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们在那之后又聊了不少，直到指针指向了十二点。
亚瑟因为明天要上班而向霍普提出了告辞，他们在互道晚安之后挂了电话。
但挂了电话之后霍普仍安静的坐在沙发里，亚瑟那褐色的笔记本就放在他的腿上。
霍普在漆黑一片的室内点燃一根烟，他的内心对自己所作的一切即兴奋又有一丝厌恶。
他承认那场地下黑拳让他兴奋的有些脱离掌控。暴力在一定程度上会引起性的共鸣，当他将那个弓虽奸犯双臂折断的时候，那股久违的冲动和渴望重回了他的身体——他可悲的发现他石更了。
在拳击台上，石更的像个变态。
他狼狈又慌张的把对手踢下了台，在哈维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找借口去了厕所。
当他在厕所里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亚瑟那双棕色眼睛和柔软的嘴唇——这导致他只花了平常三分之一的时间。
霍普苦着脸，独自一人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那些小混混的下流笑话，沉思着度过了接下来三分之二的时间。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追踪亚瑟的号码轻而易举，事实上，霍普已经摸清了亚瑟关系网，他就差去他的社区心理医生那里行窃了。
不知幸运还是不幸，霍普作为警察的最后良心让终于他放弃了去偷亚瑟的档案。
但霍普控制不住的精心计算了每一步，晚餐，电影，以及那些试探的话。
老实说，那些确实都是霍普的真心话。但他的的确确是在过程中用了自己对付犯人的手段，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揣摩着亚瑟的心思，一步一步的让对方打开了心扉。
但他也低估了亚瑟对自己的吸引力，那些亚瑟不自然流露出的肢体语言，狠狠的撩动了他的心弦。
他不仅是坠河了，霍普悲哀的发现自己快要在河里淹死了。他控制不住的也向亚瑟发出了邀请，邀请他进入自己的世界。
他不可避免的从他老妈那里继承了猎食者的天性，那些想要了解和占有亚瑟的渴望源源不断。
即使刚刚才挂了电话，他居然又开始怀念亚瑟的声音。
霍普把笔记本小心的放在茶几上，然后慢慢的把手伸进裤子里。
他闭上眼睛，回想起亚瑟时常流露出慌张的棕色眼睛，紧张时下意识咬着嘴唇的小动作，刚刚透过听筒传来的微微喘息和哽咽，以及颤抖着叫他名字时纤细脆弱的嗓音······
“操，真没救了。”他嘟囔着，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手，“你他妈是个变态，霍普。”
12.
他的桌子上有一束花。
亚瑟有些迟疑的走到桌边，用手摩挲着拿起了那束花——如火焰般明亮的红色矢车菊。一张小小的黑色纸片夹在里面，上面写着：致亚瑟。
“哈，我们的小丑先生也谈上了妞？”他的同事兰德尔走了过来，肥硕的屁股靠着化妆桌，
“我不知道。”亚瑟咬着下嘴唇，他的脸有些发烫，闪躲着不敢直视兰德尔。“我不知道是谁送的。”
“得了吧。你和她是在哪里认识的？某个失败者俱乐部还是怪胎马戏团？”兰德尔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你别去烦他了。”侏儒演员盖瑞是唯一一个会帮亚瑟解围的人，他将妆画上了最后一笔，转过头对亚瑟说，“今天早上有个男的送来的。”
那个名字已经在亚瑟舌尖呼之欲出了，他想不到别人了。
“男的？难道亚瑟你是个基佬吗？”兰德尔不怀好意的狂笑起来，“也对，我想没几个女人会喜欢你这种弱鸡的。”
“那可能是快递员。”盖瑞说，“别理兰德尔，亚瑟。”
“什么时候我们的小矮人和亚瑟一伙了？盖瑞，你和亚瑟会像基佬一样互相舔对方的屁yan吗？”兰德尔不依不饶。
“闭嘴，死肥猪。”盖瑞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表演服。
亚瑟有时候真羡慕盖瑞敢和兰德尔对着干。他已经不止一次被用“基佬”这个词嘲笑了，这个世界是对任何不那么正常的事物都给予最冷漠的俯视。
亚瑟克制着自己大笑的冲动，低垂着头，坐到了化妆镜前——不管怎样，他今天还有工作。
“嘿。”兰德尔看着侏儒走出了化妆室，又凑到了亚瑟旁边，“我听说你被人打了，太野蛮了。”
“他们只是一群孩子，我不该理会他们的。”亚瑟将味道有些刺鼻的白色油彩摸到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逐渐遮盖起来，“而且他们也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有人帮了我。”
“不，那样他们会抢走你的一切。外面发生的那些破事，他们就是一群畜生。”盖瑞看着亚瑟，伸出肥硕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小心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子放到亚瑟手边，“这样吧，我给你个东西。”
