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世上的亲人就只有我的孙子煌太了。只有那孩子,不会说是我疯子,会听我说天元大人的事迹,会陪我走到这边来……可是那样的好孩子,却得了奇怪的病。就在半年前。他深受病痛折磨,但是医生治不好他。
“会长老师说,煌太是被诅咒了,因为天元大人的力量在减弱,无法再为我们的家人抵御咒力的入侵,我身为天元大人的信徒必须加倍努力才行。于是我买了更多的净土,每天都吃,每天都走过来焚香礼拜天元大人,把能变卖的财产都卖了,钱全都捐给教会……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极限,但还是不够。今年立春,煌太病重,没抢救过来。”
老人捏了捏鼻梁,顺势抹去眼角的泪:“我的儿子本来就对天元大人不敬,他认为是天元大人害死了煌太,就再也没回过家。每天我一个人在家里,总感觉煌太就在我身边,有时候也能听见他的声音,但我什么都看不见。会长老师说煌太的死是因为诅咒没能根除,那些不相信天元大人的人加强了诅咒的力量,而他现在恐怕已经成为怨灵了。他还说,要想救煌太,必须更努力才行……”
眼泪越流越多,模糊了老人的视线。他看见少女递了一张雪白的纸巾过来,他轻声道谢,接过来擦掉眼泪。
“可我真的拿不出钱了。”他哽咽着说,“我能做的只有每天这样走过来祈求天元大人,请保护好煌太的灵魂,不要让煌太被诅咒吞噬……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
等老人哭诉完,他就离开了,像是不愿意再面对得知他愿望的陌生人。他慢慢地走,没有回过一次头。
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少女在他转身时伸手在他背上虚抓了两下。
烧它。冷漠地注视着手里抓着的畸形咒灵,朝露透动了动嘴唇,无声地下达指令。
黑色透明火焰突然在那只咒灵躯体上燃烧,朝露透立即松手。烈焰焚身,坠落的咒灵痛苦地哀嚎,不停叫着“钱”,声音凄厉而尖锐。
不是死亡的诅咒吗?那就是……朝露透抿紧嘴唇看了看老人的背影,拔腿就跑,同时掏出手机给在外围布防的警官打电话:“等一个穿白衣服的老人走出树林后你们就可以慢慢进来了。我来控制住现场。”
“好,等你的信号。”
没一会儿朝露透就冲出树林,一幢充满古典风情的欧式建筑矗立在草坪上。
房屋的外墙色彩以白色为主,房顶是锃光瓦亮的黑色,不过因为覆盖了许多爬山虎,翠绿色削弱了一些刺眼感。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盘星教「时之容器会」的大本营。
朝露透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信仰上千岁本土咒术师的有上千年历史的教派,居然没有古代气息。如果这算是一种伪装,还挺成功的。
打量房子时她也没忘记继续跑。没一会儿她就发现无数穿着白袍的人从建筑的大门鱼贯而出。
一开始朝露透还不以为意,以为正好撞见什么活动解散。可越接近他们,她开始察觉到怪异——因为她隐约听见了“殉道”这种不太常见的用语,并且纷沓而来的悲哀情绪渐渐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密集的白袍像潮水一样靠近她,稍微减速就会被淹没,所以穿着黑色校服的朝露透没有停下,像打水漂时掠出的石子一样一直向前冲。被她打乱的信徒队列像涟漪一般向两边分开,无数意味不明的视线投向她的背影。
最后她冲进大门,注视着门边一张惊讶的脸,问道:“我要见福本克幸先生。他现在在这里吗?”
没想到对方说:“你是会长老师说的预约过的客人吧?老师刚才已经向各位信徒宣布了教会的决定,现在正在礼拜堂等你。”
※
被领到一扇大木门前,朝露透沿着门缝将门一脚蹬开,旁若无人地走进去,顺便取下肩上的剑袋。室内弥漫着一股香火与某种香料混合的刺鼻气味,和她在酒吧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没有第一时间打量一下这所谓的礼拜堂,因为她的视线完全被前方一尊石像吸引了。
石像是站姿,十分高大,摆在离地一米高的石台上,发冠离天花板很近。雕刻的人物看起来比较女性化,穿戴着佛教观世音菩萨造像中常见的服饰和装饰,神态温柔而慈悲,眼帘半垂,好像在俯视她。
朝露透却感到一种毫无来由的压迫感,下意识将手放在剑袋的拉链上。
“在天元大人面前需要保持肃静,严禁动武,也不得见血光。既然造访此地,还请尊重一下我们的规矩。”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朝露透心里一惊,这才注意到石像下跪着一个身披袈裟的寸头男人。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朝露透猜测,他应该就是她和刑警们要找的人——那间酒吧的老板,也是「时之容器会」会长,福本克幸。
“这是天元大人?看起来更像观世音菩萨。”朝露透说。
“千年前天元大人出家时曾在佛前发愿,‘诅咒猖獗苇原中国,咒术师无行其职者,众生受诸苦恼恐怖等事,忧愁孤穷,无有救护。若不免斯苦恼者,我终不证大菩提。①’和观世音菩萨一样伟大,不是吗?所以刻成菩萨的样子又有什么不对呢?”
福本克幸慢悠悠地说着,然后撑着蒲团站起来。他一转身,便惊讶地“呀”了一声。
“初次见面,咒术师小姐。看你这身衣服,还在上学吧。你是哪所学校的?听你的口音,难道是京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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