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女士一如往常地披着夜幕般深邃的晚礼裙，她不顾凌乱的发丝与滴着血的面庞，低下头颅向自己的骑士投去目光。
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轻微的破风声被淹没在街巷里人们的惊叫声和枪声之中。接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大楼的边缘划过，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玻璃窗碎裂的声音炸开，始作俑者将几枚蝙蝠镖抛向走廊里那四个“僵尸”，强效用的麻醉剂自利器划出的伤口中钻入，那四个中了毒的市民便立刻倒在了地上。
“带好必需品，躲在安全的地方直到通讯告诉你们可以出来。”蝙蝠侠言简意骇地说，身后的一男一女慌乱但感激地点点头，于是他转身离开了这栋楼。
这注定是哥谭又一个不眠之夜，一切的混乱随着以玛琳——他的养女之躯再次“复活”的小丑出现接踵而至：炸毁的电视台大楼及周边设施，大批冒出的、携带毒素的玛琳克隆体，和时不时就突然响起的爆炸声。
蝙蝠侠知道这些与已死的小丑和卢瑟脱不开干系，甚至阿卡姆的罪犯大概或多或少也参与了其中。他刚刚接到来自蝙蝠洞的警报，阿卡姆疯人院再次被所关押的犯人们冲破了大门，他们正迫不及待地跑向混乱的中心，意图为自己撕扯下一块肥肉。
——前提是他们能突破蝙蝠侠早已设置好的电击陷阱。
这当然不会把他们拖得太久，而他离疯人院的距离是最近的，甚至用不上将蝙蝠车开过来，这也是蝙蝠侠在街巷上空荡去阿卡姆的原因。
他一手继续发射抓钩荡到楼顶，半蹲着望向疯人院乱作一团的大门，一手接通神谕的通讯。
“蝙蝠侠！”芭芭拉有些慌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罗宾给夜翼发了条‘便士一出事了’的通讯就失去了联系，红头罩——”
如同被瞬间掐断了信号一般，通讯器陷入了静默。蝙蝠侠紧皱眉头，呼唤着：“神谕？回答我！”
他没得到任何回复。蝙蝠侠立刻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普通的信号干扰，而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攻击。
因为整座城市的灯光开始逐一熄灭，仿佛哥谭被赖以生存的黑暗所吞没，被遮上一层黑布，如此，外界无法轻易地窥探哥谭的现状。
街道上行驶着逃往大都会的汽车纷纷停下，交通信号灯不再闪烁，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高楼大厦的窗户变成了漆黑的洞口，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蝙蝠侠迅速抬起臂甲，试图远程操控蝙蝠车，却以失败告终。那么结果已经出来了，整个城市的电网和电子系统都遭受了严重的干扰，显然是遭到了电磁脉冲武器的攻击。
哥谭市彻底陷入了黑暗，所有的通讯网络彻底瘫痪。人们变得更加惊慌失措，警报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街巷。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就是生命。蝙蝠侠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法，然而，先前那句“便士一出事了”依然在他心头回荡，让他感到焦急不安。
可他不能放着阿卡姆大门的罪犯们不管，他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蝙蝠侠下定决心，准备从楼顶跃下的时候，他突然汗毛直立，脑袋中拉响了危险的警声。他迅速向身侧一歪，一枚眼熟的金属物体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将面罩划破了一道口子。
“塔莉亚。”蝙蝠侠低吼着回头，握紧了拳头。“离开哥谭！现在不是刺客联盟能插手的时候！”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女人轻笑出声，不紧不慢地走入蝙蝠侠的视线之中。
她说：“不，你错了，吾爱。现在正是刺客联盟插手的时候。”
-
一座老旧的房屋，内部安置的崭新机器与附近散落的废弃垃圾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腐旧和金属混合的气味。
这是一台复杂而精密的高科技机器——就算没有多少科技方面的知识也能看出来。这机器是个大约有一米高，两米长，半米高的银灰色金属箱，两个头戴小丑面具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蹲在它旁边。
不能怪他们如此小心，毕竟这个大东西就算是壳被刮坏一条道子也够他们这两个小人物受得了。一个人负责读取手册，另一个人则根据指示进行组装。
“快点，我们得赶在天亮前搞定。”手持手册的那个催促道。
“我知道，我知道。”操作的人显得有些烦躁，他仔细地按照手册上的步骤操作，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准确无误。“我就快完事了，而且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别催我！”
这么精巧的玩意，哥谭里不知道有多少都被交给像他这样的人来搞，就不怕被搞坏吗？他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不过谁都不会搞懂小丑在想什么，就别提他了。一想到那个少女外形的内里装着小丑的“灵魂”，他就忍不住浑身一得瑟，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厌恶。
随着最后一根电线被接上，这台机器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嗡鸣声，这间屋子的电灯突然暗了下去，只剩下机器周围的LED灯还亮着蓝光。
