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爱德华“托尼”斯塔克正在经历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对他前段时间的经历进行一个简单的概括——在中东展示他的新武器时，斯塔克被一伙人袭击绑架，历经周折之后，他成功脱离了恐怖分子的基地，并在回到纽约的第一天对外宣布，斯塔克军火公司将立刻停止武器制作与销售。
暂且不提消息宣布之后的股市动荡与国际舆论，斯塔克摆脱记者和助理的纠缠后，马不停蹄来到了斯塔克工业隔壁的阿布斯泰戈大楼，并在一楼的环形大厅里大喊：“肯威！我要见肯威！”
在看清楚来人并不是什么闹事的无名小卒，而是闹事的斯塔克工业老板后，众人只能去请出肯威。
由于低调的海尔森·肯威很少出现在公司，而另一位肯威最近刚好闪亮登场，火速占据了公司内部八卦的头条，员工的第一反应就是叫来了赛拉·肯威。
当年轻的肯威与勉强算年轻的斯塔克初次见面，四目相对时，两人的脑袋上都出现了几个问号。
“……你是肯威？”
“我是肯威。不过应该不是你要找的肯威。”赛拉观察着这位斯塔克，他个子不高，整个人像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和崭新的西装格格不入。他的脸颊因为暴瘦而凹陷，衬得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朝她放出狐疑的目光。
“海尔森·肯威的女儿？”
“姐姐的女儿。你可以叫我赛拉，我之前在英国生活——斯塔克先生，你是舅舅的朋友吗？”
“斯塔克不需要朋友，赛拉。不过我得和你舅舅谈谈，关于他在中东给我的——帮助。”斯塔克冲赛拉眨眨眼睛，“他在这里吗？可以带我去见他吗？我没有多少时间，还有一个大工程等着我呢。”
赛拉注意到了斯塔克的焦虑，他的身上带着高智商天才特有的矜持傲慢，又杂糅了某种纯粹的特质，让他在使唤别人的时候很难引起对方的恶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赛拉关注的是斯塔克的心跳：亢奋、一丝不苟，泄露出不属于人类□□的澎湃能量。对于其他人来说难以察觉的声音，在赛拉的耳朵里仿佛交响乐队里一个不和谐的杂音，震耳欲聋。赛拉还看见斯塔克脖子上有套索的痕迹，非常古老的刺杀手段。总之，这个人很有意思。
出于这些新奇的发现，再加上想给海尔森找不痛快的私人恩怨，赛拉对斯塔克露出灿烂的微笑：“我知道，舅舅让我在公司里替他接待访客，有什么话我会转告给他的。”
“……真的？”
“还能有假？舅舅现在不在这里，他有别的事要忙。斯塔克先生，你不是没多少时间吗？我们的谈话可以尽快结束，然后你就可以去搞你的‘大工程’了。”
赛拉是如此恳切，简直比斯塔克本人还要靠谱，而且好像确实是为了来访者等在公司里（她真的没事干，刚刚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到整个实验室都松了口气）。赛拉又走近斯塔克，在他耳边轻声说出了赢得他信任的最后一句话：
“是那些刺客的事情，对吗？我们的谈话必须保密。”
斯塔克哼了一声：“……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的家族事业。”
*
如果托尼·斯塔克再年长十岁，多经历一些秘密组织的保密与反侦察工作，或许他就不会轻易地被赛拉·肯威骗得团团转。
可惜没有如果。现在的他只是个不仅讨厌社交，还因为几个月的监禁而神经衰弱的可怜资本家，再加上潜意识里对年轻女性的天然好感，他没怎么反抗就交付了自己的信任。在阿布斯泰戈的一个无人的休息间，赛拉只花了三分钟就获得了足够的信息：斯塔克被中东的刺客组织绑架，海尔森·肯威在其失踪的那段时间一直在帮他善后，甚至还派出了亲信前往中东搜救。
所以斯塔克就是把海尔森留在纽约的烂摊子。
赛拉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试图从中找到值得海尔森青眼的部分。斯塔克没注意赛拉隐蔽的眼神，他正在愤愤不平：“那些绑架我的刺客和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吧。斯塔克先生，或许你不知道，在世界上的许多地方，你和你的国家比恐怖分子还要令人闻风丧胆。”
“哈！英国人在谴责美国人！立场很充分！”斯塔克抬高了声音，又觉得这样互相嘲讽挺没意思，“……我已经关停武器工厂了。”
“……”赛拉惊讶道：“说停就停？没人阻止你吗？”
“小姐，我是老板。老板就是拥有说停就停的权力。”他觉得自己扯得太远了，立刻回归正题，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总之，我在那个该死的地方遇见了一个人。他帮我逃了出来，作为回报，我会为他办一件事。”
他郑重地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来一个小东西，一枚圣殿骑士的戒指：“他的名字是伊森。*伊森跟我说了一些事，关于两个神秘古老的组织，放心，我会保密的。他委托我把这枚戒指转交给肯威，告诉肯威‘已经来不及了，照顾好我的家人’。”