亚瑟的心往下沉了沉，他打开了袋子——是一把木仓和十几颗闪着冷光的子弹。
“兰德尔。”亚瑟抗拒的攥紧了袋子，“我不该被允许持木仓的。”
“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亚瑟。”兰德尔压迫性的靠近了亚瑟，他的屁股在桌子上扭动，差点压到那束花。
他有些嫌弃的把花从桌边扔到了亚瑟的手边，几片血红的花瓣飘落在亚瑟的小臂上，“别担心，亚瑟，没人会知道的。”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可以躲在他们的大庄园里不出来，可以雇上许多保镖。
但我们这种穷人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依靠自己，亚瑟，你不能指望每次都有人来帮你。亚瑟，你知道我一向罩着你，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那些掉落的花瓣刺痛了亚瑟的眼睛，他缓慢的将其中一片放在了指尖。他努力说服自己兰德尔室真的为了他好，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兰德尔总是对着别人笑，但亚瑟觉得这笑容总是隐藏着不怀好意——就像是电视里那些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一样。
他的直觉告诉他，和兰德尔的交易是没有好下场的。
更何况，他不想做些让霍普失望的事情。
“我不要，谢谢你。”亚瑟将红色的油彩涂在嘴唇上，劣质油彩在他干裂的嘴上凹凸不平。
神使鬼差的，他将那片红色花瓣放在唇间抿了抿，红色的汁液瞬间迸发流淌开来，填补了那些干裂的沟壑。
“啧。”兰德尔伸手把东西放回了口袋，他恶狠狠的盯着亚瑟，“听好了。亚瑟·弗兰克，知道为什么你永远只能是个娘娘腔小丑吗？因为你总是拒绝别人的帮助，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怪胎。怪不得没人喜欢你，傻逼。”
兰德尔大踏步离开了。
亚瑟把化妆刷伸进蓝色的涂料罐。
你就是个无可就药的怪胎。
浑浊的蓝色涂料在他脸上流淌。
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镜子里的小丑覆盖上蓝色的钻石眼影，镜子外的亚瑟克制着自己的呜咽。
傻逼。
他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但蓝色的劣质颜料违背他的意愿从眼角留下，这让亚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哭。
“嘿，亚瑟。”盖瑞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已经扮成了一个矮人地精，他看了看亚瑟的脸“兰德尔没对你做什么吧。”
“唔，”盖瑞把亚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眨了眨眼睛，感觉那些蓝色颜料开始在他脸上凝固，“有一些，但他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我已经习惯了。”
“兰德尔就是那种人，不值得为他的那些屁话难过。”
盖瑞站在一边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他活得像个嫉世愤俗的疯狗，对着所有人都要咬上一口。我也不怪他，现在世道很难，哥谭这座城市确实容易把人逼疯。”
亚瑟沉默着抚摸那束花。
“不过话说回来。”盖瑞笑了笑，“其实我看见了早上送花的那个人。”
“什——什么？”亚瑟把视线从花上收回来，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别紧张。”盖瑞说，“我已经够怪了，我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男人骑着摩托戴着头盔，我没看清他的脸。但他身上没有我们这类人的气质。”
亚瑟的耳朵有些红，他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他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放在膝盖上。
“虽然我只是看了一眼，但我觉得他人应该很不错。”盖瑞真诚的说，“不管怎么样，多一个人一起走总是好的。”
亚瑟的耳朵已经彻底红了，不过他并没有感到难堪。他扯动嘴角，对着身边的侏儒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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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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