样子，我都快习惯你的‘突然袭击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现在是冬天，就、你穿着体恤站在这，很难看不出来吧……这么冷的天应该穿厚衣服啊。”
他对我不完整的常识有充分的了解。
“对对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向东风西风北风道歉还是对温暖的空调风道歉，总之，道歉就对了。“五条先生，就是，能把您的手给我看一下吗？有些冒昧，嗯，最近过的怎么样？”
“唔，还行？”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赶忙低下头去寻找他垂在身侧的手，冰凉的手指碰到他的手心，他手指动了动，还是随着我捧起手翻过来仔细端详了会。
平纯的手，因为常年握笔，中指已经微微变形，第一个关节也起了厚厚的老茧。和平纯不一样，五条先生的手关节都很突出，摸起来硬硬的，手心却很柔软。是经常揍人的缘故？他体术很好，术式也很厉害。这似乎成为了我心中猜想的佐证，我高兴起来。
身为五条先生的学生的虎杖同学，一定也是体术很好又抗揍的好苗子。
“五条先生，谢谢您。”我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我对生活仍有向往，就是因为我觉得世界上还有美好的东西存在——五条先生就是美好的，为了能让闪闪亮亮的五条先生能记住我，我会加倍努力的。”
“哈哈，好正式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说的话，我的心里已经有你了哦，江城子女士。”
“呜呜呜，真的太好了。”我赶忙扶住眼镜，避免眼泪喷出来。觉得这一趟来的真的太值了。
我已经没有太多顾虑，也不觉得五条先生是在哄骗自己。
即使没有中间这段记忆，即使大家分不清我们，单单知道我和五条先生在一起了，不就是最终的答案吗？如果我现在正在承受的孤单寂寞迷茫，能让倾慕的人心里有我，自己派上了用场，替他承受所有的苦难。这不是最值得的事情吗？而现在就是揭幕的时候，我真是中了头等奖，他的心里有我！
放在这里好久，我都快忘了自己到底在写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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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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