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聪明人，走出的每一步理应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克里斯盯着莱克斯，“那么，你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失败的后果。”
“你是来惩罚我的吗，法师大人？”莱克斯并不畏惧这个和超人处于同一战力水平的男人，而是主动向前拉近距离。克里斯比他高出半个头，他需要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很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莱克斯神色复杂地看向莱克斯，他无法忽略他眼中算计的光。
“……克里斯。”
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问题上给出回答，莱克斯颇为诧异。
“停止你手上所有有关超人的研究，公开道歉并承诺不会再对超人进行任何针对性行为。”克里斯一口气说完他的要求。
“恕我直言，这听起来不像是惩罚。”莱克斯思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道歉。”
“是一个真心诚意的道歉，”克里斯不认为这对于莱克斯而言比所谓的惩罚简单，“你能做到这点吗？”
莱克斯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一来就是与超人为敌，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呢。艾莲娜没和你说，我是她的兄长吗？”
克里斯神情不悦：“不要和我套近乎。”
“比起我能否道歉，我们先来看看你提议中存在的漏洞吧。”莱克斯说着，三言两语将对话的节奏拉到了对他有利的一边。
克里斯无奈地发现，自己又被扯进了和莱克斯辩论的环节。他多希望可以直接控制莱克斯去正义联盟大厅忏悔，发誓以后做个好人，但这样除了惊掉正联一行人的下巴外没有任何意义。
“首先，为什么非要把我定义成坏人呢？好吧，我确实绑架了露易丝·莱恩，但我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莱克斯侧过身，露出背后的一片狼藉，“至少我确实证明了超人的危害性，如果不是你和艾莲娜，恐怕会造成伤亡的人会是他吧？”
“你不过是在狡辩，你对超人使用了红氪石，他根本无法保持理智。”
“这也正是我一直说的，没有人能保证超人一直向善，今天是我使他丧失理智，万一以后有人利用他控制地球呢？”
“所有人都有被控制的风险。”克里斯寻找他话中的漏洞。
“但只有超人会带来如此可怕的后果。”莱克斯有条不紊地反驳。
克里斯说不过他，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抬手叫停：“停止，我不擅长辩论。”
这种说不过就叫停的行为让莱克斯感到熟悉，带着这份既视感他打量了克里斯一番。他发现了什么，倏然笑了。
“不要给超人做有罪推定，他未来会不会有问题暂且不说，你的问题是板上钉钉的。”克里斯跳出莱克斯的逻辑圈，将视线重新汇聚到当下。
“那我们现在讨论的就是第二个漏洞，如果我愿意配合你，嗯……道歉？”莱克斯好笑地问，“你认为正义联盟会因为我道歉、洗手不干而放过我吗？”
“你好像不了解他们，虽然信奉不杀主义，但惩罚起恶人来依旧毫不手软。”莱克斯语气轻松，好像谈论的不是他的未来，“很多犯人都被关进了阿卡姆，我大概也会被关在哪里吧。”
莱克斯提出的这个问题，克里斯并非没有考虑过。
“你一直以来针对的都是超人，其实涉及到普通人的情况很少，如果他们要关你，大概率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因为……”
看着莱克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克里斯把话补全：“……而是因为你对于他们而言很危险，他们无法确保你是否还会在未来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毕竟这次说到底，莱克斯是成功了。
如果不是他切号，说不准超人是真的会变成全民公敌。
作为超级英雄，一个好的名声是需要日积月累的默默付出，而形象的颠覆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失误。特别是像超人这个量级的英雄，口碑的崩坏会带来相当可怕的反噬。
“首先要取得超人的谅解，其次你需要一个人为你做担保。”克里斯陷入思考。
“看起来，你是要为我脱罪。”莱克斯提出疑问，“我很好奇，既然你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是错误的，为什么还会帮我？”
克里斯下意识地想提起艾莲娜。
“因为是艾莲娜的请求？”莱克斯先他一步说出，“那么她又为何要这么做？就因为我和她血脉相融，她看重我甚至高出她心中的正义？”
“你没必要在我面前中伤她，”克里斯冷漠地说，“我也不会为你去揣测她的心思。”
克里斯觉得他对莱克斯都不能简单的说是仁尽义至，而是已经到了骄纵他的地步。他现在还能在这里巧舌如簧，既没有被超人取走性命，也没有被蝙蝠侠绑走都是因为他。
克里斯心里很清楚，无论他对莱克斯多好，莱克斯都未必会交付真心。就算莱克斯按照他的要求去道歉，他所做出的任何承诺也未必会是真话。
