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又是倒车又是躲人，一行四人连酒店都不能住，真正是风餐露宿。三个大老爷们还好，连带着小梦也跟着他们一起睡帐篷，吴邪感到十分过意不去。但是当他劝小梦回去时，小梦大大咧咧地站到张起灵身边，挽着他胳膊道：“我觉得跟着张小哥能遇到许多以前遇不到的新鲜事，吴邪哥哥你就别管我啦。”
吴邪摸不准这丫头是被好奇心驱使，还是看上人家张族长了，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只能作罢。小梦虽是养尊处优，吃起苦来却一点都不磨叽，荒郊野外的跟三人挤一个帐篷，在胖子的鼾声大作中居然能睡得着。
吴邪这下对小梦的心理素质佩服得五体投地，胖子戏称这是张小哥的人格魅力，张起灵听到了跟没听到似的，也没个表示。
他们倒了公交、专车，最后租了村里人的小车，一路晃悠到了巴乃。胖子回到云彩生活过的地方，也变得文艺起来，路上一直抬头看天，长吁短叹。
吴邪看不下去了，一捅胖子：“想什么呢？”
胖子保持着忧伤的小表情，转过脸来问吴邪：“你说咱冬天来这，还能看到姑娘们戏水吗？”
吴邪没想到胖子想的居然是这么不正经的东西，顿时不想理他了，胖子倒是来劲了：“听说再过几天就是祭灶神的日子，要不咱去看看热闹？”
吴邪对胖子的心态感到十分痛心：“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张家古楼只是一个墓地，要通过墓地找出张家本家所在不知道需要多久，我们没有时间干别的事了。”
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小同志，这你就不明白了，劳逸结合，干活不累，说不定咱下了张家那破坟就再也出不来了，我得趁着还没进去，多悠哉一阵子。”
吴邪见他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往路前面瞅，前面隐约能看到阿贵家的房子，明白他大概是想跟“老丈人”联络联络感情，说道：“那我们在阿贵家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胖子乐得用力拍了一下吴邪的肩：“小天真！胖爷我感谢你！”吴邪一个没坐稳，差点摔下去。
到了阿贵家的吊脚楼前，出来迎接的是云彩的姐姐云沄。她看见吴邪一行人，眼里有非常复杂的情绪，但还是把他们迎进了吊脚楼里。
阿贵看见他们倒是没什么异样，上来问道：“老板，还住这？打算住多久？”
吴邪摸了摸鼻子，看了胖子一眼：“明早就走，今晚借个地儿，钱还按以前的来。”
阿贵吩咐云沄收拾客房去了，胖子打呼噜，一人睡一间，剩下一间，吴邪和张起灵挤一挤，小梦和云沄睡一块。
晚饭的时候，胖子跟阿贵唠嗑着，吴邪也插不上话，转头一看，小梦坐在张起灵旁边的椅子上啃水果，伸手递给张起灵一个，他摇头，小梦也不尴尬，收回手，自顾自继续啃。
吃完晚饭，胖子喝多了酒趴在桌上打着呼噜，张起灵早早地就回了房。
吴邪觉得肚子胀得慌，于是一个人走出吊脚楼打算晃悠一会，消消食。
他走出几步，小梦也溜了出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你也要消食？”吴邪笑着问道。
“屋里酒味太重，我出来透透气。”小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屋子，见离得够远了，突然扭头问了吴邪一句话，“吴邪哥哥，那哑巴张可是张家人？”
吴邪听了顿时心惊——张家人的存在什么时候变得家喻户晓了？他们那么低调的一个家族，竟被一个小姑娘轻轻松松提起？
难道这小姑娘是张家人或者汪家人，这次跟我们出来是来监视的？
吴邪的脑洞越开越大，看小梦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直到小梦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想什么呢？”
吴邪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小梦噘嘴：“什么听来的，长沙九门提督，排第一的就是张大佛爷，我问一句他是不是张家人怎么了？我自己还是霍家人呐！”
吴邪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还好自己刚才的问话里没有什么破绽。既然小梦误会了，他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是啊，不过他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办事。”
小梦眼珠一转，低声问道：“前些年我听四阿公的伙计说，南哑北瞎里的哑巴死在沙漠里之后不久，哑巴张也失踪了。如果哑巴张还活着，那哑巴呢？”
吴邪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几天前还在跟哑巴玩沙子。
“这是你还是去问小哥本人吧。”吴邪最后把皮球踢给了张起灵。
小梦不满道：“我旁敲侧击了一下，觉得他根本不想提起这个话题。道上传的他跟哑巴有一腿难道是真的？”
吴邪干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唔？”小梦扭头看了一眼吴邪的表情，想了一下，“我跟哑巴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想来，也只有那样性子的人，才能……”
话说到一半，小梦忽然就开始出神。
吴邪看了一眼小梦，问道：“你是怎么跟哑巴见面的？”
小梦被吴邪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啊、哦，也没什么特别的，几年前，我也来过一趟巴乃……跟着四阿公，听说他从斗里带上来一个叫阿坤的，后来就到他手底下做事了。我没见到那阿坤，却见到了哑巴，说实话她那个时候情况很不好，听说和村民起了冲突，好像跟越南人也有纠纷，我只远远瞧见阿坤披着四阿公的外套从斗里出来的时候，哑巴就一个人坐在树上看着。”
吴邪对哑巴和哑巴张在巴乃那段时间的经历并不清楚，虽然透过蛇的记忆看到了一些，但终究只是令他更疑惑。所有那些埋在时光里的过往，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纪年一般的存在，神秘，漫长，而又无法琢磨。
而经历过这些的当事人又几乎丢失了这段时间的记忆，只剩下心中对对方仅存的本能的熟悉感……
这样一想，就感到一阵浓烈的悲哀。
但是吴邪知道，悲哀并没有什么用，他们也不需要悲哀。
他们需要的，是违抗命运的力量。
回来发了两天烧_(:зゝ∠)_更晚了非常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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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哑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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