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布偶呆愣良久，她不敢置信地缓缓接过，抱在怀里。
送布偶的人揽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祝贺：“生日快乐，阿月。”
夏日聒噪的蝉鸣声将她叫醒，睁开眼，老人下意识瞧向身旁桌上小憩前摆那的布偶，眼前的旧物经过不知多少次缝补，早不复梦中那般新颖。
叹息一声，老人重新拿起桌边针线，借着明朗日光继续完成睡前没完成的工作。布偶身上破裂的缺口在她耐心修补下很快消失，缝补完，老人把它端正地放在自己膝头，眼里映着布偶身影，嘴角终于展露笑意。
“奶奶——”
孙女人未至声先到，她环顾完四周，才注意到坐院子中的老人。
她快步上前，轻晃着老人身下摇椅，撒娇道：“哥哥参加的节目今晚还有个直播，我们一起看嘛！错过了之前那场，可不能再错过这场，不然回来又不高兴了。”
拗不过为此已经缠了自己一天的孙女，老人连声答应：“好好好，晚上一起看。”
……
介于节目特别的播出方式，制作组决定在开播前天插入一场主要介绍各位成员的直播，以此帮每位成员在观众面前混个眼熟，避免正式直播的那天因人数众多，产生过于繁长的自我介绍，令观众感到无趣。
他们再次邀请有过一次合作的鹿小巧，利用她本身从网络上拥有的极大热度进行引流，成功将这场直播在没怎么花钱宣传的情况下连上数次热搜，吸引不少人前来观望这个被粉丝吹成史诗巨制，传世经典的选秀节目是否名副其实。
孟越知道消息后就心不在焉，和阿尔弗雷德练舞频繁走神，一个简易华尔兹还没跳一半已经连番数次踩到阿尔弗雷德脚，跳错好几个舞步。
“实在不想见，就和节目组请个病假回宿舍。”
放慢脚步，两人从快步维也纳华尔兹切换到慢步，从这场共舞中跳女步的阿尔弗雷德趁机拉近自己和孟越距离，在他耳旁小声提议。
跳到一个需要转圈的舞步，孟越抬手，让阿尔弗雷德转一圈后接着拉回自己怀里，手托住他的肩背，孟越在阿尔弗雷德等候回复的目光中微微摇头。
他长舒口气，屏去脑内乱窜的杂念，开始聚精会神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舞步和怀里的舞伴上，迫使自己不去回想曾经旧事。
感受到孟越认真，阿尔弗雷德也放松下来用近乎纤柔姿态全心全意靠着孟越臂弯，任由他带领自己共舞。
空旷的舞蹈室，在孟越有力托承下，阿尔弗雷德舞步轻盈欢快，仿佛起舞的精灵美丽。
他们的身影被四周玻璃倒映，落入室外王京眼里，他与身旁人娓娓而谈：“果然，比起唱歌，我还是更欣赏他的舞蹈。”
“最起码赏心悦目的舞蹈，还能让我意识到他们没白教。”
“太苛刻了，”王耀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这些天，他已经很努力地学习新唱法……不管怎么说，的确比之前有了很大进步，不是吗？”
回想起大哥分享给自己的一段阿尔弗雷德的清唱，魔音贯耳般糟糕的歌声以至于让王京想起，脸上就不由自觉浮现痛苦面具，“嗯，也只有您和柯克兰能听下去的进步。”
王耀：“……真有那么糟吗？”
王京无语：“大哥对他的滤镜，未免太厚了。”
随着伴奏走向尾声，室内，阿尔弗雷德有孟越托住自己腰际的情况下向后仰，为这场舞蹈划下落幕。
两人在阿尔弗雷德发现前，默契地转身离开。
“他该去跳舞。”
和王耀并肩沿步梯下楼，王京真诚实意道：“芭蕾、探戈、弗拉明戈……无论哪个，他都会成为其中最优秀的代表，而不是在这什么娱乐圈里与一群小年轻过家家。”
王耀笑了笑，对他不置可否。
他们来到地下车库，坐进车内后，王京才开始聊起正事。
他将一沓文件递给王耀，“这是张兴老婆的审讯笔录，已经可以完全排除她真的什么不知道，只是个蒙在鼓里的普通人。”
“张兴呢？”
“死了。”
听闻，王耀翻看文件的手微顿，语气平常：“可惜了。”
王京不得不挫败的承认，“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
“他事先在牙齿里藏了□□，当我们抓捕他的时候挟持了自己妻子做人质拖延时间，等待药效发作……我察觉到异样，已经晚了。”
