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只是安静注视了他片刻：【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达米安。】
【没有。】他依旧说。
红头罩的冷言冷语将不义达米安从回忆的噩梦里惊醒，怒火点燃杰森的双眸：“叫人作呕的行经，这就是你相信的人，而你在此之后仍旧选择回到超人阵营。”
“父亲抛弃了我！他不承认有我这么个儿子，他说夜翼才是他的孩子！我无处可去，只有他……只有克拉克愿意接纳我。”杰森的攻讦对象下意识反驳，不义达米安能立刻想到超人对他处处关心，同样也能马上回忆起他平静温和下的残酷面孔。
他又重回了误杀迪克的夜晚，又变回了不知所措的十三岁男孩，因而被从未因时间洗涮而淡去的真相折磨得呻/吟起来，可另一半的思绪混乱得好似迪克还没死，他昨晚还在蝙蝠洞与罗宾过招，不义达米安下意识抱怨：“……他是夜翼，怎么会连我的棍子都躲不开……”
平行宇宙的杰森·陶德不关心不义达米安是否能承受，红头罩突然松开手，达米安步伐不稳，失魂落魄地站直了身体。
杰森平静的说：“他信任你。”
数年来的指责和愧疚，激烈的争吵与辩驳，都不如红头罩轻易点出的一句事实，不义达米安怔愣地盯着自己穿戴着漆黑战术手套的双手，他被这句普通的语言恶狠狠打了一拳，达米安靠着水泥墙面缓缓下滑，脚边的短棍安静却存在感极强的停留在他的视野范围。
他不敢抬头，距离短棍更远的地方似乎随时会有一个再也睁不开眼睛的迪克·格雷森等着他看过来。
“六年时间，我不相信蝙蝠侠一次都未同你服软过。”杰森早把布鲁斯等人提前叮嘱的话视为耳边风，他以近乎憎恶的情绪吐出了下面的话：“你依旧为超人出谋划策，用你熟知蝙蝠侠的每一个信息！”
“难道‘你’也同蝙蝠侠站在一起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陶德。”不义达米安冷笑了几下，哑声道：“我加入了超人阵营，红头罩也始终游离战争之外。你分明还恨他，恨他没有救你，恨你在阿卡姆疯人院经历的一切苦痛，恨这些痛苦的源头都因他而起——”
他单手勾起短棍，冲异世界的杰森·陶德大吼：“真正愿意站在他身边、毫不犹豫信任他的‘罗宾’都死了！”
不义达米安迫不及待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要拳拳到肉，要血与痛立刻滋生，在这副□□生根发芽，要隐晦又不得已散开的惨痛有可以发泄的闸口。
几枚子弹瞬发弹射到地面溅起的火花和飞尘迷了不义达米安的眼，他没去躲明显至极的示威攻击：“我和你还活着，是因为你我在危局之中都没有冲他伸以援手。”
成功被他激怒的红头罩手持双枪，讥讽道：“你以为你穿着夜翼的制服就万事大吉吗？！”
“舍弃阿卡姆骑士的名号就能重回蝙蝠侠身边吗？”不义达米安咄咄逼人。
……
瓦坎达安全屋。
迪克与克拉克并排坐在客厅的多人沙发，正对面是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两人身侧则是呼呼大睡的海王亚瑟，海上霸主的每一次呼噜声都能吹起童话书的一页纸张，夜翼在会议开始之初还有心情调笑几句，如今却只有沉默在他与超人之间弥漫。
安全屋在拥有一个普通女孩之后变得非常具有生活气息，迪克此刻的脚边还留有半截天蓝色的蜡笔，孤零零躺在木板地上。
斯塔克和罗杰斯在计划如何将本宇宙的鹰眼从政府手里捞出来，巴里又去蜘蛛侠房间找彼得聊天了，班纳在实验区继续帮忙琢磨时空穿梭的研究……会议室里的人并不齐全，布鲁斯也没大张旗鼓的要求大家聚集起来开正式会议，因此海王仍然在继续他今日的轮班任务：陪布兰妮玩耍，为布兰妮朗读睡前故事，监督布兰妮早睡。
