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返回客房，罗伊斯为布兰特重新掖好被子。靠坐在窗台，他盯着已经破晓的天空陷入沉思。
眼下他已知晓内马尔帮助自己的原因，对方就是自己曾救下的那个企图在浴缸割腕自杀的年轻男人。
而德布劳内交给他的手机里，则存着克罗斯和库尔图瓦被陷害拍照的全过程。
虽然莱万已经承认自己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但他依旧觉得有调查清楚视频里下手男人身份的必要。
因为男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执行者，显然他很受莱万信任。之前发生的几次意外也都有男人的身影出现，他要确保莱万不会指使男人再搞出什么其他的事情。
至于调查的人选，他打算拜托胡梅尔斯。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对方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罗伊斯准备通过短讯联系胡梅尔斯，但就在按下开机键的瞬间，他突然想到这样可能会暴露行踪波及到德布劳内，于是选择取出电话卡掰成两半扔进马桶以绝后患。
排除了电联和网联，他决定来一招灯下黑，直接利用记忆里胡梅尔斯的组织内线向他发送消息，尽管这很冒险，但却值得尝试。
多特蒙德的豪华酒店里，特殊的手机提示音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胡梅尔斯。
近几日的连轴转让他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才得到喘息的机会，却又被内线打扰，这多少让他有些烦躁。
忿懑地打开手机，熟悉的暗语惊得胡梅尔斯坐起了身子。
“Marco！”
像是被自己的推测吓到，胡梅尔斯立刻发消息求证。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心底涌起一股喜悦，但很快就又被担忧冲淡。
蹙着眉头思索许久，胡梅尔斯泄气地重新倒回枕头，还是别想太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PaPa？”
听到布兰特的呼唤，罗伊斯低头掩去眼底的戾气，起身来到床边。
“Jule已经睡饱了么？”
面对罗伊斯的询问，布兰特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Jule想要PaPa抱。”
托住布兰特的后脑，罗伊斯将人整个抱进怀中。嗅着鼻尖熟悉的味道，布兰特很快就趴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清晨，看着怀里依旧睡得香甜的布兰特，罗伊斯不忍将他叫醒，于是婉拒了德布劳内的用餐邀请，直接乘车前往了机场。直至过安检时，布兰特才从睡梦中醒来。
“我们是要回家了对吧，PaPa！”
得知下午就能回到多特蒙德见克罗斯，布兰特兴奋得手舞足蹈！他真的真的很想爸爸，他已经在想回家要给对方多少个亲亲了。
系好安全带，罗伊斯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出神。直到飞机起飞，失重感让他不自觉联想起中枪倒地时的感觉，都是不自觉的后倾，不过比起那时充斥全身的无力感，现在要好很多。
只是胸口被子弹贯穿的疼痛似乎从昨晚恢复记忆后就一直不曾消失，让他有一种伤口未愈的空洞错觉。
“PaPa，你还好么？”
罗伊斯急促的呼吸引起了布兰特的注意。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罗伊斯赶忙扯开话题。
昏黑的房间里，克罗斯颓丧地仰躺在沙发上。曾经一丝不苟的金发，此刻凌乱地散落在他额前，原本光洁的脸颊也冒出杂乱的胡茬。
尽管他现在腿伤未愈，地毯上的啤酒罐还是堆叠成山。
咚、咚、咚——
玄关响起敲门声，无数次的失望，让他不想再去理会，无非就是另一个产品推销员罢了。
“爸爸！爸爸！”
门外布兰特本想给克罗斯一个惊喜，但迟迟未有回应的情况让他有些忐忑。
“Jule！”
不顾一切冲向玄关，克罗斯就像是感觉不到腿部传来的剧痛一样，弯腰紧紧拥住布兰特。
直到布兰特被抱得有些发热，他才起身看向许久未见的罗伊斯。明明人还是一样的人，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变了。
“Marco……”
轻轻呼唤罗伊斯的名字，克罗斯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说不清是喜是悲，他只知道眼前的罗伊斯是完整的。
伸手将他拥进怀中，克罗斯带着苦涩以及愤怒的湿咸之吻重重落在他唇上。
是泪。
罗伊斯松开推拒的双手，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隐入发鬓。
“PaPa！PaPa！”
听到哈弗茨的呼喊，穆勒围着围裙匆匆从厨房跑出。
“是Jule回来了！”
顺着哈弗茨手指的方向，穆勒看到了布兰特以及正在拥吻的克罗斯和罗伊斯。
“我要去找Jule！”
