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行动轮
SAN值：60（-？？）
位置坐标：塞勒姆小镇
在老人回来之前，克里斯就把小板凳重新放回了原位，然后依依不舍的和《食尸鬼抄本》告别。这本书的位置放置的实在太惹眼了，即使克里斯心里一千一万个不舍也不敢冒着未知的风险把它带回家。
有关食尸鬼之王及其追随者的故事早已隐匿在了未知里。在那遥远的未来，祖尔·吧哈·萨尔城之中，仁慈的莫尔迪基安为祂的子民诞下神圣的祝福。
调查员把典仪上的落灰吹掉，把它放到风衣口袋紧贴着旧印的位置。后续的翻译工作大概可以提上日程了。
老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克里斯正在给刚刚苏醒的杰森倒水喝。男孩的嗓音沙哑，眼圈红红的，看上去像刚刚大哭过一场。
而克里斯知道，在噩梦里魇住远远比哭泣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和情绪。
“先生说要等他回来面谈卖画的问题。这是先生的名片，等他回来后会打给你。”老人把一张薄薄的、皱巴巴的纸片递给克里斯，克里斯接过来，盯着上面写的花体字字母“诺依·施瓦那”出神。
“诺伊（Noey）”这个名字常被用作女名。
倒不是他在纠结性别对错的问题，而是在调查员的世界里，所有的名字都有着其特定的含义与力量。
虽然也不是没有家长在孩子出生之前提前取好、生下来发现性别不对又懒得给孩子改名子的情况，但毕竟是少数。
就像那个和他相处了四年的伙伴，但是每当称呼那个女孩为“菲利普斯”的时候他还是会感觉怪怪的——
在希柏里尔大陆的生存法则里，交换了名字就相当于交换了人生，所以克里斯一直会觉得他还呼唤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而并非在呼唤他的好友。
“诺伊·施瓦那先生是嘛？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克里斯接过名片，牵起杰森的手，在小家伙搞不清楚状况所以略显迷茫的目光中带着他走出了画家先生的工作室。
他能感觉到背后老人阴毒的目光迟迟没有散去，而那根矗立在楼梯口的人骨石柱则幽幽的发着冷光。
“发生了什么，克里斯？”杰森抬着小脑袋问调查员。
“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在你昏倒之后看到了什么吗？”克里斯捏捏小杰的手，惹得小鸟脸红一片。
杰森是在空鬼的画像之前晕倒的，那种庞大又丑陋的来往于宇宙中的各个位面、各个世界之间的生物、漫游在行星之间的类猿又像昆虫的怪物大概会给杰森幼小的心灵造成某些不可挽回的灾难。
果然，小杰森一脸惨白，大脑似乎不愿意让他回忆起他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断断续续凑不出一块有关那怪物的完整碎片。
“嗯……有很锋利的爪子……尖牙……还有，很丑，一股恶臭像下水道里发酵了两个月的丑袜子味道的抹布……它想抓我从一个闪着光的漩涡里离开，但是被我挣脱了……”
空鬼来源一个比较低的维度，被其崇拜的外神卡亚赫·卡阿尔赫(Kaajh'Kaalbh)帮助才拥有了可以穿越次元空间的能力。
幸运的是祂们之于人类是可以观测，因此，小杰森只是受了点惊吓，而不至于出现理智损失的情况。
也因此克里斯才能引导着这小子一步步踏入未知与恐怖的旧日支配者的世界。
调查员从善如流的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剥开糖纸后塞进杰森的嘴巴里。“你吃着，我给你讲。”
“有关这个世界的真相，大概要从一个梦开始说起，那位伟大的存在在梦里创造出了生命、知识和故事的神，这三位神又创造了宇宙、时空间、秩序与万物……”
精简的用童话术语替代了祂们的名字，克里斯粗略的让杰森对他感知到的空鬼有了个初步的认识。
有了大致的了解，小孩儿也不怎么惧怕那个噩梦了，尤其在克里斯友情把空鬼的弱点透露给杰森之后，这孩子二话不说开始策划下一次遇到空鬼时该怎么反击了。
这一点真的是太像布鲁斯了。不愧是蝙蝠侠教出来的孩子。
不过那种画在油画布上级别的恐怖，也没有涉及到太多的高位存在，大概是一般人观赏之后大概会被吓到、连着做几天噩梦的程度。像杰森这种一开始就锁定了怪物，还能把未知怪物的轮廓大概叙述出来、能在梦境里拼死反抗的人实在是不多，这孩子的灵感已经高到了让人担心的程度。
也许有部分被克苏鲁的力量影响，但是或许杰森本身的运格就和庞大的未知和神秘力量挂上了钩。
这种先天的灵感王者虽然在普通的调查任务中很大程度上能够及时察觉并规避风险，但如果碰到旧神留下的痕迹，大脑过载反应不及很可能会直接疯掉嘎掉。
因此克里斯有些愁该怎么好好教这孩子学会放空大脑、规避信息过度摄取。
当初在密大的时候有专门的器械可以训练，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同样高灵感体质的他才敢放纵的接触神秘学，现在在这个破败小镇的话只只能一步步引导小杰森避开危险。
反正现在至少还有他在，看住小鸟不去冒险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
塞勒姆唯一的报亭里，近十年的报纸都没有记载施瓦那先生的画廊出过什么异常，但是整个塞勒姆的人都像是被施了什么魔咒，没人主动靠近施瓦那先生的画廊，也没有人主动谈起有关画廊的任何事。
但如果有外乡人来到塞勒姆打听，他们又不吝啬的将一切美好的词汇修饰施瓦那先生和他的画廊。
