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夏油杰带着理子来到高专最底层，天元的住所，薨星宫參道。
“理子大人，”黑井美里低头鞠了一个躬，“我就送您到这里了，理子大人…请…”
“黑井，最喜欢你了，”没等黑井美里说完，天内理子就冲过去抱住了她，哽咽道，“今后……！！今后也一样！！”
“我也……！！最喜欢您了……”黑井美里回抱住她，两人一起泪流满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夏油杰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地等她们告别完。］
＊
“……哭得真惨啊。”五条悟微微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明明之前还那么嚣张地喊着“妾身就是天元大人”，还给了五条大人一巴掌，到头来，也只是个会抱着家人痛哭的普通小丫头而已。
啊啊当时……要是能再快一点觉醒反转术式，要是能再早一点赶到杰身边……是不是就能改变什么？这丫头是不是就能活下来？然后杰是不是就不会……
五条悟在这十年间曾经无数次这么想过。
“理子……”夏油杰的视线仿佛没有焦点，又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那个同样沉默的少年自己身上。
他想着，那时的自己站在一旁，看着理子与黑井相拥而泣，听着那一声声的哽咽，心里也很难受啊。
他想着，那时的自己虽背负着任务，却始终无法将理子仅仅当作“星浆体”看待，她的任性，她的活泼，她的不舍、她的脆弱，都告诉他，这分明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而当年这场泣不成声的告别，终究还是成了理子妹妹和黑井小姐最后的诀别，而他明明是“最强”，明明在现场，却没能护住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
“任务中的离别，永远是执行者最难承受的重量。”旗木卡卡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口的沉闷感驱散。
这让他想起了太多不得已的分别，有时候，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人承受痛苦，比自己亲身经历还要煎熬。
不过好在如果和鸣人去执行某些任务，当不得不做出这种抉择时，那小子可从来都不会乖乖接受这种“必要牺牲”呢，果然，和曾经的带土一样……
宇智波带土把脸撇向一旁：至少……她们还能有一个明确的告别，比起某些连告别都来不及说出口就彻底失去的……不，我又在想什么。
高杉晋助静静地看着，眼睛深处倒映着那些闪烁的泪光，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某个永远阴沉的天空。
雨……又开始了。
他看着理子紧紧抱住黑井，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后的依靠，那泪水与他记忆中另一张脸上混杂着雨水与泪水的痕迹渐渐重叠。
那是银时，在处决松阳老师的雨夜，流下的滚烫液体。那一刻，天空仿佛真的在恸哭。
“……真是……令人不快的雨啊。”他最终只是极轻地吐出这句话。
坂田银时的反应最为直观，他抓着自己的银色天然卷，把头发揉得更乱，整张脸皱成一团，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
“啊啊啊！停一下！暂停一下啊！这比看一百集黄金档的苦情剧还要命！银桑我的泪腺要决堤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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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走了一段路后，夏油杰温柔地告诉理子：“这就是天元大人膝下，国内主要结界的基底，薨星宫本殿，”
“下了楼梯穿过门，一直走到那棵大树的根部，那里与包围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种特殊，结界的内侧只有邀请的人才能进入，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直到同化。”
天内理子情绪低落地听着。突然，夏油杰的一句话让她一愣。
“或者，你可以原路折返，选择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
“……诶？”天内理子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无奈道：“导师向我们解释任务内容的时候把‘同化’称作‘抹消’，也意味着他抱有相应的罪恶感，我们的导师脑袋虽然长满肌肉，却常常喜欢做一些绕围子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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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几乎是屏住呼吸听完了夏油杰的话，然后猛地爆发出欢呼。
“干得漂亮啊！刘海怪！不，夏油君！男人有时候就是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打破规则啊！什么狗屁同化抹消，让小姑娘回家吃饭才是正经事！”
没错！就是这样！这才像话！管他什么天元地元，在活生生的人命和笑容面前，都是狗屁！
“……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宇智波带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正确选择’就给予善待。但是......至少他们尝试过了，比那些麻木服从的人强得多。
他又想起了琳，如果当年有人能给琳选择的机会，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可惜没有如果，宇智波斑不会允许琳活下来的，归根结底还是要怪他，是因为他，所以琳才……
