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与哥谭的混乱和喧嚣交融在一起，铺满了每一个不被光明眷顾到的角落。紧张的气氛从墙根一路向上攀爬，扯停了路过的秋风，还在在场和不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擂响了鼓点。
两个蝙蝠侠正在面对面对峙。他们宛若镜像:一模一样的穿着，一模一样的戒备姿态，以及一模一样的蝙蝠侠式的严肃冷脸。
“你是谁？”
“蝙蝠侠。”
“你来哥谭做什么？”
“做蝙蝠侠该做的事。”
什么叫“蝙蝠侠该做的事”？罗宾隐藏在多米诺面具后的右眉高高挑起，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前所未有地挑衅:一个冒牌蝙蝠侠，没做好功课身边连罗宾都没有，却还敢来接管这座属于韦恩的城市？哈！何等狂妄！
但很快他开始收回自己的愤怒。那两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在静静地对视了一分钟——也可能是两分钟之后，终于意识到光靠眼神交流无法驱逐对方——也可能是说服的另一种写法。他们犹如黑色的闪电一般划破了这条破旧小巷的宁静，拳击、肘挡、腿踢层出不穷，蝙蝠镖、闪光弹和麻醉针见缝插针，还有那好像复制粘贴的——
“滚出我的哥谭！”
“事实上这是刻板印象。”神谕在罗宾频道（没有蝙蝠侠的那个）里发言。“我们的蝙蝠侠其实是在说‘你到底是谁’，而另一个则在回答‘我是蝙蝠侠’。”
“但你不能否认，他们表达的其实都是一个意思。”红罗宾也开始发言，“经过分析比对，他们的动作存在高度一致性。你觉得呢，罗宾？”
他把问题抛给唯一一个在场的围观者。
罗宾轻哼了一声:“那当然，我还没有到像你那样昏头昏脑的地步。”他当然能从另一个蝙蝠侠的神态、动作和分析逻辑上找到熟悉的影子，相信对方也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而展露出这样的一面的。
“所以你也认为我们要迎来两个蝙蝠侠咯？”红罗宾紧紧追问道。
罗宾不是很想让他得逞:“我可没什么说。没准那个人只是个出色的模仿犯呢？尤其是那种会眼睛一眨不眨、到处在别人身后紧追不舍的男人。”
“好了我的男孩们，我想这里是气氛紧张的街头格斗场，而不是需要老师训话才能勉强维持纪律的小萝卜头园区？”神谕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是的，我想某人已经过了念幼儿园的年纪，虽然他还得接受K-8阶段的义务教育?。”红罗宾彬彬有礼地回敬道。
罗宾懒得跟他再纠缠下去。他冲进了蝙蝠侠与蝙蝠侠之间的战斗中——与其相信达米安会在战斗面前无动于衷，不如相信美国会出一任印第安人总统。
他是那么的兴致勃勃和野心肆意，连蝙蝠镖和太刀都迫不及待地要张开锋利的獠牙。但是他的生父、导师和人生的引路人默默地将他排斥在战场之外，连另一个蝙蝠侠也在配合“自己”。
“天呐，蝙蝠侠们的默契，难搞的程度增加了。”红罗宾喃喃道。
“什么什么？我错过了一些事情。”夜翼不是很合时宜地插进对话，“来吧小红，告诉我今晚都发生了什么？”
“两个蝙蝠侠杀死了比赛，你开心吗？”红罗宾言简意赅。
“噢……！”夜翼发出了一声惊叹，“你确定吗提姆？这可是关系到美国自由民主基石的大事?！”
两个蝙蝠侠？哥谭真的要实现私有化了吗！
“那种破石头谁在乎！”红头罩毫不留情地吐槽，“你不让它破它也破了好多回了。”
“别这样头罩……”夜翼有点难过，他很想给自己的兄弟一个拥抱，主要是他现在的身体和心灵都在受秋风的折磨，急需一个来自杰森的温暖拥抱。奈何他现在还没到哥谭。
这该死的路，就不能有人发明一个传送门吗！
“谁会管你啊夜翼。你先到了再说吧。”红头罩硬邦邦地说。“我可不想接到一条车毁人亡的爆炸性新闻。”
“噢……大红……你终于会把关心的话直白地说出来了……”夜翼陷入了可以但是没必要的感动中。皱眉来自红头罩。
“我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红罗宾如实回答。
“爱通过坦诚的话语而得以交换。”孤儿发表了一番颇富哲学色彩的宣言。
她的好友搅局者衷心地感谢她:“谢谢你，一语道破禁锢整个蝙蝠家族的禁咒。”
“不客气……？”
“看到你们这么友爱我感到很欣慰。”另一个蝙蝠侠刚刚用手肘挤开“自己”，就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惊悚的、富有温情的人话。
“但是我得加快进度了，所以暂时安静一下。”
他抬起手臂，手指抚在左耳上。
罗宾只听到耳朵里闪过一阵雪花，然后是令人恐慌的一片死寂。
“红罗宾？！”
“神谕！”
“夜翼！头罩！你们在吗！”
他大声地呼唤着他的兄弟姐妹们，用恶狠狠地目光质疑另一个蝙蝠侠:“你都对他们做了什么！”
真正的蝙蝠侠只会比罗宾更迅速。他扼住“蝙蝠侠”的脖子，一把将他掼在墙上。剧烈的撞击震碎了一些砖块，土屑和灰尘洋洋洒洒地落在紧挨着墙的黑色脑袋上。
“你干了什么！”哥谭黑暗骑士的双眼灼烧着熊熊的怒火，“回答我——你干了什么！”
哪怕理智上他明白以他们的实力不会没有一战之力，但从情感上来说……
他也是一个父亲。
虽然一点也不称职。
但他是个父亲。
“短暂的通讯切断。”另一个“蝙蝠侠”一定是犀利地看出了什么，哪怕还在被死死地扼住脖子险些喘不过气，他也依旧平静而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解释:“证明我身份的方法之一，控制蝙蝠频道的通讯，只需要暂停三十秒。”