这就是整个小镇都在守护的秘密吗？
当克里斯带着杰森回到旅店时，一个穿着灰色员工服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门，神情严肃狠厉，像是下一秒就能抡起一切和两个人打起来。
五六个月没见，这人依然行动果决迅速。
克里斯感慨着当初他们跑路完全随便选的机票，他的情报网老大竟然这么快就能重新找到他，不错不错，不愧是当初他从帮派//火//拼场上救下来的聪明人。
只是杰森看起来被吓了一跳，小鸡仔一样躲到了克里斯身后。
这是第一次，也是从今往后唯一一次调查员同他的小助理谈起应该如何利用信息差异让自己轻松的游走在世间一切偏见、暴力和疯狂当中。
但是现在，他只是摸摸杰森毛茸茸的脑袋，跟他说不必害怕：“他是[圣火]的主要负责人，代号[流浪者]，是我们所需要的信息来源，而[圣火]就相当于一个地下情报部。”
“就像特工电影里演的那样？”杰森最近在追一些推理电影，侦探和特工都是里面的常客。
“对。实际上就是那样，但是我们的情报网比电影里演的要更加隐蔽。”克里斯眉眼弯弯，被小孩子的想象力逗乐。
“酷——”杰森的眼睛里亮亮的，再次看向流浪者时盛满了崇拜。
男孩子喜欢的无非就是正义感强烈、一看就厉害的东西，私人情报网虽然并没有正义到哪里去，但是幼崽擅长把自己带入进一场绝妙的正义行动之中。
就像当初杰森毫不犹豫答应布鲁斯的罗宾鸟邀请一样，小杰也毫不犹豫的崇拜起了流浪者先生。
可惜流浪者先生毫不动摇，只是仔细把近期[圣火]内部遇到的问题报告给了克里斯。
什么两大运输渠道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只剩下一条暗线还能够正常运行；什么扶持的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大都会的融资被卢瑟集团截断等等，杰森没听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克里斯也也没和他讲，眉头紧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莱克斯·卢瑟的动作他还能够理解，毕竟他坑了人家一大笔，不过他也早就做好了二手准备，吩咐流浪者启动早在纽约埋下的第二条线路，大不了就和斯塔克的公司竞争，压力稍大一些呗。
但是关于秘境图书馆和运输线路频频遭人攻击这点调查员也没有头绪。
他是脑子比较灵活，但不是未卜先知。
其实早在大都会的时候他就有了被人盯上的猜测，可来人藏的很深，背后至少有一个财阀集团支撑克里斯也无法找到线索。
况且他来到这个世界短短三年，之前除了哥谭哪里也没有去过，暗网的筹建用的也不是自己的名号，又能去哪儿给自己搞个仇家？
大概率就是被捎带了，或者，自从来到这里还有什么细节是他忽略的。这点他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紧接着，流浪者又说克里斯让他去查的事情查到了：近年来施瓦那先生结交过的人、跑过的国/家和城市以及遇到过的所有超自然事件。
“那个画家先生有问题吗，克里斯？”杰森看着铺满桌子的纸张和图画（甚至还有三份详细的地图），问到。
“嗯，除了他的画没有问题，其他一切都有问题。”克里斯点点头。
正常人接收到精神干扰之后要不选择搬家离开要不选择去医院治疗，艺术家们利用邪神的精神干扰创造作品，施瓦那先生一年里的行动路线是从大西洋到达美利坚之后从马萨诸塞开始沿着大陆板块的东海岸移动，似乎在找寻什么，下到特拉华之后又回到了麻省。不禁让人怀疑这位神秘的画家先生到底在找什么。
克里斯甚至还在路线图上看到了印斯茅斯，这就更不正常了。
看着那条弯弯曲折的路线图，克里斯心底莫名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施瓦那先生会不会正是在寻找旧日支配者的痕迹。
流浪者说，施瓦那一年前的线路在英格兰塞文河流域活动，年初来的美利坚时还可以绕了一趟格陵兰岛。他走过的区域大部分出现过不可名状的超自然事件发生，加之塞勒姆的死亡案件也正是在施瓦那先生到来之后才频发……
但是这一切需要一个证据，一个捶死的可能，否则一起都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克里斯看向湖塘公墓的方向，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是时候准备行动了。
流浪者汇报完工作进度之后刚想离开就被克里斯拽住了衣角。
男人一脸黑线的看着状做无辜的上司。
克里斯则指了指他突出又强健的肱二头肌，又指了指自己瘦瘦小小干巴巴、那点儿肌肉不挤一挤还真看不出来的胳膊：“你留下，干完这一单再撤。”
夜黑风高，三个拿着棍棒的身影狗狗祟祟的身影沿着塞勒姆边沿的树林溜到了湖塘公墓里。
tbc.
ps：
莫尔迪基安：食尸鬼之王，阴森寒骨之神。但实际上只是被食尸鬼崇拜，而且祂来自未来，和食尸鬼们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真正的食尸鬼之父是夏普拉西·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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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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