哪怕在超英的暗中支持下，卢瑟成功被捕入狱，舆论依旧没有停歇，因为超级英雄们仍然没有因为事件解决而重回昨日的舞台，这是一段由暂停超英活动而引起的短暂空窗期，敏感却祥和，大家都十分珍惜。
率先开口的还是年长者：“你还好吗？迪克？”
迪克回过神来，回复也慢了一拍：“……不是很好，你呢，克拉克。”
两人面前的茶几上同样放着两杯咖啡，属于克拉克的那杯在会议中途被超人捏裂了杯柄，强行用热视线融化了边缘黏合了起来。
超人时不时为两杯咖啡加热的举动也在不义杰森的话语里消融了。
迪克没去等克拉克的答复，他活动活动半晌都没动过的肩颈，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你也知道，我先前劝说了布鲁斯许久，但他坚持采用这种方式从杰森和‘杰森’嘴里得到消息。”
“‘这是得到确切结论最高效的方式’他一直如此，我们都习惯了。”他无奈地感叹，随后话音越来越低沉：“我只是觉得、‘杰森’已经受的够多了，不必再去揭他的伤。”
“有些被捂紧的伤势，不去挑开便会恶化。”克拉克双手低垂，互相交叉着搁置在膝盖上，布鲁斯没跟他讲过详细布局，超人抱着当日的新鲜果蔬回到安全屋才临时得知不义杰森和不义达米安出现的消息。
他才放下竹篮，在钢铁侠兴致勃勃的观察下用热视线热咖啡到中途，才发现平行宇宙的杰森·陶德出现在安全屋门口。
克拉克用懵圈又带着难以察觉的不知所措对上身旁布鲁斯的眼神，瞬间意识到他该回避。
超人在客厅处慌张降落时，迪克也哄睡了布兰妮，两人又倒了两杯咖啡，在沙发上落座。
“他没法对斯里奥说这些话，迪克，人是没法对更痛苦的人述说自身痛苦的。”克拉克说。
迪克很快扬了扬嘴角：“所以你觉得这是一种好的开始，是吗？”
“我想是？”同样被这段经历牵扯进去的另一个超人强颜欢笑。
迪克却抛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你知道家里还有人不赞同你们的事吧？”
克拉克被他问得颇为疑惑，但还是回道：“我知道。”
迪克扬起下颚，眉眼间多了几分明媚的笑意：“你知道我永远支持你吧？克拉克？”
“当然，谢谢你，迪克。”超人啼笑皆非的冲夜翼认真道谢。
“我可挨了不少揍，达米安打起人来真是没轻没重的。”迪克龇牙咧嘴的埋怨道：“杰森把我拉黑了，阿尔弗雷德和提姆也是态度暧昧。”
克拉克笑问：“我要如何报答你的信任呢？”
迪克从茶几上取了一块冰凉的圆形曲奇咬碎，拍了拍手里的饼干碎屑，爽快道：“仅需一次始发地瓦坎达，目的地哥谭的快运直通车。”
克拉克也如列车乘务员般坐直了身体，好似身上的休闲套装是工作制服般玩笑道：“没问题，格雷森先生，这趟旅程包您满意。”
“又要去挨揍了，回来一趟不换制服真是先见之明。”迪克大笑：“当你在家里排序第一，就得承担一些难以推脱的‘责任’。”
超人也从沙发起身，打算当一次世界最快的列车员，他取笑一位为兄弟之间的相处伤透脑筋的长兄：“我看你乐在其中。”
迪克眨了眨眼：“打架是快速增进感情的最好办法。”他话音微顿，冲始终不怎么高兴的超人展露一个毫无芥蒂的笑容：“别想那么多，我信任你，布鲁斯同样相信你。”
“你是克拉克·肯特。”
吵完了（瘫坐）
好消息：接下来几章才是剧情高/潮部分
坏消息：五万字存稿全部发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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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家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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