“红罗宾。”
“神谕。”
“孤儿。”
“搅局者。”
通讯恢复了，声音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红头罩。活着（Alive）。”
“夜翼。仍在赶来的途中。”他停顿了一下，“好了，蝙蝠，大家都没事。”
“便士一。很高兴听到这个好消息。”
“是的，没什么问题。除了通讯被短暂地屏蔽了一下，以及现在我们被接到公共频道了。有你的那一个。”红罗宾说。
“嗯。”蝙蝠侠证明自己听到了，并把扼住“蝙蝠侠”脖子的手松开了一些。他仍然在警惕对方的暴起。
不过“蝙蝠侠”放松了身体，他不再抵抗了。“蝙蝠侠总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他先是对不属于自己的红罗宾这么说，然后直视另一个“自己”。
“你现在相信我是蝙蝠侠了吗？”他问。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蝙蝠侠问。
“时空乱流，被卷进来的。”“蝙蝠侠”回答。“稻草人释放了毒气，然后试图引爆炸弹。我在拆弹的时候双面人把高压电打开了，机房发生了连环爆炸，接着出现了一个黑洞，我们被吸进去了。”
“‘我们’？”
“蝙蝠侠”叹了口气。“我和小丑（Joker）。我这边的小丑。”
“小丑！”蝙蝠侠逐渐消化着信息。“那他现在就在我的城市里！”
“你放心。他还在被我控制着。”“蝙蝠侠”答道，“他只有去给神谕送信那会是清醒的。”
“你居然敢让他接触神谕！”这迅速点爆了蝙蝠侠的怒火。他揪住“蝙蝠侠”的衣领不放。“难道我的拳头是吃素的吗？”
“冷静。我会证明我们世界的独特性。”“蝙蝠侠”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来一只穿着天使翅膀的昏迷的猫——天知道他在之前那么激烈的打斗中是怎么保持不掉的。
“介绍一下——这是小丑。”“蝙蝠侠”举着那只猫说道。
“……？”蝙蝠侠陷入了思考。
“我命中注定的死敌，哥谭之恶的一部分，世界平衡的关键因素——小丑。”
“……”蝙蝠侠试图陷入思考。
看着号称是小丑的猫咪从迷梦中醒来，并且抬起爪子舔了又舔的红罗宾发出了一声呓语：“噢……我是还没睡醒吗？”
“所以……小丑其实是一只猫……？”夜翼很想抱头惊呼，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小丑是只猫！这说去谁信啊！”
“那个世界要末日了。没救了。”红头罩一语中的。“喂，你们世界是不是在面临灭世危机？”
谁能想到“蝙蝠侠”真的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没能在三天之内回去的话，哥谭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大乱之中。”
“为什么？”蝙蝠侠追问道。“你应该相信罗宾他们。”
蝙蝠通讯里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因为这家伙是哥谭的旅游大使。”“蝙蝠侠”在“同位体”震惊的眼神中解释道:“三天之后他将率领全哥谭市的猫咪跑酷，这会成为哥谭市的一个全新景点，从而吸引至少五十万人前来观看。”
如果哥谭的黑暗骑士和旅游大使都不在的话，那哥谭的反派们一定会兴致勃勃地将这五十万人集体做成烤肉或者烤披萨。
“这确实会引发世界级的灾难。”蝙蝠侠终于表示了目前为止对“蝙蝠侠”的唯一一个赞同。“我们会帮助你们尽快返回你们的世界。但在此之前，你们需要接受我的管控。”
“合理的安排。”“蝙蝠侠”颔首道。
“所以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旅游大使是吗？天——我还是无法接受小丑会是一只猫！”夜翼有点崩溃。
“是的我亲爱的（my dear）。我也觉得我的耳朵要瞎了。”神谕说。
“噢！是吧！这很不可思议……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得了吧，你那玩意什么时候好过？”
“嘿！罗宾！你亲爱的大哥是有警告过你了对吧？”
“哦，抱歉打断一下，罗宾他已经屏蔽了你的消息，或者是你的声音。”红罗宾突然插话。
“……我们还有这功能？”
“哦，我刚加的。”
“……小红！”
⒈美国的义务教育一般是13年。 美国的公立义务（免费）教育称为K-12，是从Kindergarten（幼儿园，简称为K）到12年级的整体教育架构。大多数情况下，分为小学六年（从K到5年级）、中学三年（6～8年级）、高中四年（9～12年级）。（谢谢百度）
⒉蝙蝠侠的反对者们坚信蝙蝠侠的私刑行为是对美国法律体系的冲击，是对自由民主基石的破坏。（这可以反推出美国的基石实在是太容易被破坏掉了。）
⒊“蝙蝠侠”意味着蝙蝠侠仍旧有着一些怀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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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蝙蝠侠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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