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和我有几分相似的黑发黑眼布偶小人突然落在我面前的空中,被几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吊着。它因为惯性上下晃荡了一下,脑袋耷拉着。接着,丝线牵动,它的小脑袋被拉了起来,四肢也舒展开。
丝线开始操纵小人做出行走的动作。弗莱迪的声音也变得抑扬顿挫,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睡前故事——如果他不是个以杀害儿童为乐的变态,我几乎要被这语气迷惑。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亚当’的小甜心,路过了一个名叫哈登菲尔德的小镇。那个镇子上呢,住着一个专挑万圣节跑出来追杀自家亲戚的精神病,他叫‘迈克尔’……啧啧,真是烂大街的名字。”
当他说到“精神病人”时,另一个小人从空中落下,停在“亚当”小人旁边。它戴着白色小面具,穿着深色连体工装,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布刀。和“亚当”小人一样,它先是脑袋低垂,随后被丝线拉起,开始做出挥砍的动作。弗莱迪的利爪偶尔因为操控丝线而相互刮蹭,发出令人恶寒的细微噪音,尚且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迈克尔杀了好多人,可偏偏就是杀不掉他最想杀的那个——他的亲妹妹。真是个废物!哈哈哈!”弗莱迪发出嘲讽的尖笑。同时,那个面具小人被丝线操纵着,用小布刀一下下戳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悲。
弗莱迪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尖厉而充满怨毒,仿佛接下来的叙述让他极度愤怒:“然后,我们的小甜心居然看上了那个疯子!因为小甜心自己也是个疯子!疯子迈克尔既不会说话也不懂**,满脑子只有杀杀杀——他甚至连冷笑话都听不懂!可我们的小甜心他妈的就吃这一套!他就喜欢驯服疯狗!!”
在近乎癫狂的语调中,“亚当”小人被丝线操控着,双手捂住胸口(天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然后迈开步子走向正在“自残”的“迈克尔”小人,张开双臂拥抱了它,即使“迈克尔”小人手里的布刀反过来抵在它的背上也毫不在意。
……说实话,我有点佩服弗莱迪,气成这样还能把布偶戏操控得这么精细。虽然他似乎是在讲述我失忆前和那个迈克尔·迈尔斯的过往,但我依然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毫无代入感。
在我走神的时候,布偶戏还在继续。弗莱迪的嗓音迅速变调,不再充满愤怒,但怨气十足,恶毒无比:“然后,他们就开始xx,没日没夜地xx!啊……你不会想知道他们x了多久的。小迈克尔要是还是个普通人,绝对会死在哈登菲尔德医院里!”
在弗莱迪“精湛”的操纵下,小布偶们开始……做出没眼看的动作。我无比尴尬,既不想听细节,更不想看两只可爱的小布偶上演这种戏码。
“所以……”我不得不打断他越来越离谱的叙述,“他们——我是说,我和迈克尔·迈尔斯,以前是一对?”这话从我嘴里问出来感觉异常古怪。明明是我自己的过去,却像是在打听别人的八卦。
“当然——”弗莱迪拖长了音调,语气轻柔,随即猛地变调,“不是!”
“你是我的!不是那群疯子杀人狂的!你背叛了我!欺骗了我!你这个花心的贱货!!”
“迈克尔”小人立刻被操纵着朝“亚当”小人疯狂“挥刀”,而“亚当”小人脸上的黑豆眼睛变成了两个黑色的“X”,舌头也吐了出来。
“……冷静点,弗莱迪。”我木然地劝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得反过来让这个变态冷静。
听到我的话,他停止了对小人的攻击。两个小人再次被牵引着摆出新的姿势。“亚当”小人背对着“迈克尔”小人,摆动手脚,“走”远了。而“迈克尔”小人则悬在原地,握着小刀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弗莱迪的叙述再次变得平静,这次带上了让人捉摸不透的感慨意味:“……后来,我们的亚当自然是玩腻了迈克尔,就像玩腻了其他人一样,离开了哈登菲尔德。他承诺过会回来看迈克尔,每年万圣节都会回去。所以迈克尔就像个傻乎乎的乖宝宝一样等着他,连人都不杀了。”
“亚当”小人彻底消失,连带着弗莱迪手指上的丝线也不见了。
“第一年,亚当没回来。”
“第二年,亚当没回来。”
“第三年,迈克尔再次现身,继续追杀他的亲妹妹。”
先前静止的“迈克尔”小人再次举起小布刀,被操纵着走来走去,挥舞刀具。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亚当逼出来……哦,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过我很乐意钻进去把他开膛破肚看看。”弗莱迪再次发出恶意的低笑声,“他当然失败了。亚当不仅没回来,他自己还被反杀,躺进了棺材里。真可怜呐。”
“迈克尔”小人的面具上也多了两个“X”眼睛和一条吐出的舌头,被吊在空中。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捏着一个微小的、带着一根竖杆的圆环,凑到它身边,把圆环的竖杆插在它的“头”上,让它顶着个圆环——我应该建议弗莱迪再给它插上一对翅膀。我莫名恶趣味地想着。都怪弗莱迪影响我。
“迈克尔睡了很久很久,突然想通了:既然亚当不来找他,他就去找亚当。”“迈克尔”小人面具上的“X”和舌头消失了,它开始“挥刀”砍断头上圆环的那根竖杆(砍不动,弗莱迪自己把圆环揪出来了),之后再次摆动四肢“行走”。
“他走啊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在热情好客的沃伦谷镇找到了我们亲爱的亚当!”
