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

柬埔寨,西哈努克市。

街上夜市的喧嚣透过窗户微敞的细缝传入安静的房内。宾馆浅绿墙壁和深色瓷砖地板铺着一层白色油布,瘫在地上的人在毒品麻痹中毫无知觉的让人割开了喉咙,喷溅的鲜血涌出体外流淌到乳白色油布上,很快从几处未铺平的地方形成血洼。

他右侧矮床坐了位身材矮小,面部两颊深陷的人,那人枯瘦地手搭在脚边立着的皮箱上,食指一点一点等候他的死去。

放了一个多小时血后,地上人猛然瞪大眼睛模糊不清地呻吟几声后失去气息。

抽出一条油布裹起尸体放进皮箱,矮小的人打扫着房间,嘴里不断神神叨叨嘟囔,“不要怪我,谁让你不听洪先生的话擅自行动,差点毁了我们整个计划……”

窗外的风吹进,无声掀起墙边桌上日记的一页,露出夹在里面写了一半的信件:

“段文妻女已死,目标存活,是否联系……”

*

阿尔弗雷德晚饭时神情恹恹,本不合他胃口的饭菜,在得知段文妻女被杀的消息后,愣是一口没动。

他抱着王耀手机,缩在沙发上用游戏消解心中郁闷。

阿尔弗雷德的手机在他受伤那天浸入太多雨水报废,这些天在医院没能出去补办,他一直是用王耀的手机来查看外界消息。

几局游戏下来,心中郁气没除反而还因连输几局,气得阿尔弗雷差点没控制好力道把王耀可怜的老年机掰断。

退出游戏,无聊地蹭到手机被自己霸占后只能看书的王耀身边,阿尔弗雷德下颌抵在王耀肩膀,凑近去看王耀左眼旁让他好奇很久的伤痕。

如此盯久了忍不住抬手去摸,柔软指腹从太阳穴一路划至眼角,手快触碰到他眼睫后收回,阿尔弗雷德好奇地问:“这伤怎么回事?跟你王光身份有关?”

“王光是我顶替的身份,”王耀合上书,推开压着自己肩膀沉重的人,“他年少离乡,周围人对他长什么样已经记不清,但对他眼角自小有个疤记得清楚,我顶替,这疤是我亲手划得。”

阿尔弗雷德惊诧问:“他和你长得很像?”

王耀摇摇头,不愿和他多言,“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之后有空,我给你细讲。”

“到是你,”伸手撩起阿尔弗雷德饭前才编好的辫子,让其从背后侧垂在肩前,王耀把话题引到阿尔弗雷德身上,“不在美国好好当你的贵公子,怎么有闲心跑来中国成了明星?”

阿尔弗雷德从茶几上摆的果盘中拿起一个苹果啃了口,向王耀重复了遍之前对林晓梅说过的解释。

深知阿尔弗雷德与自己家的政府有多不合,王耀到未在冒失和普通人签约出道这点发言训斥,而是问:“他们知道你在这吗?”

“不清楚,”耸耸肩,阿尔弗雷德下了沙发,背着手赤脚走到玻璃窗前看池中悠然游弋的金鱼,满不在乎说:“出来后我就没和他们联系过,他们也懒得对我投入关注……可能至今以为我还在中东的某个驻守部队里鬼混。”

接着坐回沙发,阿尔弗雷德自嘲道:“毕竟,我对他们只是相当于‘麻烦’的存在,而谁又会自找麻烦呢。”

得知阿尔弗雷德身体状况稳定,警方便撤去对他的保护,开放了普通人能探望他的权限。

网络上,直到警方发布段文当街行凶纯属报复社会的结案通告,对此铺天盖地的报道才终于消停,案件热度在确认原委的网民们义愤填膺地一顿臭骂中逐渐平息,等林恒收到可以去探望阿尔弗雷德的通知,网上对段文一案的讨论已寥寥无几。

宣称是自己艺人朋友的王京领林恒到了阿尔弗雷德现在的病房,而后坐一边也不避讳地听两人说话,他称作大哥的男人倒还识趣,懂得去水池边喂鱼回避下。

“……你相安无事,我也放心了。”

林恒自阿尔弗雷德出事就悬着的心,总算在看到能活蹦乱跳的他后落回原位。

“小安很自责当时没陪你去,入院后他一直想来看你,但被警方拒绝,”斜了眼沙发上看手机的王京,林恒道:“关于你具体情况他们捂得严实,只让我们知道你脱离了危险,再多就问不出。”

“他们这不说那不说,光让我们等还不让家属探望,你手机坏了又联系不上,也不知你究竟怎么样,急得我都上火了。

指指起泡的嘴角让阿尔弗雷德看,林恒故意当着王京面把这半月来对不让家属探望的不满全部倾吐出,他话中说的警方,实际却是指王京。

听出林恒暗指的谁,阿尔弗雷德嘴角含笑,眉眼弯弯的静等他控诉完,才安抚说:“警方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多理解理解……小安呢?怎么没见他。”

