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a！”布兰特跳下椅子从身后抱住罗伊斯，“你是不要Jule和爸爸了么……”
“当然不是……”
布兰特心碎的哭诉让罗伊斯不忍向前。弯腰拭去他脸上的泪珠，罗伊斯将人抱回了房间，他确实应该和布兰特好好聊一下自己要离开的这件事。
餐桌前，哈弗茨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他并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布兰特很伤心，这让他嘴里的食物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进到房间，布兰特挣脱罗伊斯的怀抱，跑向床铺，掀起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他知道罗伊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如果是告别的话，那他一点都不想听！
轻轻拍抚布兰特的后背，罗伊斯没有强迫他从被子里出来，只是用他能听清的声音一遍遍向他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不要他。
“那爸爸呢？”布兰特吸着鼻子从被子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PaPa是不想要爸爸了么！”
对此罗伊斯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他，自己和克罗斯之间产生了一些问题，现在他们要分开一段时间，好解决出现的问题。
说罢掏出公寓钥匙交到布兰特手里：“如果Jule想PaPa了，可以随时和爸爸一起来公寓找PaPa。”
攥紧手中的钥匙，布兰特不情愿地接受了罗伊斯要离开的事实，不舍地依偎在他怀里，直至房门被人敲响。
“好久不见，Marco。”
莫德里奇笑着推开房门，尽管他隐藏得很好，但罗伊斯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
“也许我可以和Julian单独呆一会儿么？”莫德里奇将手里的礼物送给布兰特，抬头看向罗伊斯，“Sergio正在和Toni谈话，我想Marco你应该去听一听。”
“去吧PaPa。”
布兰特害怕耽误罗伊斯，立刻从他怀里起身，对于眼前和自己一样有着金色头发的莫德里奇，他很有好感。
走出房间，罗伊斯隐约听到拉莫斯在和克罗斯谈有关RM的事。但当他出现在客厅，对方立刻终止了谈话。
“现在已经不需要隐瞒了Sergio，反正我已经成功离开RM了不是么？”
知晓了克罗斯的意图，拉莫斯直接拿出通体漆黑的铁盒当着罗伊斯的面丢给了他：“祝贺你得偿所愿Toni。”
打开铁盒，克罗斯从里面拿出一根项链，链子下方悬挂着只剩一半的铭牌。用手指轻捻铭牌上的刻印，他陷入短暂的恍惚，但很快就又清醒过来。
从现在开始，他真正做回了普通人。
望着眼前手握项链的克罗斯，罗伊斯想起了曾拿着黄黑色吊牌傻笑的自己，也许自己应该早一点遇到他的……
“Sergio！”莫德里奇的声音从布兰特房里传出，“你不是说要介绍Rodrygo给Julian认识的么！”
“Rodrygo？”
“我儿子。”莫德里奇打开手机相册指给布兰特看，“他和你差不多大，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合得来。”
随着拉莫斯离开，客厅只剩下克罗斯和罗伊斯。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两侧，明明彼此心中都积蓄着道不完的情绪，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任由无言的沉默将彼此包裹、隔绝。
“我先走了。”
罗伊斯出声打破沉默，起身准备离开。
克罗斯跟在他身后拽住他的他的手腕，将装有半块铭牌的铁盒放在他掌心：“这个给你。”
明明是很轻的铁盒，此刻却重得罗伊斯几乎快要拿不住，原来一个人的决心可以这么重。
重得能动摇另一个人离开的决心，只可惜这一切来得有些晚了……
苦笑着将铁盒塞进外套口袋，罗伊斯的手指触碰到原本就在口袋里的另一个盒子。
所以现在轮到他来做选择了么？
只是他又真的有得选么？
猛地踩下油门，罗伊斯驾车驶离了自己曾经最信任的港湾。
“不去追一下么？”莫德里奇从走廊的阴影处走出，径直来到克罗斯身侧，“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不然呢？”克罗斯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幽幽道，“我了解他，现在去追是没有结果的。”
“你不怕他去找Lewandowski么？”
“我怕，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去。”
将黄色悍马停进车位，罗伊斯下车绕着车身转了一圈，确认四面没有异样后，他重新回到车尾检查起汽车底盘。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一枚闪着微弱红光的信号发射器出现在汽车右后轮胎的内侧。
看来这辆车是没法开了，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罗伊斯乘坐电梯回到公寓一楼。
此刻正值下班高峰，街道上人潮涌动。他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拦到的士，等到达酒店时已经日落西山。
