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预言家之后

判定:行动轮

SAN值:60(-??)

位置坐标:塞勒姆小镇

小镇郊区一片大麦场后面有一个中世纪时期建造的破旧建筑,那是由一圈木桩和栅栏网围起来的广场,中间的圆台突兀竖起,似乎是为了方便统治者站在上面讲一些没人愿意听的屁话。而距离圆台不远处,巨大的绞刑架拔地而起,将旧时代的一切腌臜深深的隐藏在了浸透了血液的木桩之后。

偶然经过广场时,克里斯甚至能够听到来自那些被冠以莫须有的“女巫”“魔鬼的化身”等罪名的女人们的哭嚎声与呼救声穿越时间击打在他的心上。

离大麦场更远一点儿的西方是深山,林中隐藏着加德纳农场,那是一户仿佛隐居避世的家族,听镇子上的八卦说这个家族的成员只有一对父母和姐弟四个人,养了几十头羊驼,除去偶尔能见到父亲出门售卖羊驼毛和羊驼奶以外很少见到这个家族的其他人。

只是父亲出门售卖农作物与羊驼产品也仅仅只是借用塞勒姆的主干道到达近海边的出口贸易区。

本来克里斯听说的这些消息本来也和委托人委托的事宜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面前的年轻人提到异常之处就在大麦场后面的绞刑架附近时,偶然想起了加德纳农场就再也无法从脑海里消除了。那个和他记忆里在阿卡姆发生过超自然事件的农场同名的区域。

可惜在这个世界的加德纳农场并没有过什么陨石目击或者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尽管那家人同神秘学系的学长传下来的调查报告里写的一样冷漠、孤僻、疏离。而偏偏这些特质竟然神奇般的同每一位克系神秘学事件的受害人完全对应上了。

听完委托人描述的绞刑广场附近的一口枯井不停发出不明声响的异常,克里斯当即决定还是要去跑一趟,如果只是普通的枯井哪怕只是到处冒出一些沥青或者硫磺,普通的驱魔师或许就能够解决,但如果相连着什么地下城市,城市里又恰巧又些什么邪神信仰,那工作内容就归属于克里斯的范畴了。

地下城市的话,需要考虑的大概就是蛇人的幽嘶或者昆扬人的底下城。不排除有其他旧日支配者信仰者的可能,但是克里斯不希望遇到完全不熟悉的情况。全新的、陌生又未知的邪神信仰意味着驱赶、杀死祂们的方式完全未知,意味着死亡率又要从他好不容易拉下来的百分之六十飙升到百分之九十。

哦,不对,还有一种处理起来更让人头疼的可能,就是那些尚且还在被封印中、在地下生活无阻的飞天水螅。

调查员认真思考过,即使是近海城市,枯井直通大海的可能性也不大,不说距离太长,引海水倒灌对任何一方势力都太得不偿失了。而让他大为头疼的无数邪/教徒却执着的喜欢在各种地下区域挖洞举行召唤仪式,从美洲欧洲到亚洲,从大洋洲到南极洲,但凡有土地能掏洞的地方这群人渣是一点儿都不肯放过。

地球真的好惨,三十五亿年开始就有各种各样的奇怪信仰者开始在它表面掏洞,一直到现在还在不停的掏洞……

“好的,大概情况我了解了,稍后我会带着助理专程去绞刑广场一带看一看,接下来我们还有要事,您还打算留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吗?。”克里斯对上政/府派来的委托人似乎要将他看透的目光时依旧不慌不忙、柔韧有余,依旧牢牢的把主动权紧握在自己手里。

话没说太满也没说太死,就没有给对方留下落井下石的机会。对面的年轻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泄气般把一沓测量数据丢到茶水桌上就匆匆离开了。临走之前,克里斯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嫉恨。

“克里斯,这个委托人好像不太喜欢你。”杰森实诚的把自己看到的委托人临走还瞪了他好几眼的事情告诉了克里斯。

“嗯,无论是不停的强调自己是政/府派来的还是强调让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这就摆明了官方对我们不喜的态度。”克里斯揣着杰森的爪子在手里揉搓:“不要小看政/府那边的恶意,崽,如果咱俩有分开行动的可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明白吗?”

杰森把自己皮肤已经泛红的小手从克里斯罪恶的爪子下抽出来:“我知道了,这是官方在针对我们……可是为什么?”

