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绘卷 36 长壁姬

00

在人妖并存的战国时期,有一个小小的大名(贵族,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通过战争和计谋获得了许多的土地和人民,成为了那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城主。

战无不胜的城主被传说拥有着神明的庇护。

但实际上,城主所有的功绩都来源于他从荒野中捡来的一个拥有着第三只眼睛的女孩。女孩拥有着实现人愿望的神奇的力量,额头上的眼睛在睁开时还可以预知未来,城主依靠女孩的力量实现了野望,对外宣称女孩是他的姬女。

城中的贵族们很快发现了姬女的力量,越来越多的愿望被祈求,百姓也如同信仰神明一样仰望着她。很快姬女就被奉为教主,被人们放在高高在上的台上膜拜。

单纯的,一无所知的姬女只知道满足被祈求的愿望,被无可奈何的囚禁在深宫之中,但是她的力量和慈悲之名却慢慢传播出去了。

01

姬女总是被教徒要求佩戴着遮掩面容的兜帽,层层叠叠的簇拥在高台之上,她不允许与低贱之人谈话,亦不能用自己的双脚行走,用自己的双手拿起东西,教徒们像照顾刚出生的婴童一般照料着她,溺爱而放纵,尊敬又轻视,在崇拜的同时畏惧她奇异的容貌和强大的力量。

这样的姬女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前来许愿的贵族信徒和畏惧她的侍女。

无可奈何的会感到孤独。

在庆祝姬女的力量、祝福城主的生辰的那一天,城内总是热热闹闹的,就连被关在深闺的姬女都能听到人们的笑声,可是

即使恳求侍女也不被允许出去看一眼。

教徒们理所当然的认为神明是不需要普通人的欢愉的。她应该总是坐在最遥远的云端受人敬仰的。

除了深闺和高台之外无处可去。

孤独的姬女只能久久的仰望天上的月亮。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故事里的辉月姬一样能飞到无忧无虑的月亮上去啊。

02

在邻近城池的地方有一座妖怪盘踞的山,为首的是不老不死的大妖怪恶罗王和他的恶友狐妖巴卫。恶罗王的追随者,狡诈的妖怪鵺向他们报告了姬女的力量和美貌,她的力量守护着整座城池不受妖怪侵犯。

——【如果能吃掉这位姬女,您的力量一定能够得到增强吧】

面对鵺不怀好意的进言,邪恶的恶罗王沉醉于美酒,狐妖巴卫则对那美貌的姬女更感兴趣。

白色的妖狐喜爱美人,化作人形的巴卫拥有银白的长发和俊美的面庞。他趁夜色潜进了城主的宫殿,却被姬女抚养的半妖御狐丸发现了,御狐丸向姬女发出了警告,本人却被巴卫抓住了。

支撑起结界的姬女被巴卫以御狐丸的性命威胁着摘下了兜帽,她妖异美丽的容貌在月光下照亮了整个房间,而被畏惧的姬女第一次得到了他人对自己的赞美。

巴卫趁姬女分神之际打破了结界意欲调戏与她,反被姬女用力量打伤了肩膀只好逃走了。

——【真是狠心的姬女殿下啊,但是没关系,下次,下次再来,我一定会……】

留下了如此再会的宣言,巴卫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夜空。

03

巴卫花半个月养好了伤,这期间虽然没有出现在姬女面前,但是确实在暗处悄悄的注视着她。

御狐丸是最低贱的半妖,却被允许陪伴在她身边,小小的半妖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被人类利用和禁锢的她不同,总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逃出宫殿,为姬女悄悄带回许多的零碎。

第一次看到姬女的笑容就是因为御狐丸从人类的庆典带回了一小只风车和几串点心——

她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偶尔笑一笑,也算对得起她那张脸了。如此想着的巴卫在一个梅花吐放清香的暖和的月夜出现在姬女面前,带着更精美的风车和点心。

但是姬女没有对他笑,也没有拥抱他。她虽然没有赶他走,却支撑起了结界,除了用眼神询问了他的伤势外不与他说一句话。

巴卫坐在结界外自己吃光了点心,留下风车和一句“我还会再来的”扬长而去。

而对于总是独自一人赏月的姬女来说,那个夜晚不知为何没有平时那般寒冷。姬女不自觉的久久的看着狐妖离开的方向。

她看着手里精致的风车,想,如果下次他再来的话,要好好的跟他道谢才行啊。

被矜持的姬女无视了的巴卫带着怨气回到了妖怪山和恶罗王醉了三天三夜,决定下次直接把她掳走。

身为妖怪的巴卫善于用暴力夺走女人的身体,却不知道该怎么去俘获女人的心。

换句话说,巴卫他,不自知的陷入了苦恼的爱恋。

虽然这样下定了决心,但在第三次相会的时候,在姬女克服了羞怯与他交换了名字之后,巴卫完全忘记了这个念头。

——【妖怪先生能讲讲外面的事吗?】

四周寂静,月色皎洁,天无片云,除了游鱼跃水,并听不到人语。——他靠在门上,一边在月光中望着面前这美丽的人类女子,一边听到一个吵闹的声音,正在他胸腔内砰砰作响,心里估量着这个人究竟是谁呐。

