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行动轮
SAN值：63（-？？）
位置坐标：塞勒姆小镇
这位施瓦那先生看起来比传闻中的更好相处。而且，说真的，他的画廊所在的位置也比想象中好找的很。
毕竟没有谁会把一根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砌成的柱子放到楼梯口当招牌。在克里斯原本的世界，大概也就艺术系的那群逗比能干出这种事了。
刚想把凑上去观察什么东西的杰森拉走时，才发现小家伙正照着什么东西在笔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凑上去观察之后克里斯才发现原来是骨头上雕刻着一串串他看不懂的文字，以及最下方画着有火焰缠绕着的许多的圆柱形黑色物质。有点儿印象但不多，单拆出来的话能从里面找到“食尸鬼”这个词，但是组在一起就不知道它们写的到底是什么。
任何与不可名状的力量有关的媒介载体注意久了都会对理智造成损伤。看着看着突然眼前一花头昏脑涨的克里斯趁着自己还没有出现更多的理智损伤赶紧把小杰森拉开。
“走了走了，别写写画画这些东西了。”不适的感觉像是大气层在排挤自己，呼吸的感觉都有些陌生，心脏跳动的不甚规律。
“你没事吧克里斯？”杰森没有首先听从克里斯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发现他一直捂着胸口呼吸困难。
“没事……暂时死不了。”
克里斯牵着杰森的手敲响了施瓦那先生的房门，调查员总感觉自刚刚开始一切都偏离离他的预期。这种感觉不像是去拜访一个不怎么出面的画家，反而像是寻找一个克苏鲁召唤大师……
施瓦那先生不在，开门的是他的助力，一位鬓发苍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
老奶奶十分欢迎两个人的到来，听说是被介绍着来施瓦那先生的画廊参观的时变得更加热情。对此，老人解释说：“约翰小子一天天不务正业的画画，开一家画廊招点儿学生才能勉强让日子过得去，老人家我啊，已经劝过他好多次都不管用，来画廊参观的人也少之又少，画也卖不出去……”
老人絮絮叨叨的朝着这个带着孩子过来参观的年轻人说了很多，像是找到了难得一见又那么配合的树洞一般。
“那，施瓦那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克里斯不动声色的打探消息。
“……”
老人站起身给克里斯和杰森倒了两杯水，接着打开了阳台的门展示给他们看。
连接着会客厅的阳台上摆放着一个架子，油画板搭在上面，画布上是画了一半的硕大的眼睛。克里斯走过去坐在施瓦那的凳子上，发现这位画家的取材景物竟然是太阳。
不，其实也有可能是某个在傍晚或晨光中正好能被太阳挡住的天体或者天文现象。
“约翰小子就是这么怪的人，他平日里怯怯懦懦的，可是每当面对画布时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还总画一些看着就怪异恶心的东西。他这个状态吓跑了好多前来应聘当他的助理的人。”
老人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她取出腰间佩戴的钥匙打开画廊的门，做出邀请的姿态让他们进去。
杰森表现出了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正常会有的好奇心，率先跑进了长长的画廊里，一幅幅仔细观察着画像们。
克里斯则迟疑了两秒，他的灵感又在“嗡嗡”作响，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他不太确定。老人的表情和身形都很正常，那小小的蓝眼睛里甚至透出来慈爱，看克里斯的目光也能称得上温柔，但调查员本人则对这位老人的感官却十分的不适。
嗯，暴露在老人的目光之下就是让克里斯浑身不舒服。
而当他走向那些被裱装精致的画作时，头顶和脊背酥酥麻麻的凉意则让他冷汗直冒，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顾不上失态，他赶紧快走两步跟上杰森，嘴里一边像普通家长抱怨孩子那样抱怨杰森跑的太快，一边用手指在杰森的掌心里敲出摩斯密码提醒他即使看到再怎么毛骨悚然的东西也要表现出正常人看到怪东西时的表现。
“适当的害怕，适当的恶心，杰森，别去直视画像上怪物的眼睛。”
所有的画都显示出阴冷可怖的气氛，所有的画都表达了同一个主题：不可名状。
克里斯一眼望过去，为了自己的理智着想又只是每幅画粗略的看了一眼，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被啃食的尸体和庄严肃穆之王……克里斯看到了张牙舞爪的空鬼、正在咀嚼啃咬的食尸鬼、裂空燃烧的爆燃者、诡异森林里的黑山羊幼崽和腾空盘旋的尤格斯真菌……
他紧紧捂住杰森想要尖叫出声的嘴巴。很显然，杰森也透过那些画像看到了临摹者看到的绝望和恐怖。
十米远的长廊两个人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浏览到了最后一副画。而那位老人仍旧站在画廊门口，克里斯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失望他们没能看到这些画之后疯掉吗？还是失望他们好运的没能被画中的怪物注视，然后永远的留在这里成为祂们的养料呢？
克里斯知道这条守则，在人类之外的文明里，名字、画像、随身物品甚至是二次抄写有关那些存在的书本里都带有祂们本身的气息，凭借这些媒介召唤正主成功概论翻倍，而无意间捕捉到祂们气息的人也会因为理解不了这种超出人类能够承受范围的信息而疯掉。
看了一眼明显状态不对劲的杰森，这小子恐怕正在幻境里和他看到的怪物中门对狙。调查员果断按住他的后颈，找准穴位一捏杰森就昏了过去。
这样至少不会对杰森的理智有太大的损伤。
