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缓慢问道：“你说什么？”
系统沉默片刻，看着爱丽丝静静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个笑容很美，像是在高山雪崖上绽放的晶莹冰花，但是系统却可以从中窥探到一些呵爱丽丝的爸爸相似的神色。
是那种乍一看格外的乖巧，但是如果你会读心术，得知她心里古怪的捉弄小技巧，会瞬间炸毛。
而最让人无奈的是，这种恶作剧并不是恶意的，只有面对亲近的人时，她才会这样高傲而巧妙地把人踹进泥坑。
于是它谨慎地换了一个说法：[是你第一任情人的嫌弃对象和同行。]
第一任情人是猫女。
爱丽丝的眼珠子转了转，带着一丝狡诈地问：“猜不出来，还有吗？”
这个提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从系统第一次说出那串足以绕晕人脑的形容的时候，爱丽丝就已经知道系统想要说的是谁了。
小丑。
系统再次沉默几秒，然后不情不愿地道：[是你第三任情人的前任情人。]
“是吗？那让我想想，他一定有着一头茂密的绿色头发。”爱丽丝趴在桌子上笑起来，她问系统，“你是不是不高兴？为什么？”
正常来说，系统才不会这样绕着弯子回答，可事实上，它不仅绕了，还连续绕了三次。
[我没有生气。]系统立刻矢口否认，它今天沉默的次数格外多，否认完毕后又再次沉默下去。
爱丽丝掰着手指算：“你从我让亲爱的断后开始，就已经不高兴了吧，一路上一直在劝我回去。老实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赞同我和他们混在一起，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她顿了顿，又漫不经心地含笑道：“如果你不开心，是因为怕我会随时丢下你的话，那么根本没有必要……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的，你是不一样的。”
说这些甜言蜜语的时候，她看起来既像真挚发言、又像随意糊弄，系统再了解她的本质不过的，嘴上说的非常好听。
可是她也一向重情重义……好吧，关于这点，其他人可能有异议。
哪怕明知道，对于爱丽丝来说，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系统还是忍不住放软了声音：[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怀疑过你会把我丢下，或者抛弃我，只是，爱丽丝……]
它斟酌了一下语言：[哥谭是一座不属于你的城市，如果这里是纽约，你可以随意玩乐，可是在哥谭，如果你掺和进很多的事情里，就会有麻烦，包括你、也包括我的麻烦。]
“比如小丑找上芭芭拉？”爱丽丝问。
系统承认：[比如小丑找上芭芭拉。]
爱丽丝想了想，继续问：“比如哥谭不开放传送功能，需要我自己走到这里，因为这里是一座不属于我、也不欢迎我的城市？”
说实话，会打击到孩子的自信心，不利于孩子的成长，系统为难了几秒，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正是如此，哪怕是现在，它也不欢迎你……无论如何都是如此。]
果然，爱丽丝沉默了。
系统也跟着沉默下去，它安静地陪着宿主度过低落期——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得知自己被降生后来到的第一座城市所排斥，肯定会感觉到失落和不愉快的。
最精密的系统也模拟不出来人性，哪怕是还不完全的人性，爱是人类学会的第一种情绪，而贪婪是第二种。
爱丽丝自言自语道：“这座不属于我的城市不欢迎我……那么，如果我将它变成我的城市呢？”
系统：[……？]
它看到自家宿主的眼睛微微亮起，绿色的眼睛里仿佛闪耀着光茫，某种不知是否从血脉里涌动的力量促使她道：“总有人是天生的王者，或许我不是，不过只要我打败哥谭的王者，我就是哥谭的天命所归，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那种来自血脉的力量，让她心涌澎湃，甚至感觉自己的力量也在迅速地增加。
系统：[……]
或许，你应该问问蝙蝠侠。
不过没必要现在泼冷水，反正到时候蝙蝠侠肯定会脚踏漫天冷水、身怀致命打击而来，把爱丽丝痛殴到放弃这个想法。
确立好自己的目标，爱丽丝瞬间活跃起来，她动了动手指，建立针对小丑的第二层幻境。
芭芭拉在第一层幻境里和父亲抱怨，小丑在第二层幻境里敲闷，而爱丽丝，在现实世界里喝芭芭拉煲好的汤。
她一边喝、一边托着腮、让‘芭芭拉’去给小丑开门，看看小丑究竟想干什么。
先进门的不是小丑，而是一束花，一束灿烂绽放的花。
小丑用花挡住脸，灿烂绽放的花的后面，就是他灿烂笑开的脸。
爱丽丝怔住，然后迅速回过神，一边虚假冷笑一边让系统录像留念：“噢，瞧瞧，瞧瞧他在干什么，如果不是我，可爱的小丑女还在阿卡姆里面饱受折磨，而他，却带着一束花，来勾搭另外一个女人！”
事已至此，系统心平气和地问：[请问，您知道可爱的小丑女叫什么吗？]
然后被爱丽丝无视。
因为爱丽丝刚刚怔住，幻境里的‘芭芭拉’同样怔住，小丑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反应，他哈哈笑着，抽出一把/枪，贴近怔住的‘芭芭拉’。干脆利落地开枪。
爱丽丝：“……呃？”