“‘可以原路折返’，在既定道路上开出岔路吗……”高杉晋助的声音很轻，像在品味这句话，“可惜，不是每一条岔路都能通往生天。”
“在规则和人性之间选择后者……”旗木卡卡西不自觉地摸了摸眼睛，他又想起了曾经的带土。
带土曾说过‘在忍者的世界里，不遵守规则的人是废物，但是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如果他活在这个世界的话，大概就会说‘在咒术师的世界里，不遵守规则的人是废物，但是不珍惜无辜少女生命的人连废物都不如’吧。
夏油杰注视着理子那双突然亮起的眼睛，然后，仿佛被那光芒刺痛一般闭上了眼睛。
所以，天内是在杰给出承诺之后在杰面前死去的吗？五条悟没看屏幕，他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夏油杰。
当时杰的报告只是说了伏黑甚尔在他面前杀了天内，但并没有提，天内是在他决定要带她回去的时候被杀的。
怪不得杰会那么自责，原本还认为是没能保护任务对象的自责，现在看来其实是没能保护好约定要保护之人的自责啊。
＊
［夏油杰：“和你见面前，我就和悟讨论好了。”
下一秒，场景跳至林荫道。
“假如星浆体小鬼拒绝同化该怎么办吗？！”五条悟把玩着几枚硬币，对这个问题只思考了片刻，就回答道：“……就不要同化啊！”
“呵呵，”夏油杰低笑出声，“这样好吗？”
五条悟：“啊？”
“说不定会和天元大人开战哦？”夏油杰唇角的笑漫开。
“你怕了？”五条悟挑眉，他抬下巴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嚣张，“放心啦，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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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有办法的”……真是……年少轻狂啊。五条悟微微自嘲地想着。这份嚣张，在后来看来，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杰当时还笑着问我：“怕了吗？”……怕？当时怎么可能怕？但现在……五条悟是真的怕了。
不是怕和天元开战，而是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怕这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在眼前破碎的感觉。
夏油杰眼底泛起一丝痛苦。
当年他和悟之所以会讨论“拒绝同化该怎么办”，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和夜蛾一样抱有相应的罪恶感，从心底里无法接受用一个无辜女孩的生命去维系所谓的“结界稳定”。
他直到现在也仍然清晰的记得，当他说出“我们回去吧”这句话时，理子妹妹眼中闪过的希冀，那带着希冀的眼神、那破涕为笑的脸在午夜梦回之际，总回荡在他脑海中，刺得他心口发疼。
说好的，不管她作何选择，都能保障她的未来，但他没能做到……
旗木卡卡西看着屏幕上那两个意气风发、仿佛世界尽在掌握的少年，不由得想起了木叶的第七班，想起了鸣人那类似的、永不服输的宣言。
宇智波带土微微抬眼，屏幕上年少五条悟那纯粹的、未经挫折的嚣张，让他感到一种刺目的熟悉。
唉，多么熟悉的傲慢啊，曾经的我也以为，只要按照计划开启无限月读，就能创造一个有琳也有卡卡西的世界，结果呢？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忙，一切都只是黑绝为了救母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这种建立在力量之上的盲目自信，崩塌起来往往最为彻底。看着他们，就像看着另一个时空里，注定要摔得粉碎的……自己。
坂田银时难得安静地看着，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那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仿佛看到了曾经在松下村塾，与高杉和假发一起决定要去救下松阳，并曾对此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他。
梦想，约定，携手并进的誓言……多么美丽的泡沫。高杉晋助暗道。
＊
［画面切回现在。
夏油杰自信笑着：“放心吧，我们可是最强的，不管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我，”天内理子的声音很轻，“从出生以来，大家都说我是‘特别’的，和别人不一样，对我来说，这种‘特别’反而稀松平常，我拼尽全力避免危险，只为了这一天而活到现在，我已经不记得爸妈过世时的情景，也不会觉得悲伤或寂寞，”
“所以我本来认为……就算同化，跟大家分开也不要紧，不管有多么难受，总有一天，悲伤或寂寞也会逐渐被冲淡。”
天内理子的眼泪一直往下淌，哽咽：“但是……我果然……还是想跟大家相处久一点，想跟大家……去更多地方……看各种各样的景色……再待久一点……”
“我们回去吧，理子。”夏油杰伸出手，语气软了半分，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嗯，”天内理子一边哭一边笑着点了点头，把手伸了过去。
然后，“砰——”的一声枪响。
下一秒，天内理子摔在石板路上，血顺着眉骨往下流，竟是被直接爆头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夏油杰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错愕地呼唤：“理子？”
“好的，辛苦啦，”伏黑甚尔缓缓从阴影处走出来，“解散解散。”
夏油杰转过身，刚才的温软全没了，眼神冷得让人害怕，他声音发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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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章 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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