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吴邪在屋旁的小土堆上找到了哑巴,然后问了哑巴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没有来,你打算去哪里?”
哑巴回答:“长白山。”
“难道你是要去守门?”
“上一个守门的人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必须尽快有人去代替。”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有人去守门。”吴邪提起这话也是存了从哑巴嘴里打听到什么的心,“所谓的终极,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吴邪一听,这回答比闷油瓶有盼头多了,忙问道:“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会说出去,要是没什么大碍,就告诉我呗?”
哑巴转头,见吴邪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突然很浅地笑了一下:“张起灵是怎么跟你说的?”
吴邪提到这事就不开心:“别提了,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什么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有进去了才明白……”
看到吴邪郁闷,哑巴笑着摇了摇头:“他那要么是文化水平低,描述不出来,要么就是不想跟你讲。”
“那,文化水平高的哑巴姑娘,给我描述描述呗?”吴邪来了劲,忙坐得凑近了几分。
哑巴轻声道:“我以前曾经进去过一次。但其实青铜门的入口不在那扇门前,要从正门进,必须像张起灵之前那样伪装成阴兵混进去。但那其实是离终极最远的一条路。”
吴邪一脸期待地听着。
哑巴看着吴邪,停住了话头。
吴邪疑惑道:“怎么不继续讲了?”
哑巴站起身来:“我终于明白张起灵的心情了。有的时候,吊着你胃口的感觉挺好的。”
吴邪一脸崩溃:“别啊!我知道你比那闷油瓶子靠谱多了,别打破我的幻想啊!”
“想要知道,自己进去看看不就行了?”哑巴离开之前,丢下了这句话。
吴邪十分闹心——他要是能自己去,还费那么大周章到处问干嘛?还不是因为那闷油瓶子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招呼都没打,自己都没做好心理准备,没赶上大部队啊!
吴邪忙站起来追着哑巴跑:“那啥,好歹给个提示啊,我跟你说,说话说半截这习惯不好!你别跟那闷油瓶子学!”
哑巴停下来问道:“你平时私下里叫他闷油瓶?”
吴邪尴尬地站住了:“是、是啊……他人那么闷,又不爱说话,我就起了这么个外号。不过也就是私下里叫叫,没怎么敢当面说,你可别告诉他啊。”
哑巴回道:“他想知道的话早就知道了,轮不到我去告诉。”
吴邪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而且还是才知道那种被偷的人已经发现了,但就是不说,淡淡看着自己小得意的那种,令人十分蛋疼的心虚。
一想到闷油瓶也许知道自己给他起的这个外号了,吴邪就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冲动,想要跑到那家伙面前欲盖弥彰……啊呸,是解释解释!
入夜,铁三角加上小梦都挤在盘马家里。盘溪收拾出了两间客房,加上本来的一间主卧,三个姑娘一间,胖子一间,吴邪和张起灵一间。呼噜震天响的胖子依然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睡。
吴邪说,他打起呼噜来,跟猪八戒似的,被胖子恼羞成怒地回道,他要是猪八戒,那吴邪就是卯日星君。吴邪很奇怪自己怎么就是卯日星君了,胖子却很有骨气地不回答他。
到了就寝时间,张起灵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依然是抱着刀闭目养神,看样子不打算睡觉。吴邪知道他的睡眠是间歇式的,也不去管他。
半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吴邪突然想起了周围好像依然存在着“黑飞子”。那是一种类似于鸮人的怪物,本体是尸体,全身的骨头由黑毛蛇组成,除非破坏脊椎,否则不会失去行动能力。黑飞子是由“它”豢养的走狗,用于猎杀张家人和监视等各种行动,从它投入使用开始,中国所有的盗墓贼都处于它的监视之下,而吴邪的爷爷,吴老狗,是唯一一个见过黑飞子还活着的人。
每一年都有张家人因为汪家人而死去,而每一年,也都有汪家人被张家人猎杀。
互相捕猎。
这是天敌一样的存在。
天敌……
等等,天敌?!
吴邪愣住了。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一个渔村以捕鱼为生,主要猎捕的是虹鳉。而虹鳉从海里打捞上来之后,极易死去,死去的虹鳉身价远不如新鲜的虹鳉。有一个老渔夫却能保证每次出海回来的时候大部分虹鳉都活着,有人问他诀窍,他说,他会放一条狗鱼进存放虹鳉鱼群的池子——狗鱼是虹鳉的天敌,但是单只狗鱼并不能造成威胁,反而会由于它的存在,于虹鳉里四处游窜,使整个鱼群都保持着紧张的气氛,从而增加生存率……也就是活水一样的存在。
想到这一点,吴邪不禁一阵冷汗。
难道汪家人是某个人放进来的一条狗鱼?
