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要吗。
自从那天跟哑巴分开,将吴三省送到医院之后,吴邪就一直在想这句话。这里面有太多信息,他一时分析不出。
他没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不知道哑巴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憋屈。
他知道自己在憋屈些什么。
哑巴认为自己能留住小哥,而自己却连跨出一步都做不到。
他娘的太憋屈了!
事情的进展一直因吴三省的昏迷而维持维持在胶着状态,直到吴三省试图逃跑,被吴二白逮回来为止。
吴三省给吴邪讲了五十年前血尸墓的事情,顺便又扯到了当初西沙海底墓的事情。
听到“二十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吴邪立刻就把它和齐羽的话联系到了一起,忙问道:“三叔,二十年前,哑巴在哪里?”
吴三省一听到这话,脸就白了,连抽几口烟,摆摆手:“二十年前哑巴还是个小娃娃,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吴邪一听有门,连连追问,吴三省才憋出一句:“别再搀和这件事了,赶紧回杭州去,你个小孩子,命还长着呢。有三叔顶着,没你事。”
“不行,这件事不弄清楚,我这里就平静不下来!”吴邪戳了戳自己的小胸脯,认真地盯着自家三叔。吴三省知道他是来真的,只好说道:“听说哑巴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了一个盗墓团伙,专干这些盗墓掘坟的事情。”
听到这里,吴邪并不觉得意外。哑巴的身手是长年在墓室里练出来的,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她是怎么跟陈皮阿四走的,这件事我并不清楚,恐怕要去问她本人,大概是陈皮阿四抓到了她的什么把柄,又或者是她故意把什么把柄放到陈皮阿四手里,好利用他。哑巴不是傻子。”
吴邪听了有些糊涂:“为什么要故意把把柄交给别人?”
“为了营造一种被威胁的假象,让所有人以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然后在关键时刻奋起一击。这在动物里也不是啥罕事。”吴三省的烟吸完了,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吴邪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过去,他接过去也不看牌子就抽起来,刚吸了一口就呛了一下:“这什么破烟,还是黄鹤楼的好。”
吴邪可没心去管他喜欢什么牌子的烟,要不是仗着他是长辈,这会儿早揪着领子上去问了。
吴三省刚要开口,店里的那个伙计就来敲门:“小三爷,有你的邮包。”
说着小心翼翼端进来一件包裹,不是很大,长方体的样子。
正在吴邪为这个署名为“张起灵”的邮包而苦恼不已的时候,哑巴那边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倒是没收到录像带,只是收到的东西比邮包里那盒录像带更匪夷所思。
一盒子湿漉漉的头发。还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她打开这个盒子的时候,手一抖,盒子就掉在了客厅的地上,头发摊开来,像是无生命的水草一样。
“没有时间了……”她跌坐在沙发上,有些恐惧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头发。
香味渐渐在屋子里蔓延,尽管并不浓烈,她却喘不过气来一般大口地吸气,死死揪住衣襟,用右手撑着沙发坐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尽管没有任何异样,她脸上的恐惧却依然没有消失。
“没时间了……”她慢慢握紧左手,又慢慢放开,掌心轻得空无一物。
第二天,这间房子已经人去楼空,主人似乎是不打算再回来一样,将所有的电器都关掉了,并将冰箱里剩余的食物扫荡一空。
自从云顶天宫那一次后,陈皮阿四回来就放了哑巴走,华和尚旁敲侧击了几下,都没从陈皮阿四和哑巴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他发现那个平日里负责哑巴被囚禁的“相好”的伙食的伙计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华和尚摸摸下巴,估摸着是让那相好给跑了。但就算是给跑了,以陈皮阿四的手段,要瞒住还不是小事一桩?那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痛快地放哑巴走路?
就算华和尚想秃了脑袋也不会明白。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哑巴甘心被束缚八年。八年啊,八年过去,抗战都结束了,以哑巴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不能找?怎么就吃死了这一个不松口?
直到听到哑巴死在沙漠里的消息之后,陈皮阿四才稍稍松了口,华和尚得知,哑巴那个相好的,居然和吴家小三爷长得一模一样。
怪不得哑巴要对吴家小三爷那样好。
可还有一点华和尚弄不明白。
哑巴为什么不去救她相好?以哑巴的身手,再来三个陈皮阿四也不一定能留得住她,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自虐一样地留下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找到答案。
这之后陈皮阿四就有洗手不干的意思,这让华和尚很是惊讶。老家伙一直以来没有接班人,要是这么一放权,还不被底下的仇家整死?
陈皮阿四放权自然不是因为他想死,早在那之前就跑去了国外,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反正他一辈子倒斗的家底足够他在国外逍遥了。有的不想放过他的依然追去了国外,只是这件事也没了更多的消息。
哑巴走之前没人来送她,叶成他们忙着整理陈皮阿四留下的烂摊子,只是象征性地想派几个小弟去帮着搬行李,却被哑巴拒绝了。
不认识的人,终究是不认识的人。
就好像自己的人生终究是自己的,别人只能看着,帮不上忙。
坐上去往新疆的火车。哑巴习惯性地订了四张票,一个人占了一个卧铺,背包往怀里一抱,人就往那张床上一躺,脚对着门,是最容易应对突发状况的姿势。
她眯了眯眼,坐起身来拉起窗帘,车厢里顿时被蓝色笼罩。刺眼的阳光被挡下去,哑巴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她压了压头上戴着的鸭舌帽,躺下去继续睡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新疆格尔木,竟然有十几个小时,大有打破当初哑巴张创下的纪录。
她是被广播叫醒的。迷瞪了几秒,打着哈欠背起背包就随着人潮慢慢挤了出去。
格尔木的阳光有些刺眼,刚踏出车厢,哑巴就觉得眼前一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往前走,实际上早就已经绊在了不知道谁的行李箱子上,摔倒下去,额头磕出了血。
高原反应。
人群从她身边冷漠地走过,她在地上大概趴了半分钟,才慢慢爬起来,忍住呕吐的感觉,摸了摸额头,指尖沾了些血,没什么大碍,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就继续往前走,七拐八拐地也不知道去了哪个旮旯,然后,她不负众望地迷路了。
肚子的饥饿感告诉她,已经过了三十几个小时——从上火车之前吃的那碗泡面开始算,她已经一天半水米未进了。
天色擦黑,她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小店钻进去,却听见里面谁的谈笑声:“谁说这鸟地方没女人?这不就来了个挺正的?”
她皱了一下眉,向小店里侧看去,这一看,就撞进了一双淡然的眸子里。
掉收藏了……虽说屁大点事儿……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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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终离群谁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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