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老师的首次教学成功相当不错，两面宿傩已经学会有礼貌的说话，虎杖悠仁也已经能控制好情绪。
无惨……无惨收获了新的爱好，青川裴发现他还挺喜欢看情感类的电影的。
鬼舞辻无惨已经脱离正常人的生活太久了，他扮演过很多人类感情世界里的角色，但人喜欢的终究是在他人身上自己的投影，所以即便过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安慰自己，只是不想看青川裴一个人表演情深义重，所以想要像以前那样扮演一个角色而已。
在成为鬼一千多年以后，他又开始学习怎么像人类一样生活了。
“哟，你怎么喜欢看这个？”妲己今天没出去社交，买了一堆零食回来，一回酒店就看到无惨在大屏投影看文艺爱情电影，她摇摇头，“表演出来的都是假的，演员连自己都骗不过去，还怎么让观众相信表演出来的爱呢。”
“你……知道爱是什么感觉？”无惨伸出惨白的手摸了一袋薯片过来撕开。
“当然……我当然知道。”妲己怀念道，“我和这个世界上最威武的人皇曾经深爱过彼此，哪怕我知道那是个骗局，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为了骗过天下人，我拼尽全力的去爱他，我爱他，我对此深信不疑，直到现在依然，哪怕他已经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屈服于命运和规则，也没有分毫的改变。”
无惨盯着妲己看了一会儿之后，摇头：“你不知道什么是爱。”
“这很重要吗？”妲己反问，“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吗？”
“我觉得不重要，但是青川裴觉得很重要。”无惨啃了一口薯片。
“哈哈哈。”妲己笑得很开心，“他放屁，他才是最不懂爱的那个。”
妲己靠过来，跟无惨说悄悄话：“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想明白什么是真的爱，大家都是凑合着过，只是因为不想太孤独，太难熬，爱就是欺骗自己欺骗别人的手段，骗一辈子也就罢了，爱的本质就是报团取暖，就是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牵挂，好继续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是危险的，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约束他，他什么都敢做。”
妲己站起来，张开手臂，就像当年站在朝歌纣王为她修建的摘星台上那样，“爱，就是给自己上一道枷锁，将自己的软肋暴露于世人面前。”
“……有病。”无惨偏过头去，懒得看这女妖怪表演。
“嘁，不跟你说这个了。”妲己又坐下，看着投影上的电影发呆：“说起来，我最近接触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和你还蛮像的。”
无惨不想接她的话，妲己就自顾自的说：“那些咒灵不认为自己是咒灵，反而叫自己新人类，是不是和你的理念很像？鬼是高人一等的优秀种族什么的。”
无惨的目光移了过来。
“有意思。”他终于微笑。
“还有你更熟悉的。”妲己咬断一根巧克力棒，“咒术师，一种多数成员是家族式传承的职业。以及会有被家族利用或抛弃的家族成员——产屋敷月彦，出身封建大家族的你对这个更熟悉吧？”
“哇哦，用这种强度的咒灵当教具，你可真是舍得啊。”青川裴轻摇着团扇，他今天的拟态是身穿青白相间裙装的女性，因为晚一点他还要和鬼舞辻无惨约会，可谓是盛装出席。
五条悟刚才摘下眼罩，琉璃宝石般的蓝眼睛让青川裴惊艳了一把，忽略了他踩着漏瑚脑袋当球踢的不雅行为。
“呵呵。”青川裴轻笑，“小心点，我们有新客人了。”
大片的花田瞬间开在他们脚下，青川裴一挥团扇，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争相冒出，如沼泽般困住了那个抱着漏瑚头颅的咒灵。
“好香。”
青川裴的高跟鞋将那些灿烂开放的花朵踩碎，走到了花御面前，“真羡慕你，有这么多漂亮的花朵。”
虎杖悠仁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眼睁睁地看到青川裴走到漏瑚和花御面前，深吸了一口。
“真是让人感动的同伴情义。”青川裴摇摇扇子，“那就两个一起吃掉好了。”
彼岸花开得愈发鲜艳了。
两个咒灵能感觉到组成自己的负面情绪和负面物质在流逝着，也就是说他们正在看着自己被吃掉。
不……怎么会有这样的咒术师！
