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所有人都在忙时，卡洛琳在做什么？
当老妈子。
“半夜不要出门，听见声响也别开门。”
在把彼得送回酒店后，卡洛琳和人打了电话，聊完近况如何后，他们仍有聊不完的话题，从日落西山到月上树梢，临到告别时她忧心忡忡地叮嘱道。
“记得锁紧门窗，拿沙发和柜子堵好门，客房服务也不要开。”
卡洛琳看着天幕上显目的蝙蝠投影，补充道：“拍超英把闪光灯关了，别靠近，也别开窗拍。”
“晚上不要出门。白天出门时手机和包不要离手，自助厅里入口的东西离开视线就不要再吃了，不要接陌生人给的任何东西。买东西时对半砍，免费试吃的东西不要吃，也不要和人争执，遇见有人求助就报警，不要自己过去。”
“呃，”彼得汗颜，“我们不在东区。”
“呵，”卡洛琳冷笑，“哥谭人就是这样宰羊的。”
屋子里的黑胶唱片机放着上世纪九十年代轻音乐，她靠在朝阳的阳台栏杆处，指间的香烟衔接了天空的云彩，烟头处的点点星火融在月光和灯光里。
卡洛琳是会抽烟的，只不过抽得少，也没有烟瘾，还有特意对彼得隐瞒的嫌疑，她只是会在心烦意乱时点一根来发泄心中的不快。
望着那层烟雾，在有一瞬她想起了童年时期的老哥谭和人，混乱肆行的各种□□，最疯狂时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和酒味，直到哥谭恐怖传说的流传，“为了经济发展。”
她抬头望着天空中既是警示，又是震慑的蝙蝠图案，“如果不想蝙蝠上门，无论有什么仇怨，哥谭□□在白天通常会选择停火，事情一般都留到晚上在东区解决，但这也仅仅只是保住了游客的小命。”
久违的焦虑敲响卡洛琳的心门，她将手机拉远，用手指捂住听筒，深吸了一口香烟，又吐出烟圈，才拉近手机，声音平稳地说：
“但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那些蝙蝠的狂热粉丝可不管这些，他们只想当蝙蝠侠的忒弥斯，把人命当做筹码放在天平上，让蝙蝠多选一。”
想要和人同行同住的念头被压下，她把香烟在手中掐灭，“答应我不要做出头鸟，彼得。”如果真的出了这种事。
电话那头从一开始谈及这件事时就十分的安静，静到死一般地无声无息，但卡洛琳知道彼得在思考，彼得暂时没有出声，不是被吓到了，她知道自己的恋人勇敢正直。
“小丑钟爱给蝙蝠看‘好人不得善终’的戏码。”
这一点不仅卡洛琳知道，而且哥谭人也知道，所以在哥谭恶者得意洋洋，善者惶恐不安。
她当然也知道，彼得之所以没有出声，是因为对她的爱。因为他爱她，所以愿意安静地听着她的担忧和恐慌。
但她不是个好人，会拿爱去告诫并威胁。
49.
“卡洛琳。”
彼得思考了很久，从一开始就在思考，一边听着卡洛琳的叮嘱，一边思考着如何回应恋人，以及思考蜘蛛侠的事。
是的，蜘蛛侠。
彼得·帕克和蜘蛛侠形影不离，无论是做什么事，上课、吃饭、写作业、睡觉等等，彼得制造了蜘蛛侠的战衣，也创造出了蜘蛛侠的蛛丝发射器，甚至彼得·帕克就是蜘蛛侠的起源。
可蜘蛛侠，那既是他，也不是他。
彼得·帕克，理查德·帕克和玛丽·帕克的儿子，本·帕克和梅·帕克的侄子，卡洛琳·格兰的恋人，中城高中的学生，也是十项全能队的一员。
他的社会关系比起一般人更显简单明了，只有家人和爱人，没有任何关系亲近的朋友，即便如此也比蜘蛛侠本质上干干净净的社会关系网多太多了，尽管受群众的欢迎程度远不及“纽约好邻居”。
彼得一直都知道这些，蜘蛛侠只有一颗破破烂烂的正义之心，但彼得·帕克有着一群真正爱他的人。
蜘蛛侠凭什么有资格挤占彼得·帕克的时间？
他从卡洛琳的话里感受到了这样的疑问，而本叔和梅姨的照顾里也处处都是这样的疑问，彼得思考了很久很久。
因为正义之心。
穿上蜘蛛战衣的十六岁少年满腔热血地回答道，即使身负重伤，声音也铿锵有力。
可是，现在呢？
十八岁的少年感到疑惑和茫然，面对那些无休止的谩骂，那颗正义之心破碎不堪，坑坑洼洼，他的灵魂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坚信不疑，并对“正义”提出问题。
正义是什么？
阿美莉卡的政府不是正义，正义联盟的蝙蝠侠是私刑者，DD也承认自己是罪犯，那全美道德标杆的美国队长呢？
他带领复仇者，在中城高中击毙了电光人麦克斯·狄龙，所有人都在叫好，但蜘蛛侠知道麦克斯是一名可怜的电工，他只是误入歧途了。
彼得又想起了沙人弗林特·马尔科，蜘蛛侠去狱中探监了他，男人改邪归正，还向他分享了女儿的画作。
似乎所有人都不是正义，政府、正联、复仇者、神盾局……
那蜘蛛侠呢？
蜘蛛侠也不是。
麦克斯不应该死的，是蜘蛛侠害死了他，如果自己再努力些规劝他，那么他会不会和弗林特一样改邪归正？如果自己当时站出来救下他，他是不是就能活着上法庭接受审判？
彼得忍不住往这方面想，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但他忍不住，就像在思考许久后，他忍不住开口：“我很抱歉。”
