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罗密欧156 GTA的引擎声在Magenta区的鹅卵石街道上渐次沉寂，马尔蒂尼的手指仍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皮革纹理。
副驾驶座上的红围巾蜷缩成慵懒的弧线，Forza Milan的金线刺绣在光下泛起科莫湖夜雾般的微光。他拿起围巾时，棉质的柔软扫过腕表的金属表带，发出丝绸撕裂般的细响。
庭院里的冬青树篱凝结着薄霜，2002年米兰冬季罕见的寒潮让这些常绿植物披上了拜占庭风格的银甲。这里与圣巴比拉教堂隔着整座城市的喧嚣，却共享着亚平宁半岛的月光。
马尔蒂尼踩过仔细铺就的石板路，脚步声与更衣室战术板被马克笔敲击的节奏诡异地重叠。二楼主卧的落地窗透出暖黄灯光，映出他拖长的影子——像一支被拉满的弓，绷着未射出的箭矢。
二楼的胡桃木衣帽间里，三条同款红黑围巾整齐悬挂，1989年、1990年、1994年欧冠决赛款，只在细微处有着差别。
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条和它们都与众不同的红围巾，沾染着圣巴比拉教堂**与圣西罗硝烟气息的崭新织物。
马尔蒂尼的指尖在衣架间游移，最终停在那枚为2003年未知荣耀所预留的镀金衣钩前，"就当是战利品暂存。"他对着空白衣钩自语，红色围巾被悬挂的瞬间，金线刺绣扫过下方抽屉的铜制拉环，发出风铃般的清响。
旁边穿衣镜里倒映着墙上他和克里斯蒂安以及丹尼尔举着迷你欧冠奖杯的笑脸，与此刻衣帽间里隐秘的期待形成奇妙反差。
那条围巾此刻正躺在衣帽间的光影交错处。内侧绣着的"Forza Milan"并非米兰官方纪念品常见的机织工艺，而是手工缝制的哥特体——金线在"N"字母顶端打了个俏皮的卷，与桑蒂诺眼尾上挑的弧度如出一辙。
马尔蒂尼用训练时分析对手阵型的专注度审视它：每一处褶皱都暗含少年倚靠石柱时的重心分布，纤维间纠缠着宁静的馨香，是教徒跪下祈祷时飘散的**。
他伸出手调整围巾悬挂的角度，目光掠过下方敞开的抽屉，那里放着上个赛季他们战胜拉齐奥成功进入意大利杯半决赛时在更衣室里狂欢的照片。
加图索**上身喷洒香槟的瞬间被定格，而此刻头顶这条围巾的阴影，恰好笼罩住照片里因扎吉举着手机偷拍的右手。
时空在此刻折叠，马尔蒂尼突然意识到：桑蒂诺的存在，正如同皮尔洛那些撕裂防线的过顶长传，精准击中所有人未曾设防的盲点。
当马尔蒂尼最终锁上衣帽间时，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叹息般的摩擦声。
最近才换的走廊壁灯采用拜占庭风格的镶嵌工艺，光线透过彩色玻璃在暖色调的墙体表面投下诡谲的纹路，宛如圣巴比拉教堂那些被桑蒂诺踢碎的彩绘玻璃在月光下的投影。
虽然已经在更衣室简单冲洗过，但对于马尔蒂尼来讲这显然不够。更何况他刚把那位“圣徒”送回教堂。
男人关上浴室门的力度比防守维埃里时更粗暴。浴室里，他解开衬衫的第三颗纽扣时，脑海中手腕的位置传来细微刺痛——桑蒂诺发梢勾缠过的皮肤泛着淡红，像被威尼斯工匠用穆拉诺玻璃细丝烫出的装饰纹。
帕尔玛之水克罗尼亚古龙水的尾调还黏在喉结，与桑蒂诺残留的**交织成诡异的催情剂。他拧开镀铬龙头，水流从头顶浇下的瞬间，突然希望这是圣西罗暴雨战后的露天淋浴，至少冰冷的雨水能浇熄皮肤下某处失控的野火。
热水冲刷过背肌时，水珠沿着脊椎沟壑滚落，他忽然想起少年在车内蜷缩的姿势：膝盖抵着中控台，脚踝血管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如缠绕在堕天原罪上的锁链。
马尔蒂尼的右手撑住卡拉拉大理石墙面，掌心肌肤与石纹摩擦出细微呻吟。
