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米兰东北郊的圣西波里亚诺野球场。青训球探卢卡·法布里握紧索尼DCR-TRV19摄像机，镜头因剧烈喘息不停晃动——他刚翻过生锈的铁丝网，就撞见足以颠覆足球美学的场景。
穿修士袍的卷发少年正用脚尖探进对手绑着护腿板的双腿空隙，这个动作在他身上却如同希腊中赫卡忒施展的魔法。
那名防守球员像被美杜莎凝视的石像，任凭少年从他略显僵直的腿间推送足球，皮球滚动的轨迹精准如西斯廷教堂的穹顶弧线。
"第23分钟，"卢卡在便携录音机里喘息着记录，"他故意放慢盘带速度，恶劣的戏耍了阻拦的后卫，轻而易举直面最后一道防线。"镜头里，少年抽空整理鬓发的动作让阳光在发丝间迸溅，那个可怜门将竟然走神了几秒。
场边穿着褪色红黑球衣的胖修士急得直画十字："桑蒂诺！说好只用五成功力！"他的吼声淹没在围观人群的尖叫里。
少年闻言轻笑，突然用后脚跟将球磕向空中，弧线连接着球网，亚麻色修士袍下摆扬起时，露出苍白脚踝上晃动的银链——那是把某位神父的圣牌熔铸成的足饰。
自那之后，米兰最成功的球探找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目标，"他们叫他'告解室的禁果'。"酒保擦拭着卢卡贿赂的欧元纸币，"上周有个尤文球探想塞钱，结果被修女用圣水泼出了忏悔室。"
九月的雨把米兰浇成灰色调底片。卢卡蜷缩在菲亚特Punto里，仪表盘上的《足球圣经》杂志已被翻烂。
他跟踪莫雷蒂的第三十七天，终于摸清规律：每周随机一天内的傍晚，胖修士会偷拿教堂后门钥匙，带着少年穿越三个街区，抵达这片被遗弃的铁路球场。
摄像机镜头忠实的记录着一大一小叛逆的身影：桑蒂诺在地上积水的倒影中脱去修士袍，露出里面纯黑色宽松T恤。被对手告到主教那里后，他学会了脱掉最表层的象征。
胖修士阿尔贝托挥舞着锈迹斑斑的钥匙串大喊："说过多少次！别让脏水沾到白领巾！"少年却用脚尖挑起泥水，在两个人衣角绘出抽象派圣纹。
"10月21日，阴。莫雷蒂今日改用左脚射门，七次击中横梁同一位置。对方门将赛后向神父告解，称那些撞击声像圣钟在颅骨内震荡。"
卢卡的钢笔尖戳破了日志纸，"注：这名门将赛前对莫雷蒂进行了——" 他记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将脑海中原本想要写下的单词重新包装显得更加委婉，“极度恶劣的言语骚扰”
……
"10月29日，晴。桑蒂诺今日用脚跟停球12次，每次角度误差不超过1.5度——这他妈根本不是人类！"
当少年第三次在摄像机中跳起塔兰泰拉舞步时，卢卡终于拨通加利亚尼的私人号码："先生，我找到了那场洪水，让米兰作为起点，到时候所有人都将从诺亚方舟的甲板上朝下跳跃！"电话那头传来咖啡杯碎裂的脆响。
几天后，米兰主席的雪茄烟雾在圣巴比拉教堂使馆会客室盘旋。"三局两胜，"贝卢斯科尼将象牙棋子推过棋盘，"我赢，带男孩去踢球。您赢，给教堂捐座新礼拜堂。"
红衣主教的目光掠过窗外广场的朝圣者："那孩子是上帝最后的受洗者，他的命运..."
"他的命运该有草屑沾在睫毛上。"贝卢斯科尼吃掉对方的主教棋，"而不是永远困在彩绘玻璃里。"
最终协议在11月13日敲定：若米兰赢下11月24日的德比，教会内部将解除对桑蒂诺的"特殊禁令"。当夜，安切洛蒂收到主席亲笔信："不惜让内斯塔打前锋，也要把那个男孩带进更衣室。"
结果已经注定，而且自己确实忘记了联系方式，所以马尔蒂尼不介意向皮尔洛透露这场特殊德比的古怪之处。
中场的节拍器开始回想圣西罗早就给出的线索："所以十月份突然翻新淋浴间，其实是给'禁果'准备伊甸园？"
不意外皮尔洛会猜到这些，单手拽掉浴巾换上睡裤："确切地说，是贝卢斯科尼用三车拉格纳酒庄的巴巴莱斯科红葡萄酒?换来的神迹。而且教会要求每周日桑蒂诺必须回圣巴比拉——除非比赛日。"
马尔蒂尼躺在床上摩挲自己的指节，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已经被摘了下来。
德比前他们胜券在握的主席曾对着米兰队长说要交给他一项特殊任务："麻烦你这个道德楷模当我们小圣徒的球队监护人了"贝卢斯科尼笑得夸张，"教会要求必须有已婚男士做担保，而因扎吉的求爱次数超标了。"
墙上挂钟滴滴答答即将走向凌晨，结束电话后男人陷入了一段略显潮湿的梦境。
十二月第一天的晨雾还未散尽，晨光刺穿会议室的百叶窗，在桑蒂诺的睫毛上切分出明暗交界的战壕。
律师埃托雷的万宝龙钢笔悬停在合同页脚，笔尖凝结的墨滴像圣餐礼上未落下的红酒。"根据《未成年运动员监护条例》第3139条，未满18岁球员需要法定监护人签署..."
