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恩奇都杀死了毁害田野带来灾难的天之公牛，乌鲁克的丰收节庆典依旧如期而至。
空旷的广场上赤.裸的男男女女相拥亲吻，不顾身份、不分性别、不拘年龄的欢好，乐手们击鼓吹笛，祭祀们咏唱着伊什塔尔的赞美诗，祈求她的的垂怜与赐福。
吉尔伽美什稳坐高台之上的王座，仍然是那副神情自若的傲慢作派，艾斯特坐在他身边，希腊式的长裙已经换成了乌鲁克的裙装，金锁链已从他的腰间取下，藤蔓似的金手镯缠绕着他的手腕，绽放着红白宝石做成的花。
“我不明白。”
乌鲁克的一日王后凝眉望着他的王，货真价实的困惑着。
“既然已经杀了古伽兰那，那为何还要供奉伊什塔尔呢？”
神明的对抗里如果有了胜负，那么规则也就有了主人，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伊什塔尔既然已经落败，那么赐福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
“拉雅，在你的国度，神明是如何对待可以与他们争锋的人类的？”
在艾斯特的语塞里吉尔伽美什知道他不用再回答这个问题，他握住他的手腕，把玩打量着金镯上的花纹。
“杀死天之公牛的是恩奇都而非人类，这是人类的不幸也是人类的幸运。”
不幸的是人类还没有能力可以与神明决裂，拥有命运完全的自主权利。
幸运的是有人替他们承担这次反抗的后果。
猩红的蛇瞳里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暴烈阴郁，心有不甘的金黄王者握紧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在内心嚼碎了神的姓名，宣判了她的罪行，由神创造出来统领人类臣服神明的王者已然开始谋算着与神决裂的那一天。
艾斯特将手掌覆上他的手背，通透璀璨的一双眼与他相视而对，显然对他的想法了然于心。
“您将心想事成，伟大的吉尔伽美什王，多舛的命运也要为您的伟业屈服，至高的神明会在人类恒久的意志下沉眠。”他仰首去吻吉尔的唇，阖眸时垂落的眼睫轻轻扫过王的面颊，眼睫掩映下光芒流转的瞳孔早被浓金淹没，乌鲁克的王后祝福他的王，“星辰会永居乌鲁克的夜穹以代替神明的关注，它们永不坠落。”
好以照亮路途，让人类看清自己的前路。
吉尔伽美什久久不语后倏然一笑。
“我们来做吧。”
他并非征询意见，而是在命令。
回应他的是反身欺上，挤进他腿间一条腿屈膝靠在王座上的艾斯特捧着他的脸垂首送去的一个吻。
炙热的唇舌交换温度，彼此的十指紧紧相扣，在吉尔伽美什沙哑的仿佛猛兽滚动喉结的闷声里，窄小的剑鞘心甘情愿的任由并不适配的利剑归鞘，甘愿被打磨成相配的尺码。
蛇瞳的红蔓延到眼尾，吉尔伽美什感受着腹部的酸胀不适与逐渐攀升的快·感，抓住艾斯特脑后的头发与他再一次交换了炙热的吻。
水声啧啧，吞吐不及的红艳花形任由蜂尾捣出蜜来，颤颤的尾音还没来得及溢出唇齿就被艾斯特堵回去，吉尔伽美什一只手攥着他的长发，力气大得随意擦过的指甲也能在艾斯特的背上划出痕迹。
艾斯特难免吃痛，不止不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强硬的抓着吉尔伽美什另一只手按在他饱胀的腹部。
要将对方做死在此处的凶狠仿佛两头猛兽的交.媾，哈哈的笑声也好，嘶嘶的痛声也好，它们组成的句子也断断续续。
“哈，做得好，嘶，更多的愉悦本王吧，艾斯特…”他红宝石般的蛇瞳凝视着长发的爱人，宛如狩猎时的蟒蛇般专注炽热，“向我献上你的爱意，宣誓忠诚吧。”
“以群星之神阿斯特赖亚之名向斯提克斯河起誓，我的爱意将永远献给乌鲁克的王者吉尔伽美什，若有违誓，就叫星辰坠毁，天穹失光。”
希腊的冥河斯提克斯，凡人碰到其河水就必须进入冥界，神明越过此河就会失去神性，因此奥林匹克山上的神灵以此河名义发誓为最为隆重的誓言。
这是众星之父对乌鲁克王的诺言。
——我将永远爱你。
高居云端的伊什塔尔睥睨着国家广场上的集体媾.和，轻蔑的一笑。
“人类就该乖乖地匍匐在人类脚下，哪怕他们胆敢窃取神造的武器。”融金鎏光的眼眸稍稍敛阖，阴沉的暗影在其间悄无声息的弥散，她轻声近乎于只气流颤动的念出那个名字，“恩奇都。”
“冒犯神的泥土，还是重归冥府才好。”
人间的星神在此时咬住了王的肩膀，恶狠狠的留下了一道齿痕。
“嘶，这么凶。”吉尔伽美什调侃他，指腹抹去他发红眼尾的泪花，“我都没哭呢。”
他向来残酷跋扈的笑容温软下来，流露出了不那么吉尔伽美什——至少在现在是如此——的温柔。
“知道你很喜欢本王了。”
“是呀，我超喜欢你，喜欢得星星都要掉眼泪了。”
乌鲁克泥造的英雄在奉神的宫殿里抚摸着陶盆中相互依偎的红白花朵，轻轻的绽放了沉静微笑。
“这样也不坏。”
丰收节庆典后恩奇都的身体一下子衰败下去，如同被摘下的鲜花那般迅速失去水分变得枯萎起来——但这并非表现在外表上，而是一种无法言喻却让人一眼看出的生机颓败。
比之以往要手段和缓，已经开始有点贤王意味的吉尔伽美什仍然还是会扔下小山高的泥板来到他的挚友身边，听取他的意见；他实在抽不出身的时候就是西杜丽替他转达关心问候。
艾斯特再不曾去树林中与莱昂疯跑，也不再拉着藤蔓秋千似的游荡，他依偎在恩奇都身旁也任他依偎着，里拉的琴声常常彻响在宫殿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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