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四章

钟晓玉阅文无数的大脑瞬间get到某种信息。

阿尔弗雷德精神状况明显不佳,他们只好暂且终止问话,让阿尔弗雷德先到办公室稍作休息。

趁众人不注意,钟晓玉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一张可以登上微博热搜的绝美落泪图,然后和其他人一同离开。

阿尔弗雷德已经过了可以肆意大哭的阶段。

压抑在心底的疤痕从昨晚梦中猛然撕裂,他的悲伤沉默无声,用王耀给的纸巾擦拭脸上泪痕,阿尔弗雷德垂首盯着地板:“抱歉,我刚才头晕,以为自己回到了美国才——”

“不。”

王耀打断他:“是我疏忽,不该心急地接你来问话。”

审了宋仁一个通宵也没在他嘴里撬出点实话,王京提议要不要从阿尔弗雷德这边入手或许会从他那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他的建议收到数位警员赞成,于是王耀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便去医院接来阿尔弗雷德,整个过程,王耀一直思考宋仁兄妹的事,忽略了阿尔弗雷德的怪异。

王耀蹲在阿尔弗雷德面前看到垂首的人眼角发红,泪水在他眼眶里不停打转,可阿尔弗雷德犟劲上来愣生生憋住没让其流下,抬手帮他抹去泪水,阿尔弗雷德却贴着他手无意识蹭了蹭王耀掌心。

揉揉阿尔弗雷德头顶,王耀道:“实在难受可以哭出来,我又不笑话你。”

“不要,”阿尔弗雷德使劲摇头,带着略重的鼻音孩子气道:“你不会,王京会,这里还有监控,之后他看见了又要笑我。”

王耀:“……他敢笑,我揍他。”

看着面色认真,好似没开玩笑的王耀,阿尔弗雷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抹着眼角说:“算了,你要真揍他,我还舍不得。”

拉过椅子坐下,王耀奇怪问:“你有什么舍不得?你和他每次吵完架跑来跟我告状时可巴不得我收拾他一顿。”

阿尔弗雷德睁眼说瞎话,大声说:“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告过状?我怎么不记得?”

王耀:“……”

低咳几声,阿尔弗雷德清嗓道:“我只是觉得身为他伦理上的大嫂,以长欺小不太好。”

阿尔弗雷德特意咬重“大嫂”二字。

王耀手摸上嘴边,以掩嘴咳嗽的姿势遮住嘴角努力抑制自己笑意,他沉默几秒才善意的开口提醒:“这句话,最好永远别让小京听到。”

王京从外面回来,一眼瞄到角落中交头接耳的钟晓玉和穆木。

停下想要路过他们的脚步,王京转而朝两人走走,离近后,他听到穆木震惊地说了句:“老牛吃嫩草哇!”

手里文件卷成筒,王京一人一下敲在两人肩上,他好奇地问:“什么是老牛吃嫩草?你们在聊什么?”

钟晓玉捂着快被王京吓出的心脏,“您下次能提前打声招呼吗?我心脏病都快被您吓出来了。”

“抱歉,不会再有下次。”

诚恳道歉,王京满脸纯良:“我听你们在说老牛吃嫩草,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穆木应变能力终于快了些,在钟晓玉迟疑该怎么回答时他优先说:“我老家打电话问我老牛该吃什么草,我给家人说最好该吃嫩些的草,好消化。”

王京好似信了他拙劣的解释,“我记得今天不是要找阿尔弗雷德来警察问话吗,已经问完了?”

钟晓玉将审讯室发生的事告诉了王京,“……可能是受身体残留的药效影响,他精神状况很不好,我出来前,他就像沉溺在一件悲伤的事情中控制不住地流泪。”

她话音未落,王京就已经离去。而在王京转身一瞬,钟晓玉敏锐注意到王京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

呆呆望着他的背影,钟晓玉觉得自己好像又get到某种不得了的关系。

王京在办公室门口和要离开的阿尔弗雷德正好相碰,他看眼和往常似乎没什么区别的阿尔弗雷德,莫名松了口气。

王耀将车钥匙递给阿尔弗雷德,“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和小京说完话就送你回去。”

阿尔弗雷德走后,王京事先开口,语气内疚:“我没想到药效会这么大,以为他的身体素质像往常睡一觉就好了。”

王耀:“别太自责,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接他来时我就该注意到不对。”

王京看眼阿尔弗雷德离去的方向,垂下眼睑,将从王仁老家调来的资料交给王耀,“这是王仁父亲的案卷,来前我仔细看过,他父亲的案子证据确凿,起码在这上面呈现的资料来看,没有疑点。”

撕开档案袋上的封条,王耀抽出一张粗略看起,“昨晚审讯中,宋仁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像在和我们演戏,这里面不是另有隐情,就是这些年来有人不断给他洗脑,使他坚信父亲是蒙冤入狱。”

“我查到当初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在几年前搬到了这,下午要去走访吗?”

