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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声爆炸后，蝙蝠侠带着已经彻底被打昏的莫妮卡，提着麦克，抱着你从摇摇欲坠的酒店冲出。
在落地后，他松开麦克，解开连接在腰带上绑着莫妮卡的绳索，在他二人都彻底脱离后，才半蹲下，将怀中已经面色发青的金发女郎平躺放下。
你看上去很不好，血从你的口鼻里溢出，顺着下巴往更低处流，望着你愈发虚弱的脸，看着你依旧闪亮着的绿色眼睛，隔着面具，布鲁斯感觉自己在腰带里摸索解毒药的手都在颤抖。
直到他终于找到那一格，一手拿了三四粒喂入对方口中，看着你混着你自己的血吃下去，才感觉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然后看你咳出更多的血。
“你似乎早就中毒了，这两发子弹只是加剧了这种毒。”
蝙蝠侠表面冷静地说。
他太迟钝地意识到他随身带的那些解毒物无法解除这样剧烈的毒。
他早就该想到的，如果打算一击必杀，又如何能有解药呢？
而此时，几乎毫发无伤的麦克站起身，看了一眼昏迷的莫妮卡，又看了一眼面前一个多余目光不高兴给他的蝙蝠侠，最终决定略略走远了一点，给你们这两个似乎认识的人留了一点空间。
你想笑，但那几粒解毒药似乎反而给你的身体带来更大负担。
你想动，但似乎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了，用力过猛差点直接翻出蝙蝠侠的怀抱。
你扭过头，只感觉喉咙一阵酸涩，那已经不算是吐血了，像是呕吐一般甚至要把器官都吐出去。
蝙蝠侠立刻扶着你微微坐起，不让你的血呛到气管里，他抬起手，似乎想拍拍你帮你顺顺气，可抬到一半的手却顿住了。
而在这样一阵剧烈的痛苦后，你已经没办法注意到蝙蝠侠的一点小小的不对劲了，你只感觉疼痛离你更远了，有种轻松感，你抬眸，只感觉意识有点模糊，下意识说：“不要费劲……我肯定是要死了，别让我吐的你满披风都是。”
你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这有多可笑，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在乎你刚才的胡话，又认真强调道：“但你得让麦克活下去。”
像是在下命令似的不容置喙。
如果布鲁斯能忽略你连口红都没法遮盖的紫色嘴唇，苍白到发青的脸色，只看你那双依旧闪亮的，绿色的眼睛，也许会以为你还健康着，随时都能站起来。
但是谁都知道你不能了。
你看起来坏极了，奇怪的是，在这样坏的情况下，你却看上去还是生机勃勃的。
你的手搭上他带着护甲的手臂，示意他靠近你一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的眼前居然已经开始出现重影，但是大脑却还算清晰，耳朵还在轰鸣，几乎要听不见了。
你皱了下眉，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演技没法再那么好，表情也稍微失控了一些，不再那么游刃有余，带着一点苦恼的，像是下棋中意识到自己下了臭棋却无法悔棋的小孩，挥了挥手示意布鲁斯再近一点，用细如蚊蝇地声音抱怨：“你来得太晚了……”
哎，你自己都知道，这是你要死了，不太想承认这是自己棋差一招，忍不住发脾气，把自己的死亡归咎于那时候偏要去哥谭港的布鲁斯了。
可是他不去，别人肯定是不会动手的，所以只能怪他的蝙蝠车开得太慢了，谁叫他不能飞呢？
就像——
像谁？
你大脑突然断线了。
但也不愿意继续去想了。
这么想着，你似乎有点想笑，但你一笑，血就从你捂着嘴的手指间喷涌出来，滴落下来把你绿的礼服染成墨绿，蝙蝠侠终于忍不住用手去拍你的背给你顺气，听你小声地抱怨：“我还是有点太笨了。”
明明只过了一会儿，可你现在一说话，就觉得喉咙口在烧，声音都嘶哑。
而他面前的人并不在乎你破烂的声音，隔着面罩，你看不见布鲁斯的表情，也已经听不见他不敢置信的声音，只能从他简单的口型上辨别他的口问。
“很聪明。”
你看见他安慰你，看见他黑面罩下面的嘴唇动了动，以很缓慢的速度无声说：“你都知道了。”
“那你知道哪里错了吗？”
像是有些无理取闹的女朋友，你忍不住发问。
而后，你看见这位蝙蝠怪人顿了一下，好像笑了一下，好像没有，但很无奈，可惜你看不见他的眼睛，看不见他完整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口型，看见他无声地说：“鞋。”
于是，你彻底确定了，这位演技一直很好的布鲁斯·韦恩先生终于发现了他的纰漏在哪里。
他们曾聊过你脚上的那双鞋，而聊天的时间又巧合地在去美人鱼喷泉的路上。
这说明布鲁斯一直记得雪莉·法尔科内喜欢童话。
但他却没在那么好的时间提水晶鞋来让你开心，说明他那时候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既然是不记得的事情，在后面又突然提及，原因大概只有一个了。
他偷偷看过你藏在柜子里的那封他十年前自己写的信。
当然，仅凭这件小事推测出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未免太草率，但加上他过分灵敏的身姿以及其他种种不太对头的细节，基本上就可以证明了。
不过，这的确是一切疑点当中最明显的那个，可以说是临门一脚，按道理，蝙蝠侠是不该犯这样的错误的。
但是他就是犯了。
……为什么呢？
现在，你也搞不明白了。
你感觉自己的思维也开始不清晰了，和情感无关，一定是毒的原因让你引以为傲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你知道自己大概是想不通了，于是只能始终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他，怕丢掉他再问出的任何一个疑问，可他却没有再开口了。
你感觉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其实你自己似乎也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可你们现在在的地方太不对。
躺在地上的莫妮卡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站在不远处的麦克又不知道能听到多少，你们不适合多说，即便用最含糊的语言，也不能再增加让他暴露的几率。
真可惜，明明之前有那么多独处的，完全只有你们两个的好时候，你们却从来没有好好说。
大概因为那时候时机太不对，就该吹毛求疵地责怪你们两太迟钝，又该好好夸赞你们两好的过分的演技……让本来容易解开的一些谜都复杂。
但你现在可没办法和他解释那么多了，也更没可能去抱怨，你眼前已经不再重影了，反倒开始发黑，嗡鸣声也消失了，一切都寂静了，多的话已经不要说了，说了也没有用，徒增烦恼而已。
就是，你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有点遗憾。
你知道，那个花体字给你的提示，你最终没有完全达成。
无论是观察还是选择，你都没完全做到，让本来能拥有的生机从你手中溜走了。
但，又怎么能苛责你呢？
毕竟一开始，你所拥有的线索，是那么的……
……
在遗憾中，在借口里，你的思维……
彻底断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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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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