她第一次见兴高采烈、但是却饱含恶意的画面，小丑的疯狂气息就像是香水一样，在空气中彻底挥发出来。
系统继续沉默，等小丑高高兴兴地关上门，把‘芭芭拉’拖倒客厅中央的时候，才询问道：[需要马赛克吗？]
见过炸毛的猫吗？
不，这个形容并不是那么准确，应该用‘慢悠悠地走着、悠闲转头的时候看到自己脚下有一根黄瓜，于是光速原地弹起五米的惨叫猫咪’。
爱丽丝现在就是这样。
她问道：“为什么需要马赛克？！”
之前，无论是在基地里对付那些基地人员，还是在哥谭打劫挟持，爱丽丝都没有表现过这种弄弄的、像是腐臭沼泽一样源源不绝的恶意，她做事的时候一向是以自己高兴为主，而不是像……
像这种，只要令人看一眼，就会因为恶意而感觉不适、甚至持续掉理智值的气息，她真的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这也是哪怕爱丽丝碾灭基地、系统还是会认为她很单纯、单纯到一无所知的原因。
相对于稚童无知、毫不在意地踩死蚂蚁而言，知事的孩子嬉笑着折磨一只兔子，拔掉螳螂的脑袋、割掉麻雀的翅膀、用滚水浇灌蚂蚁窝……或者换一个令人更有代入感的例子，饱含恶意地推年老体迈的亲人下楼，笑嘻嘻地站在楼梯上观看。
两者绝对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事情。
而很不巧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后者。
如果不是在哥谭，而是在纽约，爱丽丝碾灭那个基地，甚至会被媒体们竞相夸赞，称她为‘沙漠中的娇艳玫瑰’‘意气风发的少女超英’。
所以系统组织了一下语言，陈述道：[你知道的，人类的恶意是无极限的，而且你还未成年，我觉得接下来的画面，你需要马赛克。]
小丑把‘芭芭拉'的衣服/扒/下/来的时候，他脸上还是带着那种令人惊恐的沉醉笑容,他哼着一首语调轻快地歌，哪怕‘芭芭拉’的血不停地往外流、很快流了很大一块区域的血。
爱丽丝：“……”
“噢，小可怜，你看，如此令人高兴的事，为什么不笑一个呢？”调整了半天‘芭芭拉’的姿势，小丑不太满意地道。
“……”爱丽丝继续沉默。
系统陪着她沉默。
事情还没完，小丑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对准痛苦哀嚎的‘芭芭拉’。
‘芭芭拉’中/枪的地方是胯部，哪怕她用力挣扎，也爬不了几步，就被小丑随意地用教踩住。
小丑自言自语道“嗯，虽然没有笑，不过表达感觉好了很多，让我看看，花放在哪里毕竟好呢？”
他把那束灿烂盛开的花放在地上，苦恼地思考着，又捏着‘芭芭拉’的下巴看了几秒，继续构思。
爱丽丝终于开口，她问道：“哥谭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还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这样的？”
[如果你是指这样折磨人的话……]系统计算了一下，[这类折磨女人的手段并不算少，而且在某些人的手里很常见……比如中东地区的那个基地喝基地上方的组织。]
[同样，哥谭也有很多这样的人。]
这次轮到爱丽丝斟酌语言了，她皱着眉问：“呃，你不会感觉到不适吗？人类到底是怎么存活至今、还仍未灭绝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像小丑这样的人很多，可是更多的，是正常人。]系统顿了顿，[那些正常人才是最普遍的‘超级英雄’。]
爱丽丝理解不了这个，她只问：“我可以杀死他吗？”
这个‘他’，明显指的是小丑。
系统瞬间警觉起来，它认真扫描了一下爱丽丝，发现对方并没有出现精神混乱等之类被小丑恶意传染的情况。立刻松了一口气。
然后认真拒绝：[不可以。]
在爱丽丝反感地皱起眉时，它解释道：[如果你在这里杀了他，那么附近的一片区域就会出现无数个小丑，你可以把他理解成病原体，而传染的条件就是他死亡，一旦他死亡，那么一定的区域内就会有无数感染的人。]
而芭芭拉·戈登住的地方，人口很密集。
抓重点和狡猾地钻空子，一向是爱丽丝擅长做的，她继续提问：“那如果我打成植物人，让他再也醒不过来，可以吗？”
[身为病原体，他的自愈能力很高，每次被打成植物人，痊愈的时间都会大幅度降低，到最后，你上一秒把他打成植物人，他下一秒就会恢复。]系统道。
爱丽丝沉思几秒：“那把他送去外太空？他的自愈能力这么强，应该可以进化出无氧呼吸的吧？”
[地球之外，有无数对地球垂涎欲滴的敌人，一旦让他们得到小丑……]系统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像它没有说爱丽丝好像也应该是对地球垂涎欲滴的那一类人。
各种方法都不行，爱丽丝的耐性已经将到最低，她打了个响指：“好的，那让我们启动绝对保险的保底方案。”
“首先，把他狠狠揍一顿……要比对待芭芭拉更……算了，太恶心了，冰冻严重一点吧。”
“其次，呼唤蝙蝠侠。”
开始思考反复冰冻阉/割的可行性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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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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