“我啊，可不是什么咒术师。”青川裴的团扇带起一股香风，点在了花御的胸膛：“你好香啊，我喜欢你。那么多咒灵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的属性和我一样，而你的爱和温柔……呵呵，正是我需要的。”
青川裴生吃了两个特级咒灵，感觉像吃了两个十全大补丸似的，脸色都红润起来了，他的内丹已经修复了小半，被八十一道天雷劈过以后的痛楚也已经消退了，甚至连饥饿感都被满足。
“真是恐怖啊。”五条悟夹着虎杖悠仁目睹青川裴进食，两面宿傩也已经老老实实地准备和虎杖悠仁共生了。
“走了。”青川裴对五条悟招招手，“这几天我休假，交流会再见吧。”
“月彦！”
青川裴一眼就看到灯火阑珊的商业区路边的鬼舞辻无惨，他穿了一身高定西装，半长的头发梳成了马尾，戴了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儒雅又深情，周围不知道多少女人被他吸引了目光，都在偷偷地看他，甚至有鼓起勇气想来搭讪的。
青川裴故作娇羞地挽住了他的胳膊，鬼舞辻无惨也没有甩开。
他今天心情非常不错，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让他找回了一些自信，连嘴角都微微上扬了。
青川裴今天打扮得更是艳丽，他的长相原本风流又温柔，女性拟态的状态下更是眉目传情，和无惨站在一起，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
如果忽略美女实际上比帅哥个子更高，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这才叫活着啊。”青川裴拎着一堆吃的和无惨买的衣服，又被无惨挽着胳膊一起走，此刻感动万分，丝毫没有自己沦为了拎包工具人而被周围人侧目的自觉性，“我好幸福啊，无惨。”
其实他们都能看到随处可见的咒灵，在他们的眼中，生于人心的怪物和人类混居着，他们就在这样荒诞又繁华的人世间牵着手，没有目的，随处闲逛。
“这样就幸福了吗？”无惨问。
“还不够幸福吗？”青川裴笑道，“我爱你。”
“我……”
天空中的烟花声掩盖了无惨的声音，但是青川裴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看见无惨的瞳孔中没有烟花，只有自己。
我也爱你。
无惨从来不坦诚，他喜怒无常，暴虐残忍，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现在是例外吗？因为自己，所以他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
无惨的表演很失败，甚至一开始就已经被青川裴识破，但青川裴不在乎，因为无惨终于对他的感情有了回应，无惨试着让事情回到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但他唯一能掌控的就是青川裴。
“看电影去吧。”青川裴掏出了提前买好的电影票，“新上映的怪兽片，看不看？”
无惨当然无所谓，直到他看到人类想象出来的那些，完全没有任何审美可言的怪物造型为止，他的心情都还不错。
“……我真服了人类。”无惨扶额闭眼，“能不能让真正搞艺术的人去做电影，而不是一群酒囊饭袋混日子。”
“哈哈哈哈。”青川裴看着那些怪兽直乐，“无惨除了学医，看起来还很有艺术天赋，以后可以去当导演拍电影。”
“那我也要拍爱情文艺电影。”无惨对怪兽很是不屑，他那几个上弦当中除了性格超烂的童磨，他最讨厌的就是丑八怪玉壶，最喜欢的上弦是漂亮的堕姬，“才不想拍丑八怪。”
这个电影似乎并不是太好看，青川裴他们两个几乎是午夜档包场，和他们同时观影的人也是小猫三两只，有一个少年引起了青川裴的注意。
“我觉得他能看见咒灵。”青川裴和无惨说悄悄话，“你觉得呢？”
“无所谓。”坐在无惨后面的人已经变成了丑陋的怪物丧尸模样，那个少年目睹灾难，只是愣在那里，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太多。
青川裴修长的手指夹着团扇的扇柄转了一圈，“我现在不饿，怎么总有送上门来的……”
他反手掐住了真人的下巴，笑吟吟地和从他背后贴过来的真人脸贴脸，“你觉得呢，咒灵先生？”
“你一定要和所有人贴着脸说话吗？”无惨不悦地扭头，阴森森地看着真人，比真人更像坏蛋，“丑八怪，还把这里弄得这么臭，那些人都死了。虽然电影不好看，但是你真的很不识趣。”
吉野顺平捂住了嘴巴，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一切。
“小子，你看得见他吧？”无惨不悦地扫过吉野顺平，对他窝窝囊囊的样子非常不喜，“不想死的话，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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