王耀若有所思，“牙齿里□□……看来早有预感你们会查到他身上，除此外，从他家有什么发现？”
“我们查获了一批做成特殊形状的毒品，但我觉得，”王京向后座侧头，他表情微妙：“非常有必要带来让大哥亲眼看下。”
王耀把后座的黑色皮包拿到眼前打开，等看清里面东西，他眼中也出现了少见的诧异。
“兔耳朵犬。”
王京拿出其中一包，攥在手里：“连配色都与阿尔弗雷德当初画的一模一样。”
言外之意，这可不是巧合。
“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大哥。”
王耀揉捏着鼻梁，闭眼沉思，在脑内仔细回忆起每位知道这个图案的人，并告诫王京：“这件事，别告诉阿尔弗雷德。”
“是。”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王耀拿出后看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他同事钱正打来。
王耀接听电话，钱正惊慌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你宿舍的阿尔弗雷德出事了！”
……
起初，一直按照写好的剧本走，直播进行得很顺利。
但轮到介绍阿尔弗雷德时发生的小插曲，让直播彻底偏离了原本的剧本。
阿尔弗雷德在官网上的介绍，有一段是“擅长很多乐器和舞种”。
这本没什么。只是，正在鹿小巧采访到阿尔弗雷德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一群人揪着那段介绍不放，一直在直播间锲而不舍得煽动其他网友，非让阿尔弗雷德展现他所谓的全能才艺。
鹿小巧身为主播本可以无视那些言论不管，直接如常地采访完阿尔弗雷德，可她突然吃错药一样情商下线，不管不顾地和网友一起逼迫阿尔弗雷德来个现场表演。
此情此景，傻子也看得出阿尔弗雷德是被针对了。
可没人敢掐断直播，毕竟，一切还在掌控的范围内。
不着痕迹地安抚住身旁的孟越，阿尔弗雷德表现得很大度，他笑着面朝镜头问：“那大家想看我表演什么，舞蹈？还是乐器？”
“乐器吧。”
鹿小巧一锤定音，她笑容甜美，“就拉大提琴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当然可以。”
鹿小巧询问工作人员，“这里有大提琴吗？”
镜头外，陪同的工作人员被突然偏离了直播剧本的变故惊出一头冷汗，抹把头上汗渍，他连声道：“有，不过在乐器储藏间里。”
“我现在去拿。”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不用了，”鹿小巧叫住工作人员，她用体谅工作人员的口吻说：“不麻烦工作人员了，大提琴太重，我们直接过去吧。”
一行人在工作人员领路下，前往乐器储藏室。
途中，遇到闻讯赶来的费里西安诺等人，但没弄明情况前，他们不能擅自跑进镜头里，只能和工作人员一起陪同在旁边。
乐器储藏室放了很多各式各样的乐器，从东方到西方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刚踏入室里，阿尔弗雷德就眼尖地揪到一把被搁置在角落的大提琴。
把大提琴抬到室里的空地后，两人一起打开琴盒，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大提琴展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把大提琴立起，认真调整音色的阿尔弗雷德，鹿小巧装成受其他乐器吸引，慢慢远离他。
走到那人告诉她的安全地带——一个放大型乐器的木制柜子前，鹿小巧背对众人，闭上眼睛，从心中开始默数：
“3。”
“2。”
“1。”
“小心——”
身后传来尖叫，她感到有东西自头顶掉下重重砸到头上，鹿小巧头疼地睁开眼，见眼前柜子正朝她倒下。
来不及反应，就在柜子压向鹿小巧的一瞬，她被人护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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