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潼京。那片奇异的海子四周，围着一圈军用车。在其中一辆车顶上，坐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那个身影的背后背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车顶上，过了很久也一动都不动。沙漠的夜晚很漂亮，月光洒在平滑的白色沙子上，有一种令人目眩的美感。同时沙漠也很广阔，在广阔的背景下，一个单独的个体与沙漠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特别是今晚是满月，月亮大得诡异，似乎近在咫尺一般，伸手就能摸到。
他面前不远处的沙地上，突然钻出了一个人。那个人从地里爬上来，警惕地四顾了一下，然后就停住不动了。
那个人看到了坐在车顶棚上的人影。
确切地说，那个人是先看到了那轮不可思议的满月，再看到了满月下的那个人。从下往上的视角看去，就好像那个人把月亮背起来了一样。
从沙子里钻上来的人呆住了，看了很久。
然后她默默地往前走了几步，手心一翻，绑在大腿外侧的枪就到了手里，准星稳稳地对着面前的人。
张起灵没有动。
枪声响了，子弹飞出去，打断了裹着黑金古刀的布条，刀一下子掉了下来，张起灵反手接住。但是接住之后，他没有要出招的意思，只是把刀放在身边，向前走了一步，跳下卡车，单膝落在了沙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哑巴退后了一步，神色更冷，举着枪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两个人之间有大概二十步的距离。张起灵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了。这期间哑巴再也没有开枪，从一开始退了一步之后，就没有退缩。
还有一步。
还有一步，就是张起灵伸手就能碰到哑巴的距离。
张起灵出手了，他飞快地抓住了哑巴平举的手腕，向上一送，哑巴的左手已握着一把匕首刺上来，被他反折手腕，整个人已经绕到了哑巴的身后，抓着匕首的左手也在同时被制住。
“二十年前，你也试图做同样的事情。”张起灵的声音从哑巴身后响起，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夹杂着感慨，沧桑，或者是怀念之类的，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你想起来了。”哑巴闭上了眼，松开了手。匕首和枪先后落在地上，“现在不杀我，以后你就会死在我手上。我一向有仇必报。”
“你有过三次杀我的机会，但你都没有下死手，说明你不是想杀我，而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比如‘它’。”张起灵也放开了她。
哑巴语塞，默然了片刻：“秦皇陵那件事，为什么是我？”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张起灵拒绝得很干脆。
哑巴冷笑了一声：“等张家人真的死绝了你才肯说么。张起灵，张家这些年来是什么样子，你不会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现在他们自顾不暇，你为什么还要担起族长的责任？”
“有的责任是不能推卸的。”他淡淡地回答。
看哑巴的神态，她也许是想骂一句“去你的责任！”，但是她看着张起灵的表情，知道这句话是认真的。
她上前一步，揪住了张起灵的衣领，用力之大竟让张起灵不得不踉跄一步，弯下腰去。
“记好了，秦皇陵那件事不管是你还是张家上层的主意，我就当它这么过去了，但是要和‘它’周旋，你还嫩了点。别忘了，‘它’虽然势力衰竭了，张家可也没剩多少人。海外的那些就更不会理会所谓的‘族长’了，你现在能用的就是你身边这票朋友，我看吴邪那孩子是个人才，你要好好把握，不要辜负了吴三省那家伙的苦心。胖子这人虽然不靠谱了点，关键时刻还是能推上去挡一挡。”
张起灵似乎是笑了一下：“是。姑祖母。”
哑巴看到张起灵似有似无一闪即逝的笑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比看到千年血尸还讶然，像是有瘟疫一样立刻松开了揪着他领子的手，登登登后退了三步，然后才意识到张起灵对她的称呼。
张起灵居然开她的玩笑？虽然她确实好像比他大了四辈，但是辈分这种东西从来不跟年龄挂钩，说不定她还比张起灵小。
不，重点在——
“死小鬼！叫姐姐——！”
与正文关系不大的小番外，人物性格全崩，主要目的是撒糖。
_(:зゝ∠)_顺便吐槽一下作者自己的年龄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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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沙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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