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厄运。
什么是厄运?它又是由什么而组成的?
确切的答案无人清晰。
但你始终要明白一件事情。
厄运在降临之前是不会跟任何人打声招呼的。
*
你正努力地想回到现实。
哪怕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已经穿上了笔挺漆黑的西装,哪怕爪子已经踏上因阴雨连绵的糟糕天气所导致湿漉漉的土地。
但你仍然想要回到现实。
因为这一定梦吧。
你想。
小狗跟人类的体型果然还是相差好大一截。许多你从未见过的陌生客人们来了,手上撑着的也是一把把漆黑的大伞。
举着伞的人实在太多了,你要很小心才能不被谁的腿碰撞到。而在这片漆黑的“森林”中穿行,偶尔想抬头瞧一眼天色,入眼却依旧是沉闷的黑暗。
没有人会关注到你,在这段时间内。
你看重的,现在没有这个精力,其他的,又不会特意去注意到这唯一一条在雨天里无法自主撑伞的猎犬。
你寻着空隙前进,踩踏湿润的土地。有个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很适应这样庄重的场合,他与自己的周围人闲聊着,许多熟悉又陌生的字词闯入你的左耳,在脑中停留不住的,又从右耳那边脱离。
你不由愣在原地。
又眼见到那个年轻人不慎踩中了一个泥坑。躲闪不及,泥水便飞溅在你平日里总会被打理干净的皮毛上。
顺应犬类本能,你下意识抖动身体想要将脏东西甩干净。
这个举动使得你周围的人皆皱着眉头远离,伞同样被挪开了,你的周围空出一段距离。
你呜呜两声,踌躇不已,让淅淅沥沥的雨水浇透,成为一条湿漉漉狼狈的落水狗。
拿着一只纯洁百合的女人离你特别远,她凑过去,对着同伴说了句——“哪里来的野狗”。
这句话你倒是听得懂了。
你反射性张开嘴,想叫唤两声,去反驳她。
真没礼貌!
你才不是野狗。
你是有家的,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有一家子属于你的人类!
你有阿福,你有玛莎,你有托马斯!
最重要的是,你有……
……
……
——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垂着尾巴,那些本该出口的声音不知为何像是什么药片一样卡在你的喉咙里,异物感很是强烈,艰难着难以吞咽,但如果真的吞咽下去又会变得怎样?你会觉得更加难过吗?
是谁总会坐在别墅前的台阶上,亲昵地环抱着你的脖颈,跟你讲述那些你知道的,或者你并不知道事情?
又是谁在最初的时候,动手解开礼物,从讨厌的盒子里将你抱起,代表了一个新的家庭对着你说欢迎回来呢?
「“你会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狗狗,对不对?”」
「“——ACE。”」
……啊。
百合、雨水、泥土……气味实在太多,太杂了。
所以说,都怪它们,那个人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浅了。
你要找到什么?你应该继续什么?
本是几度僵直的身体因逐渐回温而开始动弹,爪子机械般的重复抬起又落下的动作,但头却始终低垂着,以至视野内只有褪了色般的草地。
阿福在前面吗?
他在的。
玛莎,还有托马斯呢?
是的,他们都在最前面的地方。
你应该要继续前进吗?
你应该要继续前进,不应该停下。
可是……没有可是。
你沉默地不断前进,空气中好似也漫延了一种死寂的气息。
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你迟疑地抬头,雨水似乎钻进了眼眶里,在模糊中,率先望见了托马斯的脸。
……你有一瞬间不敢确认那是托马斯。
他看上去跟前几日判若两人,像是在短时间内苍老许多。岁月的影子,已经在这个人身上,所留下了难以磨灭掉的痕迹,沉重而憔悴。
托马斯仿佛看见了你,又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目光深远,眼白布满红血丝,只是饱含痛苦与自责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本不该发生的一切。
因而一股复杂且难以言喻的情感忽的袭上心头,将思维思绪尽数打乱。你尚不明晰这股情感,但每一次逐渐加重的呼吸仿若同样的在扯动心脏,割裂着痛苦地好像要吐出腥苦的血来。
然后你就看见了棺木,漆黑的棺木,还有在棺木旁正掩面哭泣的玛莎,阿福正陪伴在她身旁。他维持着表面平静,但你仍是从中窥出了一丝强忍的悲意。
——布鲁斯。
你终于在心底吐出了那个孩子的名字。
在数十只纯洁百合后的,是布鲁斯微笑着的面孔。褪了色般毫无生机的惨白,镶入冰冷的相框当中。
于是你回想起来了。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葬礼。
也是一场避无可避的厄运。
小布鲁斯永远沉睡在了他八岁生日的那晚。
承诺了那么多,你还没来得及。
——你什么都没来得及。
*
……对不起,布鲁斯。
对不起。
你后知后觉望着那张黑白相片,呜咽着冒出悲泣。
没有人能明白狗的语言,但你只是感到抱歉。
你没有满足他的期待,你是世界上最笨的一条狗狗。
你现在才意识到那是你的名字,那本应该是布鲁斯给你取的名字。
“ACE”。
你的名字,你最后的名字。
气味变浅了,因为已经进去了,有东西阻隔了,所以变浅了。
好,第七章中标,等我睡醒第二章。
想不到吧,闪点开局JPG
放心,小布鲁斯会回来的(预防针JPG)
顺便如果觉得短的其实可以看隔壁更粗长的文野咒回坑,可恶评论好少,吃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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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u oω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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