少年从修士袍袖口抽出一张对折的纸。展开时，拜占庭风格的火漆印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红衣主教的签名——字母"R"的末尾上扬如告解室的铜锁钥匙。
"圣巴比拉大教堂司铎已经盖章。"阿尔贝托修士的签名挤在红衣主教的花体字下方，像偷溜进西斯廷教堂的顽童涂鸦。
桑蒂诺笑着用指间轻点这个意外出现的名字，接着推过羊皮纸文件，页眉处鲜红的教廷纹章与AC米兰队徽形成荒诞对照。阳光穿透他垂落的发丝，在合同上投下威尼斯蕾丝般的阴影。
加利亚尼递过26号球衣时，袖口的红黑条纹恰巧与少年腕间的血管重合。
签订完合同后因为还有其他事情急着找他，贝卢斯科尼只好遗憾的让自己的好副手加利亚尼带着桑蒂诺去转一转熟悉米兰。
就在他们刚来到更衣室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没在这次对阵恩波利大名单上的其他人依然自觉的完成每日训练计划，加图索的大嗓门炸响："见鬼！说要来的新人难道是..."他的惊呼在开门瞬间戛然而止——桑蒂诺抱臂时被风扬起的发丝扫过加利亚尼的光头，钻石耳钉在日光中如星辰般闪烁。
"欢迎来到地狱级审美大本营。"科斯塔库塔斜倚门框，对着终于落入他们掌心的禁果挑眉，"需要我演示怎么用脸接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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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公里外的卡斯特拉尼球场正在溶解。马尔蒂尼抹去脸上的雨水，草皮在鞋钉下翻卷成梵高笔触的漩涡。第63分钟，皮尔洛的任意球划过雨幕，却在门前被狂风扭曲成坠毁的彗星。
"见鬼的天气！"因扎吉的咒骂从替补席传来，混着《米兰体育报》记者相机的快门声。
马尔蒂尼在擦肩而过时听见舍甫琴科小声嘀咕："这雨让人想起基辅的葬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正无意识抽动——那里本该戴着戒指，此刻却空余幻痛。
第四官员举起补时牌，这一刻马尔蒂尼放在替补席外套里的手机收到了两条短信。
第一条来自私人助理，加密代码翻译过来是"Santino_26 Activated"；第二条是阿德里亚娜只在每周固定时间才会发来的消息，仅仅关于孩子：一张克里斯蒂安的画作，蜡笔涂鸦的红黑小人正在窗户下踢球。
另一边开了个小玩笑的科斯塔库塔举起手机，摄像头像瞄准目标的狙击镜，"现在笑一个，你的入职照会出现在八千个失眠球迷的床头。"
安切洛蒂留下的战术板突然从身后探出，咖啡渍在4-3-1-2阵型图上晕染出新的进攻路线。
"下周对罗马，"助理教练的圆框眼镜反射着冷光，他耸着肩："emm…我想你需要向一些人证明自己不是贝卢斯科尼买来的花瓶。"
少年将球衣搭在肩头，先用脚底停住加图索传来的皮球，接着再用足尖轻轻一拨，在脚背上颠两下后看着敞开的更衣柜，足球落入时的撞击声伴随着钻石耳钉的闪光像是一道轰鸣的闪电划穿主教练的战术板："先生，您该担心的是对方后卫。"
恩波利终场哨响时，马尔蒂尼的护腿板里渗出血丝。客队更衣室的淋浴间没有防雾镜，只有裂缝蔓延的镀铬板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手机震动传来比利的简讯："你的小圣徒在更衣室画了幅湿壁画——用里诺的发胶和里瓦尔多的咖啡。"
返程大巴穿过亚平宁山脉的隧道群，黑暗如告解室的绒布吞噬了所有颜色。
马尔蒂尼打开加密相册，卢卡偷拍的视频里，桑蒂诺正用脚尖把足球停在中圈弧顶——这个动作与三小时前皮尔洛失准的任意球形成镜像对照。
他突然意识到，少年每次触球都在改写足球场的几何法则。
磨磨唧唧到现在终于老毛了，接下来终于可以开impart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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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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