“啊啊啊！操！”操作的那个小丑手下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在空中挥舞握着的扳手，在另一个人慌乱的叫声中叫骂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蝙蝠侠来了？！”
“妈的，你吓我一跳！”拿着手册的人暴躁地说：“蝙蝠侠才没可能来这里，他不会知道我们在这儿的，再说了，外面还有好多事够他忙的！”
但这些话没有安抚到另一个人。他把手中的扳手握得更紧了，仿佛如果蝙蝠侠真的出现了——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突然从阴影里钻出来——它能帮助自己挡住飞来的蝙蝠镖和坚硬的拳头一样。
他慢吞吞地挪到电灯开关的墙壁旁，摸索着反复按下开关，试图让灯光再次回到身边。
“嗯？”他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怎么搞的，我怎么打不开灯了？”
“傻*，黑个灯能把你吓成那副鬼样。”另一个人不屑道：“当然是咱们刚刚打开的那个玩意儿搞得！行了，咱们早点出去吧。”
这话说得就像手心出汗，把手册攥得皱皱巴巴的人不是他一样。
“哦，不不，先生们。你们不能这么轻易地走掉。”
就在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砰！”的脆响、男人的痛呼和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同响起。
“滚啊！滚啊啊！”剩下的那个人挥舞着扳手，惊慌地向后退去，靠在了他刚刚搞定的机器上。“不管你是哪个东西，都他妈给我滚！”
借着身后幽暗的蓝光，他得以看到来人模糊的面庞，这便已经足够他认出来了：“哈莉·奎茵？”
“你好呀！”哈莉带着甜蜜的笑容摆了摆手，然后将手中的棒球棍狠狠挥打在面前这人的脑袋上，让对方的脸与肮脏的地板进行爱的亲亲。
“诶哟，这地方……可真是又脏又黑！”哈莉收回棒球棍，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对着后一步进入房间的身影说道：“谢啦，艾薇，你的植物魔法真好用！”
从窗口蔓延而来的藤蔓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形成了绿色的地毯，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红发披散在身后的女人缓步走进房间。
她轻轻地拍了拍手，房间角落里的几株植物仿佛得到了命令，迅速缠绕住倒在地上的两个小丑手下，将他们牢牢固定在原地。
“不客气，哈莉。”
毒藤女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她走近那台发出嗡鸣声的机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哈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哈莉耸了耸肩，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但我听说这东西能干掉哥谭市的所有电力系统，Mr——小丑想用它制造混乱。”
艾薇点了点头，绿色的藤蔓从她的指尖蔓延而出，迅速缠绕住那台机器。藤蔓继续延伸，直到绿色的触须强行挤进机器的缝隙间，将坚硬的外壳撑出一道道裂痕。不到几秒钟，这台昂贵的机器便彻底报废了。
电灯慢悠悠地恢复了功能，微弱的光亮照进了房屋内部，洒在了她们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哥谭市里肯定不会只有这一台机器。”艾薇平静地说：“你想怎样，哈莉？只凭我们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把它们都找出来的。”
“我离开小丑的消息在小丑帮里肯定已经传遍了……”哈莉歪着脑袋，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从他们那里得到消息是不可能了。诶哟，早知道我就留一个人好了，往他脸上呼几下，他就什么都能吐出来了！”
“而现在看来，我们也没有联系那群蝙蝠的方法，更别说他们大概也会像我们这样毫无头绪。”艾薇轻轻靠在由藤蔓缠绕出的一把椅子上，绿色的藤蔓在她身边轻轻摇曳。
“额啊啊啊！”哈莉弄乱了自己的头发，放弃了思考，“算了，那些留给小蝙蝠们苦恼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干呢！”
还没等艾薇问出“别的事”是什么，哈莉就以破釜沉舟之势喊道：“超人——帮帮忙！”
下一秒，红蓝配色的人间之神便出现在小丑女和毒藤女的面前。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扬起脑袋，一副很不情愿的哈莉，和她身后皱眉警戒的艾薇，秉持着自己一向的作风和善地问：
“哈莉·奎恩，和毒藤女艾薇。”超人对着她们点了点头，“我很意外会被你们叫到哥谭，所以，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希望不是抢劫银行之类的。”
“哦，相信我，要抢银行的话我有比你更好选择。”哈莉抱起胳膊，“实际上，并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助，而是你需要我的帮助，蓝大个！”
超人挑起眉毛，那个眼神在说：“继续，我听着呢。”
哈莉深呼吸一口气，张开了嘴。
下一章说说哈莉为什么反水，或者宝宝们来猜猜看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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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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