他立刻甩脑袋试图把这个可怕的设想从脑海中除去。
这不一样,汪家人的威胁大多了,他们不是一条狗鱼,而是一群狗鱼,一群和虹鳉势均力敌的狗鱼。如果一个不小心,可能会使虹鳉遭到灭顶之灾。
到了晚上,黑飞子就会出没……
他们已经追到了这里,是为什么来,打算从哪里下手,该怎样防范?
关于这些,吴邪心里统统没谱。但是有两个兄弟和哑巴在,他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他娘的,当年密洛陀都不能干掉小爷,区区黑飞子,连自己爷爷都没能干倒,还有什么可怕的?深呼吸,深呼吸,咱将计就计。
吴邪安心的最大倚仗就是身手最好的哑巴和张起灵都在自己身边,而当他睁开眼睛打算确认一下张起灵是不是还在时,一下子懵了。
窗边的那个椅子上,空空如也。
娘的,果然又消失了!
吴邪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凑到窗边,掀开破布窗帘往外一看——
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上窜了下来,落地翻滚一圈,就听见非常沉闷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噗通倒地了。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吴邪拉开窗帘之后,窗外立刻传来一声大喊:“回去!”
吴邪猛地往旁边一闪,就见一条黑毛蛇迅速弹了过来,行动十分敏捷,直直飞进了屋内。
他立刻抄起身边最趁手的武器——椅子,向那条蛇砸去,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的身体里竟藏着那么大的力气。
黑毛蛇一下子被他砸成两截,血溅了一地,吴邪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心里想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怎么跟盘溪交待,自己把客房弄成这样了,明天该被罚拖地了吧?
几秒钟后,吴邪的房间门被撞开,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小梦:“吴邪哥哥,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
吴邪不想吓到小梦,忙上前一步挡住地上血肉模糊的蛇尸:“我没事!你回去睡吧!”说着就推着小梦往外走。
这个时候,盘溪他们也被吵醒了,盘溪刚点上客厅的灯,就见吴邪推着小梦走出来。
“怎么了,外面好像出事了?”盘溪一脸朦胧地问,“姐姐好像也不见了。”
吴邪刚想打哈哈,就见盘溪的表情突然十分惊恐,她的视线看向的是吴邪背后,多次生死边缘锻炼出的直觉让吴邪的第一反应不是转身,而是搂着小梦就往旁边扑,然后他就见半截黑毛蛇和自己擦肩而过,就要奔着盘溪去,大喊凝在了喉咙里,那个距离,那个速度,以吴邪的身手,是万万来不及的。
千钧一发之际,怀里的小梦挣脱他,冲了上去,也没见峨眉刺怎么上手的,就见她双手在空中一划,那半截黑毛蛇,就再次断成了三段,掉在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吴邪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小梦的背影。
不可否认,他觉得,有点小帅。
这个时候,正门被猛地推开,哑巴冲进来喊道:“阿旗!你没事吧!”
她看到盘溪面前地上的黑毛蛇,一下子跑到盘溪面前,上上下下地把盘溪检查了一遍,最后终于松了口气。
“我没事,小梦救了我。倒是姐姐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没受伤吧?”盘溪说着还往门外看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哑巴摇了摇头,看见吴邪已经站了起来,示意他跟她走。
吴邪揉了揉屁股,讨了个手电筒,跟在哑巴身后。
盘溪和小梦也想跟出来,吴邪想着她们留在屋里也太危险,最好放在眼皮子底下,于是也没拦着。
屋外的草地上,张起灵正拿着手电筒,蹲在一具黑飞子尸体旁边检查着什么,吴邪好奇地凑上去看,却在张起灵的手电筒扫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猛然怔住。
“等等!”他猛地按住了张起灵拿着手电筒的手,声音还有点颤。在张起灵转头看他的时候,吴邪摇了摇头,“不,不会的,不会是他。”
“你认识?”小梦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道。
吴邪咽了口唾沫,把手电筒转回去,照着那黑飞子的脸。
这具尸体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相貌,但是吴邪在看到某个特征的时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尸体的右眼眶附近,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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