“对不起，我真的很……”
“彼得，”卡洛琳叫停了他，她的声音柔但有力：“你永远都不用为自己没有做过的错事道歉。”
“我没有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很担心你，你是我最重要且独一无二的宝石，也是我见过最明亮的恒星，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社会。我知道这样说很残酷，但我希望你知道这件事。”
薇安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已经悄悄打开了录音。
“彼得听着，你是重要的，不管你有没有特殊的才能，假以时日能否在科研院工作，你都是最重要的，况且你还有着特殊的才能。”
“卡洛琳。”
彼得握紧了手机，克制着属于蜘蛛侠的臂力，他看着手边红蓝色的蜘蛛战衣，透过几经更迭的战衣似是看见了三年的时光，少年的正义支撑起蜘蛛侠一路向前，可群众更关心的是蜘蛛头罩下的人是谁？
“你是珍贵的宝石，少见的天才，”卡洛琳说：“但哥谭不是一座安全的城市，她最能影响天才。正因为我是哥谭人，所以我才格外担心……”
“我其实……”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停下。
彼得经过窗户望向酒店外窄小的巷子，月光照亮了影影绰绰的人影，邪恶的力量在那里滋生，蜘蛛侠应该出现。
卡洛琳看着手机屏幕弹出的来电提醒，号码是她办公室的座机号。她顿了顿，开口道：“彼得，我很抱歉，工作室有急事找我。”
“没关系的，我也刚好困了，”彼得暗暗松了口气，他不用找借口了，“你去忙吧，晚安。”
“好，晚安。”
卡洛琳挂断通话，接通最新来电：“卡洛琳·格兰，有什么事？”
50.
格兰工作室所在的大厦临近韦恩塔，四周都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如同以韦恩塔为主的圣诞树般朝四周扩散，而由这片钢铁森林构成的钻石区附近的老城区就坐落着GCPD总部。
GCPD如今的出警速度很快，卡洛琳的家在钻石区，他们和她到达的时间相差无几。
卡洛琳看着警员拉上警戒线，用指纹解锁了大门，她刷卡坐电梯到达了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横七竖八的尸体、凌乱不堪的办公室、四处横飞的纸张，原本的极简科技风大变为饱经磨难的哥谭风，
卡洛琳抿唇，想刀人的心到达巅峰。
“格兰女士？”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她，哪怕是对热武器不熟悉，卡洛琳也知道这是把大口径的散弹枪，在这个距离能轻易把普通人洞穿成筛子。
“威尔斯？”卡洛琳问，“发生了什么？”
这位时尚精英在鏖战中失去了精致，领带和文雅的金丝眼镜不知所踪，威尔斯的脸上带有干涸的血迹，衣摆有着火燎过的痕迹，古龙香水被硝烟味和焦糊味替代。
威尔斯定定地看着卡洛琳，合身的西装勾勒出鼓起的肌肉线条，绿色的眸子则衬得威尔斯犹如猎捕者中的狼，性感中透露着危险。
他的舌尖滚动着如今已鲜有人知的荣耀，最终只吐露出一句话：“有人抢走了你的员工，格兰女士。”
卡洛琳：“？”
如果疑惑有声音，那么她的问号必定震耳欲聋。
被威尔斯告知有人入侵工作室时，卡洛琳以为是外地的抢劫犯团伙，因为最近绑不到韦恩了，所以来撬她的金库了。
但是现在，卡洛琳觉得是本地人犯病了，阿卡姆疯人院病患眼瞅嚯嚯不了她，要来嚯嚯她可怜的员工。
天杀的疯子，作祟的科波特，格兰工作室以后怎么招人啊？
这邪恶的商战！
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从记忆里蹦出来，“仙蒂瑞拉？”
她从员工名单里挑出了最容易被绑走的：“卡莱尔小姐？”
琳达·卡洛琳，大都会人，新任助理。
卡洛琳觉得这是最有可能被绑架的员工了，在一众哥谭人里。别误会，她没有城市歧视的意思，只是卡洛琳的员工大多武力充沛，威尔斯·温斯顿不是个例，她辞职的前任助理女士也是。
但这现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好好休假，”卡洛琳的目光从威尔斯可怜的西装上收回来，“记得报销，威尔斯。”
威尔斯放下枪，挑眉问道：“带薪？”
“对。”卡洛琳点头。
于是威尔斯不多说什么，也没去问卡洛琳的打算，反正那是格兰的员工，他要带薪休假去拉斯维加斯。
不知道有没有体现出来，卡洛琳是自私的最优解拥护者，是她有着私心。
前任助理女士因为受不了Boss的咸鱼，果断辞职跳槽了。
ooc的卡洛琳：我要用开水浇死科波特的发财树，再把他的招财猫砸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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