没能拦住泥鳅似的哈弗茨，穆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打断克罗斯和罗伊斯久别重逢的情感交流。
客厅里，布兰特看了眼罗伊斯，又看了眼克罗斯，扭头拉起还在喋喋不休的哈弗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
“你……”
克罗斯示意罗伊斯先说。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罗伊斯按耐住心中的愤怒，蹲下撩起克罗斯的裤腿。肿胀不堪且泛着青紫的小腿比他想象的糟糕得多。
他果然变得更加敏锐了，克罗斯像是没听到罗伊斯的质问，拖着伤腿朝厨房走去：“我去给你们准备点食物。”
伸手拽住克罗斯的手腕，罗伊斯抬起他的胳膊，架着他来到卧室的淋浴间。
“脱衣服。”
不知道罗伊斯想干什么，但克罗斯还是顺从地脱去了上衣。
“现在躺进去。”
**着上身躺在浴缸里，克罗斯感觉自己的心上正飘着一支看不见的羽毛，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欲在他身体蔓延。
厨房里，罗伊斯打开冰箱，拿出以往用来冰镇酒水的冰块倒进毛巾包好，随后回到浴室，将它整个垫在克罗斯的小腿下。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罗伊斯的手指不停穿插在克罗斯的发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水声和揉搓头发发出的沙沙声。
冲干净头上最后一点泡沫，罗伊斯拿起热毛巾跨进浴缸，分开双腿跪坐在克罗斯腰间。
“闭眼。”
克罗斯听话的闭上眼睛，任由罗伊斯将带着热气的毛巾整个覆盖到自己脸上。热汽的温度让他因失眠而疲劳过度的眼睛得到了舒缓。
等再次睁眼时，他明显感觉到眼睛清明了许多。
“我……”
用手抵住克罗斯的唇，罗伊斯将剃须泡沫喷满他的半张脸。
丝毫不在意游走于皮肤的锋利刀刃，克罗斯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脸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他都能感觉到罗伊斯呼出的湿热气息。
“不要动。”
用剃刀抵住克罗斯的脖颈，罗伊斯示意他安分点。然而**这东西就像火山，要喷发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迎着刀刃，克罗斯起身扣住罗伊斯的腰，仰头狠狠吻上他的唇。
浴缸里，两人宛如野兽般撕扯啃咬，宣泄着对彼此的忿懑和爱意，直至分开，两人的嘴唇都沾染上了血色。
“PaPa？爸爸？”
布兰特敲击着房门，就在他打算放弃时，房门开了。
“PaPa！”
牵住前来开门的罗伊斯的手，布兰特的视线一刻不停地寻找着克罗斯的身影。
“我在这里。”
走出浴室，克罗斯已经恢复往日一丝不苟的模样。
“爸爸香香！”
布兰特抱紧克罗斯的脖颈，用鼻子使劲嗅着他的气味。
目送克罗斯抱着布兰特去到厨房，罗伊斯关上卧室房门掀起了床垫。
还和之前一样，克罗斯仍旧将武器弹药放置在这里。
拿起之前他递给自己的□□，罗伊斯迅速将其拆解，很快就看到枪管外侧自己用刀刻下的“11”标志。
这是他的幸运数字，看来这把枪就是他参加试炼时使用的那把。
退出枪里的子弹放进口袋，罗伊斯将枪装进离开时准备穿走的外套口袋里。
考虑到之后自己会找泰尔齐奇对峙，他又拿走了几盒子弹。随着子弹盒数的减少，他发现柜子内壁似乎隐藏着什么。
清理开阻碍视线的子弹盒，一个长方形的暗格出现在罗伊斯眼前。借用□□，他很轻松就撬开了暗格的盖板。
看着里面十分熟悉的蓝丝绒盒子，罗伊斯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
“可以吃饭了。”
推开卧室门，克罗斯看着罗伊斯手里的盒子，神情闪过一丝尴尬。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这个盒子的来历么？”
没有回答罗伊斯的质问，克罗斯只是丢下一句“先吃饭吧”，就转身离开。
餐桌上，布兰特觉察出罗伊斯和克罗斯的不对劲，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看着他的反应，罗伊斯心痛不已。但一想到自己恢复记忆后可能遭遇的危险和要去追债的情况，他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Toni。”
摘下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放到餐桌，罗伊斯没有一丝犹豫地起身离开。
修文～修文～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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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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