酒店斜对面，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停靠在马路旁。车上恩梅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进出酒店的人。
当他看到罗伊斯的身影出现在酒店门口，立刻叫醒了身旁正在假寐的桑乔。
不紧不慢地摘掉眼罩，桑乔顺着恩梅查手指的方向看去，尽管人头攒动，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罗伊斯。
面无表情地拨通泰尔齐奇的电话，他向对方汇报了目前的情况。
“做得很好，Jadon。”泰尔齐奇盯着桌上的合照眼神阴翳，“剩下的就交给Felix，我有其他的事需要你去办。”
穿过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罗伊斯乘坐电梯来到十五楼。用房卡刷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的场景令他警铃大作。
“Mats？”
侧身关上房门，罗伊斯握住口袋里的M1911慢慢朝房内走去。
“谁！”
一道黑影从角落蹿出，凭借对声音的敏锐，罗伊斯侧身躲过了黑影直击他面门的拳头。伴随着黑影的动作，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飘进他鼻腔。
“Mats！”
尽管已经被罗伊斯认出，但胡梅尔斯没有放弃攻击，于是两人在黑暗里展开了近身肉搏。
虽然记忆的恢复让罗伊斯想起不少近战技巧，但缺乏训练的身体还是弱于依旧不停执行任务的胡梅尔斯。
当屋内的灯光亮起，胡梅尔斯举着抢来的M1911笑得一脸得意：“这局是我赢了！”
“是么？”
罗伊斯举起他藏在花盆里的colt python：“可我这把是有子弹的。”
像是意识到什么，胡梅尔斯重新掂了掂手里的M1911，果然在重量上轻了一些。
是自己轻敌了，认输地举起双手，胡梅尔斯忍不住感慨：“你确实是个天生的杀手，Marco。”
收拾好因打斗变得乱七八糟的客厅，胡梅尔斯和罗伊斯并排坐到落地窗前。
摩挲着手里的酒杯，胡梅尔斯怔怔地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天边散发着微光的弦月被阴云遮盖，就像他的心一样，一直被四年前的阴霾笼罩。
“你为什么会去那儿？”
胡梅尔斯终于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但意外的，罗伊斯没有给予他回答。
“我知道你是为了Robert才去那儿的。”他扭头看向罗伊斯，“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他会出现在那里的。”
面对罗伊斯再次的沉默，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Edin·Terzi对吧。”
当听到泰尔齐奇的名字从胡梅尔斯嘴里说出，罗伊斯就明白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显然比自己以为的知道的要多得多。
耐心听完罗伊斯的讲述，胡梅尔斯无法理解地冲他咆哮： “就为了一个根本没有确认的消息，你就敢一个人去到那家酒店！你真的有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么，Marco！”
胡梅尔斯简直不敢相信，困扰了自己四年之久的阴影，竟然源自一条空口无凭的消息。
果然陷入爱河的人都是傻子！
如果不是那天他回拨了那通没有接到的电话，罗伊斯很可能就不在人世了。
回想起他躺在血泊中毫无反应的模样，胡梅尔斯的手就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对不起，Mats。”
罗伊斯愧疚地低下头，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胡梅尔斯能忘记那段记忆，这不是他应该承受的。
“好了，好了！”胡梅尔斯一把勾过罗伊斯的脖子，用手揉了揉他的头，“三十的人了，就别搞低头认错那套了！”
明白胡梅尔斯其实从未怪过自己，罗伊斯心底的愧疚更盛，端起手边的威士忌仰头痛饮。
“酒可不是这么喝的。”胡梅尔斯拦下罗伊斯即将送到嘴边的第二杯酒，“你得品才行。”
放缓灌酒的速度，罗伊斯和胡梅尔斯默契地没有再聊起有关枪击的话题，转而调侃起彼此的糗事。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一个是年轻有为的报社主编，一个是恣肆张扬的职业球员。
有时候胡梅尔斯会想，如果当初罗伊斯没有遇到莱万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那样他就不会想要加入组织，也就不会被牵扯进雇佣兵的世界，也就不会遭到枪击，也就不会失去记忆。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修文～修文～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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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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