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冷库

冷库内极低的温度让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哈利继续向深处走去,蓝色的氖光灯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区域。

耳畔似乎有一阵风刮过,哈利不适地侧过头,没有东西,只有箱子。

一个冰凉的东西附在了他的脸颊上,哈利吓得几乎叫喊出声。但他很快捂住了嘴,看清了那个碰到他的东西。

居然是一只倒挂着的整猪。

苍白的猪肉上明晃晃地敲着检验合格的印章。像这样的整猪,还有数十头之多,都倒挂在天花板上,用一根铁链勾着。

‘猪肉?要这么多猪肉干什么?’哈利暗自心惊。定睛一看,确实只是猪肉。‘又不是肉店。’

他将整猪翻过来,冰冷的猪皮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是暗度陈仓?’强忍着恶心,他将手伸进猪嘴里掏着。没有东西。

‘算了,大概是我太过神经质。或许肖恩把冷库出租给了别人。’正在思索之际,一阵微弱的敲击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敲击声若有似无,清脆的响声仿佛有人在拿铁制品敲击管道。

‘谁……?’跟随敲击声,哈利慢慢找到了一扇被黑暗笼罩的铁门。‘有人在里面?’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门外却传来锡罐落地的响声。

那是他与文斯利约定的信号,意味着肖恩已经回来了。

哈利只得匆匆撤出冷库,锁上房门,坐在台阶上,假装正在休息。

“喂,你身上太冰了,这样会露馅的!”文斯利悄声提醒道。

哈利倒是忘了这茬。他急忙施展温暖咒,体温迅速回升。

“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肖恩大大咧咧地走进店内。

“午休结束,继续开工吧!”

两人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晚上。

疲惫不堪的哈利和文斯利正在盘点店内的库存。他们今天必须坚持到晚上10点,偷偷搭乘舒克曼先生的卡车回到学校。

8点时,肖恩却突然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怎么了?”哈利问。抽屉里已经堆满了今天的销售小票。

“城里有家烧烤店为晚上的BBQ订购了10箱玉米饼。我要去送趟货,在此之前,就麻烦你们看店了。”肖恩穿好外套,拿上车钥匙,匆匆走出厨房。

“可是我们不会烤面包呀!”文斯利急切地说。

“现在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晚上不太会有顾客,你们打扫一下卫生,防止有人来偷东西就好。”

“我大概10点回来,到时我开车送你们回家。”

“对了,如果8点后有顾客上门,一定要满足他们的需求,千万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家哦。”说完这个奇怪的要求后,肖恩便离开了。

“哦。”文斯利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回答。

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这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大如银盘的月亮在空中凝视着他们。

哈利把收银台擦了一遍又一遍。等待肖恩的汽车引擎声彻底消失,便冲进了冷库。

冷库的暗门里绝对有东西,有可能,还是一个人!

但是,他也不敢贸然打开暗门。万一肖恩确实有合适的理由呢。或许,那是一只调皮的小狗。

想到这里,他从收银台上拿走了一面包装面包的锡箔纸,将它缓缓伸进门缝中。

锡箔纸光滑如镜,把哈利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透过暗门内极为微弱的光芒,哈利看到一个破麻袋似的东西蜷缩在墙角。

似乎是锡箔纸的反光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破麻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着门边靠近。

“哈罗!”传来十分微弱的声音。

从锡箔纸的倒影上出现了一个小男孩脏兮兮的摇摇晃晃的身影,他衰弱得几乎缩成了一团。他的T恤衫原本是白色的,裤子是黑色的,现在沾满了污渍。

“哈罗!”里面的男孩又重复了一遍,他几乎站不住了。

“我是哈利,你是谁?”

“纳吉·霍普。”被关在里面的男孩叹息着。

“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在学校里!”

如果被关在面包店的人是纳吉,那么那个在学校里和他说说笑笑的人,又是谁?

“给我看看你的脸!”他强硬地命令道。

黑暗处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在这张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因为从上边射下去的光线刺着他的眼睛。额头、鼻子和面颊上有着一条条肮脏的痕迹。但这张脸的主人确实是纳吉无疑。

“我马上放你出来!”哈利说。

纳吉的脸上出现一丝微弱的充满希望的微笑。

哈利打开暗门,已经获得自由的男孩喘息着,摇摇晃晃地朝着哈利走过去。还没走几步,他就瘫倒在哈利怀里。呼吸和心跳都微弱得不可查。

暗房和冷库是互相连通的,温度极低。哈利将他扶出冷库,文斯利给他烧了一壶开水,又吃了一些东西后,纳吉才恢复了一些体力。

哈利安排他坐在收银台休息的椅子上。待他基本清醒后,两人才开始询问他一些问题,例如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最后记得的一件事是什么?

原来,在纳吉潜入校长室时,室内突然传出爆.炸般的巨响,吓得他失手打破了手旁的玻璃瓶。从玻璃瓶中传来刺鼻的气味,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这个房间中。

在得知已经过去了一周后,纳吉表现得非常激动:“你们说我一直没离开过学校,说明已经有活尸混入了学校!它有整整一周无数次机会可以在学校内做手脚,只是不知道它究竟做了什么。”

也就是在那一周时间内,纳吉的存在感慢慢减弱。虽然伙伴们几乎没有正面遇到过纳吉,但是他们却有一种经常看到对方的感觉,因此也就没有人特别注意这一方面的情况。

“不管是如何逼真的活尸,近距离观察一定会露出破绽,那么它一定会避免和熟人正面交流。”纳吉轻轻地咳嗽着。

哈利想起自己在《刑侦学》中学到的知识:“在刑侦审讯学里,人的记忆可以被篡改、错构,甚至被植入。记忆有时候会篡改你所相信的事实,进行自我虚构,自我修补,即虚假记忆(pseudo memory)。所以,证人的记忆并不完全可信。”

“虽然活尸一直避免与你们正面遇到,但是它可以通过其他方面加强你们对它的印象。比如,让其他同学告知它的动向,与不熟悉的同学打招呼制造在场证明,在你们要去的场所留下自己的痕迹等等……”

仔细回想,文斯利确定自己在这一周内确实没有正面、长期地与纳吉进行过交流。唯一一次碰到对方是在餐厅内与他一起排队打饭,而其他情况下都是通过道听途说了解到纳吉的动向。

而“打饭”这一行为也加强了文斯利对纳吉是人类的印象。

哈利面色凝重地说:“这样看来,活尸讲述的鬼故事,或许是它的亲身经历。应该说是,附身其上的gas星人的亲身经历……”

赫敏还有整个学校的师生们,现在都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哈利心中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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