“亚当”小人再次落下,同样先张开四肢,然后开始“走路”。两个小人越来越近,最终面对面。“亚当”小人对着“迈克尔”歪起了脑袋,而“迈克尔”小人则把手里的小刀藏到了背后。“可亚当却不记得迈克尔了,还跟新的小妹妹们混在一起。我们的小迈克尔该有多伤心啊……”
弗莱迪甚至给“迈克尔”小人配上了一段假惺惺的哭腔。
“剩下的,亲爱的、花心又绝情的亚当,你都亲眼见识过了。”
“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我冷静地问他,试图从这疯子的表演中剥离出可能的事实。
“你可以猜猜看,小甜心。也许全是真的,也许全是假的……”“迈克尔”小人被细线牵引着跳了一下,然后消失。“亚当”小人则被弗莱迪用另一只手捏起来,送到嘴边,狠狠亲了一口,“而你,你是这故事里最真实的一环。这点可假不了。”
我快速思索着,突然抓住他故事里的一个细节:“等等,你刚才说,他本来死了,又活了——他死不了吗?”
弗莱迪捏着“亚当”小人,把它正面转向我,发出低沉的笑声:“恭喜你,亚当,你终于抓住了重点。”他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了捏小人的脑袋两下。“Knock knock! Little sweetheart!Mikey is coming!(叩叩!小甜心!迈克来了!)”
“砰!砰!砰!”
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将我从梦中惊醒。
我猛地睁开双眼,心脏狂跳,映入眼帘的是拘留室陌生的天花板。我仍躺在那张硬板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仿佛弗莱迪从未出现过。
外面走廊传来极度混乱的声响——惊恐的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更多的枪声此起彼伏。其间夹杂着警官充满恐惧的喊叫:“打不死……这怪物怎么打不死?!开枪!继续开枪!”
“开门!警官,开门啊!!”我对面拘留室里的人发疯似的拍打着铁门,显然也被外面的变故吓破了胆,想要逃出去。
我立刻掀开被子,穿鞋下床,塌着左肩一瘸一拐地挪到铁门前,透过门上小小的强化玻璃窗向外看去。视野有限,但我看到一名警官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手忙脚乱地掏钥匙,想要打开对面那扇门。
就在钥匙即将插进锁孔的瞬间——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走廊另一头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由于视角限制,我看得不全,只能看到那人穿着一身明显宽大的病号服,上面还有许多焦了的弹孔。
他无声地走到那名正专心开锁的警官身后。从我的角度,我看到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遍布伤痕,有些甚至还没愈合。他背对着我,举起了手,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刀光一闪——他用那把手术刀从背后精准地划过了警官的脖颈。
“啊——!!”
对面牢房里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警官的身体突然一僵。他徒劳地捂住脖子,鲜血却如同破裂的水管般从指缝间汹涌喷出。他倒了下去,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身体抽搐着,眼神迅速涣散。在他倒下的瞬间,对面的铁门也被打开了,里面传出了更加绝望的尖叫。
“别过来!别过来!”
那个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原地,无视了房间里的叫喊。他盯着地上渐渐不再抽搐的警官看了一会,然后,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慢慢地转过头来。
那副洗过后仍肮脏的白色橡胶面具朝向窗内的我。眼部孔洞里那双空洞的眼睛在看到我之后猛地睁大。
迈克尔·迈尔斯。
他找到我了。
道心破碎,暂时不更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锁的,xx!看不得就别看了!两只布偶而已!我甚至没写出来!
感谢“灰常丫”小天使的10个营养液!
感谢“沼岩”小天使的1个营养液!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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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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