始作俑者抱住小孩儿大声嚷嚷，说给老人也说给注视着画廊上的所有存在听：“你这孩子怎么还睡着了，不是说不让你熬夜打游戏怎么就是不听呢。”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副画像前。克里斯本想像原来一样稍稍瞟一眼，装出认真观赏的模样之后就离开。但是这一眼下去难得不再是丑到掉SAN的怪物，而是某种建筑。
调查员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这座建筑，大脑中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千万人的骨头堆叠成了这座从外表看久久沉默着的红石之城，隐匿在深红沙漠中的恐怖，沙子缓缓的滑落……
克里斯看到了大地不断的崩塌，千柱之城的石柱们缓缓的倒下碎裂，巨大的悬空之门吸收着城中的一切生命，风卷残云，有什么庞大的、恐怖的、不可名状的东西正从那扇门中缓缓的伸出一根触须……祂们会毁了这个世界，然后用为它笼上一层再也无法消散的恐惧。
调查员向画像底面的落笔看去，找到了这幅画像应该有的名字：《千柱之城埃雷姆（Irim）》
据《死灵之书（Necronomicon）》第一部分《碎言之书》中记载，那里是克苏鲁神祇信仰的中心，埃雷姆的远古居民们崇拜着各种旧日支配者及外神。
公元730年由阿拉伯的疯狂诗人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找到并写下了他在埃雷姆的所见所闻。只是传说早在十三世纪《死灵之书》的原本就早已失传，而流传下来的残章里面也没有记载着埃雷姆的位置和找到它的方法。
“那永久的存在不会死去，而在怪异的永恒中连死亡也会死去。”
看到这幅画时，克里斯就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明显写实派的画风把这座失落老城的每一处细节都刻画的栩栩如生：石柱坍塌的弧度、角落里堆放的远古人的头骨、还有空气里缓缓流动的力量交汇……
这画作成的时间距离现在十个月左右，和当初哥谭因为梦境诸神的力量影响而分裂空间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还有，克里斯可以肯定这位施瓦那先生一定去过，或者在非常靠近这座城的地方梦到过埃雷姆，否则不可能对它的细节如此清楚。调查员的本能在告诉他，画上的就是真正千柱之城。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找到隐藏在深红沙漠里、位置偏僻又隐匿的失落古城呢？这个施瓦那先生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画家吗？
他一定要见见那个施瓦那先生，在这趟塞勒姆之旅，恐怕画家先生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克里斯收回目光，抱着杰森穿过画廊回到了会客厅。
“您知道施瓦那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吗？我看过了那些画，每一幅都很不错。虽然惊悚恐怖的主题不常见，但是我真的很感兴趣，很想入手两幅画回去。”调查员挂上了良善又得体的笑容，仔细观察着老人的每一个表情动作。
“是嘛……虽然先生临走之前给了我带客人随意参观画廊的权利，但是如果想要买画的话我还是需要给先生打个电话。”老人慢吞吞的把话说完，表情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克里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老人慢吞吞离开的会客厅。大概是去画家先生的画室里找电话联系施瓦那先生了，毕竟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个会客厅里没有电子用品之类的东西。
杰森还在昏迷，但是看上去似乎在做一个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的梦，克里斯就自己在会客厅里溜溜达达，一会儿去阳台的画架上看看那个未画完的大眼球（真是和格赫罗斯有点儿神似），一会儿去最里侧的大书架上翻翻看看——
大部分都是什么《人体构造》《色彩的使用及技巧》之类的美术书，偶尔混杂两本心理学和地理书籍让克里斯感觉挺莫名其妙，然后就是……
咦？
他把手指塞进一指宽、书与书之间的缝隙里，抽出来一本没有名字的书。
这本书的材质有些特殊，把落灰掸去，封面仔细看还有皱皱巴巴的缝合痕迹。
是一本人皮书。
克里斯正感慨收获颇丰，一打开扉页就眼前一黑，急急忙忙又把书合上了。扉页用阿拉伯文写着：《食尸鬼抄本》。
还是看多了会转化为食尸鬼的那本。
不过如果连这本书都有的话，那么收藏这本人皮书的人大概会根据书中的指引找到另外一本与之十分相近的书。
看看这明显频繁翻动过的痕迹和早已落灰了的位置，克里斯想着干脆赌一把。
轻声搬来小板凳，攀着书架在最顶层的夹缝里翻找到了另外一册与之相近的书，也是人皮书，用法文写着标题：《尸食教典仪》。
巧的是，克里斯正好会法文。以及，在他的记忆里有着阅读过这本书的记忆。
tbc.
ps：
克·卡看到两本人皮书时be like：
好多魔法书，发达了嘿嘿发达了～
加上《塞拉伊诺断章》，恭喜三杀成就（话说你的幸运是不是离谱了点，又不是在奥恩图书馆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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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画廊中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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