赛拉接过戒指，慢慢摩挲上面斑驳的划痕。
“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这个什么骑士？”
赛拉抬头，用一如既往的微笑回应斯塔克的注视：“不。”
“你总有一天会是的，‘家族事业’，我懂的。”斯塔克站起身，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好了，我该回去了。替我感谢你舅舅给我的帮助，虽然他拿走的肯定比给出来的多——对了，你们的立场是什么？”
“嗯？”
“你说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那你们的立场是什么？刺客的立场又是什么？总得有一个人扮演反派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赛拉也站起来，领着斯塔克离开休息室，“我们只是在不停犯错，然后不停地纠正对方罢了。”
斯塔克嗤笑一声：“原地踏步是吗？”
“反正找不到终点，原地踏步也没什么不好。”
赛拉把斯塔克送出大门口，有一个面色焦急的女人迎了上来：“托尼！你疯了……没有预约就硬闯！那些记者在到处找你，先跟我回去。”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见到了肯威。——这位是赛拉·肯威，而这位则是我完美的助理佩波小姐。”赛拉与助理小姐点头示意，对方显然对自己有所耳闻，非常郑重地替她的老板道了歉。两人即将离开时，赛拉大声叫住了斯塔克：
“斯塔克先生！——恕我冒昧，你的心脏有问题吗？”
“……什么？不！没有！”斯塔克故作镇定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而他身旁的佩波盯着他：“……我叫了医生，现在、立刻跟我回去。”
斯塔克瞪着赛拉，而赛拉热心地挥挥手，目送两人离开，佩波小姐一直在对斯塔克说些什么，而斯塔克不耐烦地扭头。她转身看看阿布斯泰戈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被比下去的不爽的感觉。
她带着这种感觉回到了实验室，一路上又获得了不少隐晦的打量（甚至没一个人跟她打招呼！）。等坐在办公桌前，赛拉看着实验室里的众人忙得井井有条，像过去的几天一样把她当透明人，连在她周边交流都要故意放轻声音，心里的不爽达到了巅峰。
她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这个动作让她像极了阿布斯泰戈的最高话事人海尔森·肯威。就在此刻，在这张办公桌前，赛拉决定永远抛弃自己身为关系户富二代的愧疚与低调，把托尼·斯塔克视作未来工作的榜样。具体来说就是：成为一个跋扈任性、说一不二的实权领导，并获得一个，不，许多个像佩波一样为自己忙前忙后，操八百个心的完美助理。
说干就干。赛拉走出办公室，敲了敲员工的桌子，把对方吓了一跳。
“斯提尔曼小姐，我们谈谈？”
露西·斯提尔曼，实验室的元老级研究员，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新上司对自己微笑。赛拉笑起来很好看，可不知为何，斯提尔曼打了个冷颤。
*
“我看了所有实验报告——所有你们给我看的。然后我产生了一个小小的疑问，你愿意为我解答吗，斯提尔曼小姐？”
赛拉坐着，露西则站在她对面。这种俯视的角度给了露西一点安全感：“……我尽量，您有什么问题？”
“只是个小问题，”赛拉苦恼地歪着头，“原谅我学识浅薄，请问在我们的基因工程实验里，脑神经领域的研究员是做什么的？”
“……肯威小姐，我们实验室没有脑神经研究员。”
“啊，当然。专家又不是蘑菇，不会随便冒出来。他们都挂名在阿布斯泰戈娱乐的名下，我这几天也花了不少功夫才了解到，这些人之前都在往我们实验室跑。是之前的负责人叫过来的？你瞧，我们的工作交接得太匆忙，导致我什么都不懂。”
赛拉的笑意逐渐加深，她看着露西·斯提尔曼，像一只吃饱的狼看着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我已经调查出他们专攻灵长类动物的大脑——这又花了我不少功夫——那些人为什么要来基因实验室？”
斯提尔曼摒住了呼吸，她发现自己正在不停地冒冷汗。而赛拉·肯威，脸上挂着她邪恶的微笑，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咬住了她：
“我们的这个——伟大的animus项目，正在进行人体实验吗？”
*魔改了钢铁侠的起源故事。伊森博士在《钢铁侠1》中首次出场，是开头舍命救了斯塔克的那个科学家。
2022年的最后一天，希望大家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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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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