04

陪伴在姬女身边的御狐丸非常讨厌巴卫。

尚是孩子的御狐丸在被姬女救下照料后便对她有着过分的依恋,小孩子的占有欲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对妖怪的敌视——他的母亲是城主宫的侍女,亦是个小小的贵族,在回家探亲的路上被妖怪玷污生下了他,从小在打骂和厌恶中长大的御狐丸憎恨妖怪,更讨厌流着妖怪血液的自己。

——【我必须要在妖怪手里保护姬女大人才行】

御狐丸这样想着,却被身为大妖怪的巴卫狠狠地嘲笑,打倒在地上:

【区区一个半妖——不被妖怪的血吞噬都算好的了,谁给你的胆子用那种眼神看我的?!不想死就滚远一点】

弱小的御狐丸没能赶走巴卫,只能看着姬女与他越走越近。

——力量。他需要比那个狐妖巴卫更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姬女大人——这样想着的御狐丸被邪恶的妖怪鵺引诱吞噬掉了。

占据了御狐丸身体的鵺开始在城内散布关于姬女是吃人的妖怪的谣言,而城主也因为姬女拒绝为他预知未来实现他统一天下的野心而震怒,不再为她提供庇护。

恐惧姬女力量的民众被煽动着要求烧死身为守护者的姬女。连侍女们都不愿意再服侍她,最终流言越演越烈,姬女被关进了地牢。而城主为了安定民心决定烧死姬女。

为了保护姬女,巴卫带着她离开了人类的城池,却被人们认定了姬女就是妖怪的事实。

鵺又煽动妖怪山的妖怪们去进攻没有姬女守护的城池大肆破坏,恶罗王在城里大闹了一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恶友没有一同前来,这才想起他们许久没有一起喝酒杀人了。

姬女身体虚弱,双腿残疾,为了她能够再度行走,为了能够与这样柔弱的姬女长相厮守,巴卫决定离开宅邸,去找寻传说中那能给人类带来长生不老的龙王的右眼。

不怀好心的鵺趁此机会,带着恶罗王去了巴卫为姬女置办的山间宅邸,在那里恶罗王见到了自镣铐之中解放了双腿,正在练习走路的姬女。

——【真是好颜色呐,怪不得巴卫那家伙居然偷吃】

轻松的捏碎了她反抗的手臂,恶罗王舔舐着姬女的脸颊,享受着她恐惧的表情和绝望的尖叫,他撕碎了姬女的外衣,獠牙咬上她纤细的脖颈——

——【会被,吃掉】

危急时刻,姬女额头上的眼睛再次睁开,瞬间击中了恶罗王的头颅,这击攻击直接重伤了他的灵魂,混乱的姬女趁机离开了山间宅邸,却在逃亡的路上被打猎的人类抓住送回了城池。

05

重伤的恶罗王回到妖怪山集结了一群妖怪攻打姬女所在的城池,而回到了山间宅邸的巴卫只看到姬女被撕碎的外衣,和恶罗王浓重的妖气。

抓住了姬女的人类把所有的灾难都怪罪在无辜的姬女身上,他们把她送上了火刑架,辱骂她,殴打她,诅咒她,打算让她为他们的罪孽赎罪,以此祈求真正的神明的庇佑。

但是妖怪们突然攻打了过来,以恶罗王为首的妖怪要求人类交出灵力强大的姬女献给他们。

胆怯的人们把姬女带到了城墙上,城主与妖怪们谈判,要求他们得到这个妖女后立即撤退。

绝望的姬女被她所庇护的人们交给了妖怪。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她就成为了人们仇恨的对象,他们曾经那么虔诚的向她祈愿,她也尽她所能的实现他们的愿望——

如今却被他们背叛。

巴卫在姬女将要落入恶罗王之手时终于赶到,恶罗王认为巴卫为了一个人类背叛了他,两个大妖怪大打出手,正缠斗之际,姬女被发狂的信徒推下了城墙——

——【巴……卫?】

姬女向巴卫伸出手,却已然无力回天,身上宽大的衣袍张开,她像一只翩然而下的蝴蝶——坠入地狱。

垂涎已久的妖怪们一拥而上,迫不及待的啃食她的血肉,分裂她的四肢,几乎是瞬间就把她变成了一堆碎肉。就连她的尖叫也不过只有一声。

为姬女的血肉所疯狂的妖怪们冲进了失去了结界守护的城池,尽情享受着人类的哀嚎,这座繁华之城沦为了人间地狱,无人生还。

失去所爱之人的悲愤使得巴卫打败了恶罗王,巴卫用狐火围困烧光了这座城,将里面的妖怪和人类全都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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