没道理啊,明明无论是税务还是租金都会按时上缴,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杰森敢肯定,就算是嘎人克里斯也一定会把尾巴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怀疑不到自己头上。

“这种恶意没头没尾的,但无外乎是嫉妒、拉拢、排除异己、宣泄愤怒这几个缘由,小杰,不要去随意相信一个你并不熟悉的群体,哪怕是官方政/府也不要,所有人,只要是人就会滋生出连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克里斯拍拍杰森尚且还不够了解普通人的人性恶劣一面能有多么残暴恶心的小脑袋瓜,“听我的,无论如何,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杰森只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

这个世界还有一点比较神奇就是,克里斯曾经在哥谭的街上就看到了恶魔。

那种长着两只可爱的小角和一条长长的钩子尾巴、表面看上去和人类无差别的生物,被叫做恶魔。

当时他走在街上,身体的异样已经被很好的藏了起来,至少普通人无法看出他能够让绿色的眼睛长满全身。然后当他迎面朝着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路人走过去时,路人惊恐的消失在了原地。

消失。“噗”的一声人就没了,周围还有很强烈刺鼻的硫磺气味。但是其他人表现的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那个路人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克里斯生来就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被污染后虽然还保持人形但精神世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几何体触手占据了的调查员;再比如说一块属于邪神的玉佩,尽管它看上去和其他的玉佩没什么两样,但是克里斯就是能够看到它上面盘踞着的诡异颜色的巨大眼睛。

后来这点微不足道的天赋被克里斯归结为灵感较高,在一次次调查任务中帮他避开旧日的祭品,一次次成功活下来之后他就放任自己的眼前充满了不断游荡的怪物、不停蠕动的日常物品和会说话的植物。反正习惯之后只要不主动攻击他就能当做看不见。

直到今天,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这双眼睛原本是用来看到什么东西的。

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这东西好像不是什么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类,而是希伯来神话里面曾经提到过的、与天使相对立的、来自地狱的“恶魔”。

一提到“魔鬼”“怪物”就被克系怪物占据大脑的克里斯:草,祂长得好无公害啊。祂都没让我掉SAN!这就是异世界的恶魔吗,爱了爱了。

实际上因为原本的世界里没有恶魔啊天使啊这种人文意味浓厚的超自然存在而不得不经受了长达二三十年的精神攻击的克里斯马上翻开了比较接近他的世界的《圣经》的《旧约》,然后果不其然被里面的天使给精神攻击了。

最后调查员只能接受这个世界的神明大概就是希伯来神话啊、希腊神话啊、北欧神话啊等等这些神话里的神明。

宇宙要交给科学家而不是神秘学家,外星生物要交给生物学家而不是民俗学家,超自然事件要报警或者呼唤超级英雄而不是联络密大的调查社。感觉这个宇宙好像彻底被“人类”所统治了,实在是……有些无聊。

后来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搜罗起他不曾了解过的这个世界的真实。后来发现有“驱魔师”这个职业,人类默认是接受了魔法和超能力存在的设定就,有些幻灭。

感觉像是穿进了架空设定的爽文里。

虽然密大也默认魔法的存在,甚至菲利普斯就是大魔法师伊波恩的后人,但是那是因为有高位神明的影响,人类不停的向宇宙与星空探索正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种族,在庞大的宇宙未知夹缝之中生存下去。而且无论任何魔法、法阵和咒语的使用本质上都是献祭,献祭自己的理智或是□□讨取高位神明的欢心,让他们愿意降下恩赐。

这个世界的奇妙魔法倒像是某种神奇的血脉传承,反正感觉不太贴近“现实生活”。

在密大,搞调查要跑到深山老林里,什么格陵兰岛、西西伯利亚、南极孤岛等等,尽管人类文明涉及的区域也出现过克系怪物降临,但那是少之又少的案例,政/府也因此能够将调查员和旧日支配者的存在隐瞒起来。

至少在克里斯的记忆里,人们还不清楚世界上有着传承了数万年只为探索和应对高位怪物的一群人,也还不清楚所谓的外星人其实早已在地球上留下了无数的印记。

因此,克里斯也并没有首先就怀疑是否是某些克系怪物在搅弄风云。

不是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调查员们的死亡率从来不让人失望。

——————

“不过,这既然是官方专门给我们下的圈套,那一定是凶险万分,如果你会因此感到不安的话,这次我就允许你留在出版社。”克里斯把两本魔法书塞到牛皮包里,杰森看到牛皮包上面刻着一个比克里斯房门上花的都大的旧印。

克里斯也并非有十分的把握能活着回来。

“不,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小鸟毫不犹豫的反驳。

“好吧,听我指挥,保存理智,我们提前说好了,我指东你就不能打西。”克里斯又往包里放了几根白蜡烛和石灰笔。

“当然。”

当天下午他们便来到了枯井旁边。

空气里浓重且无法散去的血腥味让克里斯狠狠打了个喷嚏,好像有人设了什么法阵让那些可怜的、被污蔑的无辜女人们的灵魂死死被钉在绞刑架上。

他拉着杰森的手来到井边,一些粘稠的黑色物质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从水井下面传来的声响有些像虫子在窸窸窣窣的走动,也有些像什么人在压低喉咙小声说话。

一大一小两只就这么探着脑袋朝水井里望去,什么也看不出来。最后他们准备铤而走险下去看看,但是还没等克里斯取出锁链和绳结,就有一大片阴影从上方洒下。

有什么东西发现了他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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