水流冲洗着今日德比战的疲惫，却冲不散掌心幻肢般的触感，这只手今天犯下太多罪行：接过少年滑落的围巾时擦过腰侧，换挡时小指蹭过对方冰凉的指尖，急刹瞬间悬停在桑蒂诺胸口两厘米处的煎熬……
"如果是夏天..."他忽然将水温调低。
略冷的水线鞭打着肌肉线条，胸肌在急剧收缩时显露出欧冠决赛级别的紧绷度。
如果现在是八月，如果桑蒂诺穿着短裤，如果那截苍白脚踝没有裹在羊绒大衣下……无数个假设句在颅内炸开，如同内斯塔破坏对手进攻时的连环铲断。
少年的体温透过冬季衣料的想象，竟比此刻的水流更灼人。
雾气在防雾镜面割裂出抽象战场。马尔蒂尼凝视着自己的右手，虎口处青筋浮现，他无意识屈伸手指，然后这双曾举起三次欧冠奖杯的手，慢慢沿着腰腹线条下滑，仿佛在模拟今日车内错失的触碰轨迹。
喉间溢出的喘息被水声掩盖。这具水流下的身体背叛了近二十年职业球员的纪律性，腹肌在蒸腾水雾中绷出大理石雕刻般的沟壑。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卢卡的球探报告里写着"少年拥有多种摆脱防守球员的方式，其中一项可能并不常见且极可能在对攻时引发对方的心率失常"。
一段时间后，马尔蒂尼对着镜面呵气，氤氲的白雾里浮现出荒诞画面：桑蒂诺穿着米兰训练服蜷在更衣柜前，发梢滴落的水珠正顺着3号柜门的金属铭牌滑落。
"见鬼。"他抓起须后水胡乱喷洒，佛手柑的酸涩勉强冲淡了臆想中的**。
浴巾裹住腰胯的力度像在捆扎战利品，当织物擦过敏感部位时，马尔蒂尼本能的想起那份球探报告第12页的记录："桑蒂诺·莫雷蒂的外表非常出众，甚至存在着美学辐射效应，接受到冲击后对方球员可能会出现恍惚、停滞、战术判断力下降等情况。当然，如果我们不提早适应的话也会这样:-("
卧室床上传来的手机震动像裁判误判的哨声般刺耳，来电显示"安德烈亚·皮尔洛"的名字。
浴巾边缘正危险地滑过髋骨凸起，米兰队长此刻没有闲心关注那通来指队友的电话，浴室镜面重新凝结出清晰倒影。
马尔蒂尼发现手腕处的红痕非但没消退，反而在体温催化下显露出更鲜艳的色泽——如同桑蒂诺在南看台飘动的红围巾，在阴灰的圣西罗穹顶下灼烧出的那片血色领域。
窗外掠过一辆汽车的远光灯，光线在浴室窗户上拖拽出长长的亮痕。马尔蒂尼将右手浸入冷水，职业球员的克制力终于在这场私人加时赛里险胜。
卧室床上再次传来手机震动，马尔蒂尼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在柚木地板上留下串串水渍。
依然是安德烈，"保罗，你见到他了？"皮尔洛的声线带着托斯卡纳红酒的慵懒，"加图索赌你会直接把人绑回青训营。"
马尔蒂尼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发梢。水珠滴落在手机金属外壳上，他擦拭屏幕的动作突然停顿——这个触感与桑蒂诺指尖划过车窗雾气的记忆精准重叠。
目光扫过衣帽间新添的围巾："他比因扎吉还会反越位。" 电话那头的轻笑像琴弓擦过低音提琴："加图索还赌你会直接把人绑在角旗杆上示众。"
皮尔洛梳理进攻时总是那么目标明确，“那么伟大的队长，不知道有没有拿到上次失败的联系方式？”
“…安德烈，告诉他们。既然我们已经完成了今天德比必胜的要求，最迟一个星期内，米兰将会拥有教堂的禁果采摘权。”
这章写完发现有点太长了，干脆拆成两章一起发了，最好一起读哟[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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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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