“应该在家,我收到消息着急赶来,没来及告诉他。”

林恒说着在兜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阿尔弗雷德,“我之前的旧手机,你出院前先用着,卡我已经插手机里,直接登录使用就行。”

“谢谢。”阿尔弗雷德收下,随即用手机登录微信,查看积攒半月的信息。

从床头果篮里拿个橘子剥开,林恒问:“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大概周日能回家。”

“行,到时候来接你。”橘子入口甜适,果汁饱满,林恒想再剥个给阿尔弗雷德,结果伸手却摸了个空。

余光瞟到一个身影在他身后走过,扭头一看,发现原本坐在床对面沙发的王京不知何时来到他背后,拿走了果盘。

他端着果盘去找脸上有疤的男人,亲切询问说:“大哥,要吃点水果吗?”

讪然挠头,林恒抬颔指了下池边两人,靠近阿尔弗雷德小声问:“那两人谁呀?突然冒出来与你一副熟络的样子。”

顺着王京对警方说的他们间的关系,阿尔弗雷德道:“是我在美国朋友,没想这次出事碰上了,也是巧。”

林恒嘀咕了句,“这样啊,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没有接话。

又和他分享了娱乐圈最近频繁的变动,林恒给阿尔弗雷德科普了一系列他住院时错过的新闻,从这个酒驾吸毒,那个偷税漏税,再到谁谁代孕出轨,一顿说下来,可将阿尔弗雷德这个瓜田里饿了许久的猹给撑得不轻。

阿尔弗雷德有些惋惜:“这么多‘瓜’,可惜没能当场吃。”

林恒:“现在也不晚,网上热度高着呢。”

瞧下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他与手下艺人新出电视剧的投资商相约吃饭的点。

“我该走了,晚上还有个饭局要赴,明天再来看你。”林恒话不多说,简扼阐明完告别。

“路上小心。”

病房门打开合上,没了陪着说话的人,阿尔弗雷德只能无所事事地躺床上玩手机。

刷了会视频,瞥到王耀和王京正背对着他毫无防备地聊天,阿尔弗雷德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他光脚下地,小心翼翼走到和王京说着话的王耀身后,想抬手去拍他肩给人一个惊吓。

不过快碰到王耀肩时,背对他的人突然使左手抓住阿尔弗雷德手腕将他拉至身前池边护栏上,阿尔弗雷德的腰抵着护栏杆,被王耀一手拽着手腕,一手推着肩往后仰去。

黑色眼眸映入一抹金色,瞅清偷袭者是谁,他手一拉,让倒向池里的阿尔弗雷德金色发尾刚触及水面,旋即离开。王耀扶着阿尔弗雷德让他在护栏坐稳。

看他东倒西歪,王京也搭手帮扶了下。

白皙的手腕被毫不客气的力道弄得通红,揉着攥疼的地方,阿尔弗雷德笑说:“警惕性不错呀。”

弹下他额头,王耀告诫,“这种玩笑,下次不准再开。”

“噢,”闷声答应,阿尔弗雷德手伸到王耀面前,冲他说:“疼。”

握住阿尔弗雷德手腕替他揉捏,王耀又扶着阿尔弗雷德从栏杆上下来。

王京看眼室内,暖色灯光笼罩的病房空无一人,“你的经纪人走了?”

“嗯,他晚上还有饭局,”阿尔弗雷德回完话,一脸期待地望着王耀和王京说:“我们晚上,点外卖吧!”

对心念的汉堡可乐,他还是恋恋不忘。

不用想也知道他要点什么,王京指指阿尔弗雷德脑袋问:“你的大脑只剩这两样了吗?”

摸着王京指疼的脑袋,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眼巴巴说:“是这两样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

“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尝到他们了吗?半个月!整整半个月!”

“那种垃圾食品吃多少年了,你不腻?”

“太过分了,”阿尔弗雷德硬挤出眼泪湿润眼角,一字一顿谴责,他双手捧胸,掐着古怪声腔,眼带埋怨说:“你怎么能说我的挚爱是垃圾呢?再说,我怎么可能对我的挚爱腻呢。”

王京被阿尔弗雷德油腻的表演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眼不见为净,边回病房边说:“大哥要同意,晚上才能点。”

阿尔弗雷德立刻转向王耀。

顶着他快要化为实质的目光,王耀作出退让,“不能点多。”

高呼一声,阿尔弗雷德吻下王耀嘴角,尔后急不可待返回室里用手机点外卖。

他刚拿起手机,一串陌生号码的电话突然打来,阿尔弗雷德接听,从中传来林晓梅的声音。

“我在机场,要来接我吗?”

晓梅正式上线!

之后可能会经常陷入回忆剧情。

指路乐乎挖坑不填,有个百粉福利。

新司机上路,干巴巴的一段别嫌弃(??? ? ???),之后有可能会感到太羞耻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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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阿尔弗雷德决定出道
连载中世情与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