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荇和老猎户吃了一顿烤鸡后,两人围坐在篝火边借着火光照明聊天。越荇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仰头自树叶的缝隙中望着满天繁星,叹息一声说道:“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老猎户手里拿着根树枝拨拉着篝火,听到越荇的话说:“小娃子不要总是叹气,福气会被叹没的。”
越荇直起身子,笑着说:“七伯,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你给我讲讲这山里的故事呗。”老猎户抽出腰间别着的烟袋,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带着火苗的树枝,点着了抽了起来,边抽边说道:“想听故事啊?”
看越荇连连点头,老爷子笑着说道:“我的故事都是些民间传说,现在可不兴说了,要是让人知道了会出事的。”越荇急忙保证说道:“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传出去的,咱们这不是没事儿干吗,您给讲个提提神呗。”
老猎户抽了口烟,摇摇头说道:“娃子,咱爷俩儿有缘,老头子教你个乖,记住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就一定不要说出口,因为你不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
越荇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就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我会注意的。”
老爷子笑笑说道:“我不懂你们读书人的这些道道,我只知道,要想不被人知道就要守住嘴。”说完又吧嗒了几口烟,说道:“你要是闷的慌,我给你讲讲打猎的事儿吧。”
越荇高兴的说:“好啊,老爷子您给讲讲吧。”老猎户微眯起眼睛,抽着烟说道:“这片老林子现在是挺安静的,可这里面有不少野兽的。咱们村儿为什么叫黑瞎子沟你知道吗?”
越荇回答道:“去镇子上接我们来村子的老陈叔说过,咱村儿附近有三道大沟,第三道沟附近有黑瞎子转悠,所以才叫黑瞎子沟的。”
老者点点头接着说道:“黑瞎子是我们东北话,指的就是黑熊,那家伙个子高,块头大,劲儿也足,就是老猎人也不愿意和它打照面儿,赶山的碰到了,更是远远的就躲开,生怕被黑瞎子盯上了。”
越荇疑惑的问道:“我听说要是碰到黑熊就躺下装死,那玩意儿不吃死肉的。”
老猎户抽完了一袋烟,在一旁的石头上磕了磕烟袋锅子,不屑的说道:“你可别听人胡说,黑瞎子那玩意儿不是饿极了确实不吃人,可是它祸害人啊。要是真的躺下装死,它就会一屁股坐在人身上,你想想,那好几百斤的重量压到人身上,就是不死也要了半条命啊。而且,它不光是坐在人身上,还会凑到人脸上闻,闻够了就用它那个带着倒刺的大舌头去舔人脸,那舌头上的倒刺利的很,一下子就能舔没了半张脸。”
越荇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切的问道:“七伯,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啊?”
老猎户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又开口说道:“我小时候,村子里有个叔伯,他就是个赶山的,有一次进老林子采参遇上了黑瞎子,他就是被黑瞎子舔没了半张脸,黑瞎子祸害完人就走了,后来他就带着满脸血强撑着往外走,幸好遇到了猎户,这才被救了,挣扎着回了村子。可回了村子后没多久就因为伤的太重人没了。”
“啊?”越荇惊讶的轻喊道:“七伯,这黑瞎子这么厉害吗?那万一要是遇到了可怎么办呢?”
老猎户又装了一袋烟,点着后抽了几口接着说道:“黑瞎子这畜牲,你别看它样子笨,其实跑起来快着呢,所以千万别转身就逃,这人可跑不过它。也千万别去爬树,黑熊不是人熊,它可也是会爬树的。要是遇到的是小个子的熊,你就要张开双臂,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这样只要不是遇到了饥饿的或者是带着崽子的熊,一般都会被吓跑了。要是遇到了块头大的……”老爷子沉思片刻,无奈的说道:“那就只能拼了,离得远一些,用石块儿投掷它的鼻子,如果黑瞎子没有伤人的意思,它的鼻子疼了,就会离开了,但是这个法子弄不好会激怒了它。不过一般在食物充足的时候,黑瞎子是不会伤人吃人的。如果真的那么倒霉的话,就冲着黑瞎子胸口那道人字的白毛下手吧,那里是黑瞎子的要害。”
越荇无奈的苦笑道:“说来说去,其实只是一句话,那就是,遇到黑瞎子就只能自求多福吧。”老爷子听了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所以千万记住,没事儿别过了三道沟,那就遇不到黑瞎子。”越荇疑惑的问:“七伯,那三道沟是天然的吗?为什么不过沟就遇不到黑瞎子呢?”
老爷子解释道:“那三道沟已经存在很久了,从老辈子的时候就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听我爷爷说,那是老辈子的时候,因为黑瞎子总是趁着秋收前,跑出来祸害庄稼,有时候还会伤人,所以附近屯子里的乡亲们才会聚集起来,在老林子里挖了三道大沟。这沟挖的又大又深,不好下也不好上,黑瞎子后腿长前腿短,下沟的时候会站不稳滚下去,所以就能防着黑瞎子到村子里祸害了。”
越荇听着老猎户讲古,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深了,老爷子抽完烟,磕掉烟灰说:“娃子,你去窝棚里睡吧,休息不好明天没精神。”越荇摇摇头说道:“七伯,我们俩轮班吧,不能让你自己守夜,一夜不睡的话您也受不了的。”
老爷子想了想说道:“也行,你守上半夜,下半夜我来。你把火看好了,千万别灭了,只要有火光,林子里的野兽就不会靠近的,有动静就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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