莱克斯在一点一点蚕食他的耐心，等走到最后一步，克里斯无法保证他不会对莱克斯做出比关禁闭更过分的事。
在此之前，他需要给莱克斯一些警告，断掉他的念头。
“你不要认为，你在艾莲娜那里有免死金牌。”克里斯俯下身，两人之前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进一步缩减。
为了避免和克里斯脸颊相贴，莱克斯不得不往后撤去。而克里斯却步步紧逼，他脚下的影子在莱克斯眼下动了起来，延伸出想要抓住莱克斯的脚。
莱克斯无法避免地露出几分慌乱，他脚步一乱，在影子碰到他前先把自己绊倒了。
但他并没有形象全无地摔在地上，克里斯扶住了他的腰，两人以莱克斯感到害怕的距离抱在了一起。
从远处看上去，两人就像是在相拥起舞。
“她对你厌了，就会甩掉你。”克里斯的声音传进莱克斯耳中，呼吸拍打在他耳侧，莱克斯此时略显窘迫，不愿抬起头去看他，只能从视线余角看见克里斯带着向上弧度的嘴角。
“是的，我会为你做担保。但我必须得告诉你，我是一个注重诚信的人，如果你害我丢了信誉，我会把你送去比监狱糟糕一万倍的地方折磨你。”
莱克斯感到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裤脚，把他往下拽，克里斯稳固他的腰身才没有让他掉下去。
莱克斯下意识抓紧克里斯领口的布料，在他的牵扯下，克里斯锁骨大片肌肤露出，竟然比足不出户做实验的莱克斯还要白皙。
“想去看看吗？我在下面熟的很。”克里斯意有所指。
不知何时，他们脚下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滩深不见底的污水，隐约可见有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向上窥视。
莱克斯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生气，更多的是事情超出控制的慌乱，很显然他没有想到克里斯会来这一出。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克里斯不由得佩服起他的定力，与神明为敌的普通人必定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
只不过，克里斯的佩服，很快就变成了实打实的惊讶。
莱克斯攥紧他的衣领，抬起头直视克里斯的双眼，“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哥哥的吗？”他声音紧绷，像是被冒犯，又像是在压制自己声线的颤抖，但又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点气愤与脆弱。
脚下的污水消失了，莱克斯的双脚再次触及地板，克里斯也在此松开了他。
他理好褶皱的领口，在莱克斯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闭上了眼。
黑水覆上了他，等水潮退下，站在莱克斯面前的就是略显尴尬的艾莲娜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艾莲娜不由得问。
“因为你们一样不爱用脑子。”莱克斯说话很难听，理由当然不止这一个，诸如出现的时机、明明和他们没有交集却对状况了如指掌……但鉴于这句话最能出气，莱克斯还是选择了这个理由。
艾莲娜知道他的聪明，也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说到做到，”艾莲娜审视着莱克斯，“我不会对你手软。”
“我以前还觉得你善良的不像是我的妹妹，”莱克斯说，“看来我多虑了，你居然可以狠下心来把我喂给恶魔。”
“我姑且把这句话当作是你对我的认可。”说到这里，艾莲娜想起一件事，“我还有一个关于露易丝的问题。”
“这算是你鱼死网破的一次尝试，你明明可以像那张照片一样直接杀掉露易丝，但你没有这么做。”
“你还没有到滥杀无辜的地步，不是吗？”
“不，”莱克斯拒绝艾莲娜将他包装成一个尚有良知的人，“在我看来，为胜利做出必要的牺牲是正确的事。”
“而我没有那么做的原因，”莱克斯顿了下，但很快就接着说，“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失去你，我就等于失去一张厉害的底牌。”
莱克斯给出的理由或许不是真正的理由，但却是艾莲娜无法否认的理由。如果露易丝真的在这个事件中死亡，或者不是露易丝，而是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艾莲娜都不会去管他的死活。
“好吧，无论是什么原因，到这一步就够了。”艾莲娜揉揉眉心，“之后的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
克里斯：你妹妹不要你啦
莱克斯：……这就是你对待自己哥哥的态度吗？
克里斯（艾莲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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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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