王耀收起文件,“我和医生约好下午要带阿尔弗雷德去做检查,他现在的情况很难让人放心……我尽量早些赶回来。”

阿尔弗雷德没等多久,趴在车窗上远远瞧见王耀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小孙给的。”

把路上遇到孙为时他送的雪糕给了阿尔弗雷德,王耀将档案袋放到后座,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褪去包装袋,奶香味的雪糕还冒着寒气,阿尔弗雷德送到正开车的王耀嘴边让他先咬一口,自己才吃起雪糕继续侧身趴在车窗上欣赏延路风景。

回到医院,阿尔弗雷德刚扑上床,他的病房就迎来一位令他意外的人。

王耀对马修会来访到在意料之中,他悄无声息地退出病房把独处空间留给两人。

马修开门见山,“我给你订好了机票,你明天立刻给我回美国。”

阿尔弗雷德昏沉的大脑刹那清醒,他瞪着马修:“我不回去!”

“行,你不回美国也可以,我在这边的工程提前完工,后天你和我一起回加拿大,我在那边给你找好工作,你去不去都可以,不工作也没关系,我养你。”

马修没经阿尔弗雷德允许,已经擅自安排好他往后的行程。

“我不能走,”阿尔弗雷德回到,他试图说服突然强硬自己离开的马修。“我这儿的工作还没完成,而且我与他们签的合约也没到期,贸然解约离开,是要交付高额违约金。”

“我给你交,明天或后天,你必须离开中国。”

阿尔弗雷德拉长腔调,一字一顿言明自己意愿:“我——不——回——去!”

他负气地坐到床的另一边,背对马修。

马修叹了口气,他走到阿尔弗雷德俯身蹲下与坐床之的人平视,他柔和自己语气:“阿尔,王耀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

“你被绑架的那些天,我一直很担心你。”他的手抚上阿尔弗雷德脸庞,“他们接二连三对你下手,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已经不敢想象他们之后还会对你做什么……回到美国,他们虽然对你处处监控却从另一种意义上保证了你的安全。”

“你可以先回美国呆段时间,等他们解决了那个邪教再回来。”

“哥哥。”

阿尔弗雷德捧住脸庞的手,他闭上眼,感受马修手掌带来的温暖,“我不是有意让你担心,但我有着不能扭头就走的理由,我必须待在这直到一切结束。”

“什么理由?”

马修质疑:“为了王耀?”

“是,”阿尔弗雷德承认,“但不仅仅是他,还有我在这认识的很多人。”

蔚蓝色眼睛和淡紫色眼睛相望,马修凝视着面前外貌相似的兄弟,最终,他揽住阿尔弗雷德,在他耳旁低语:“我亲爱的阿尔,你总能令我对你无可奈何……”

阿尔弗雷德枕在马修肩上,“以后,还要让你担心了。”

王耀回来,身后领了四个人。

林圆一看见站在屋里眼熟的背影和金色头发,张开手扑了上去,“阿尔,我好想你。”

阿尔弗雷德看着闭着双眼,从后面抱住自己兄弟的女孩,拍拍她头道:“你抱错了,我在这。”

闻言,林圆懵懂睁眼,她缓缓抬头和含笑的马修四目相对,闹了笑话,林圆手忙脚乱地松开,连声道歉。

在众人笑声中,林圆终于无误地抱上坐在床边的阿尔弗雷德。

揽住已经长到他胸口的林圆,阿尔弗雷德说:“没想到你们也来了,节目是拍完了吗?”

孟越和杨乔同步摇头,孟越解释道:“你出事后,就宣布了开播时间待定的消息。”

“他们应该是想等你出院。”

阿尔弗雷德:“等我?”

“你救人后,关于你的热度在网上被拉到了极高,”林恒找个地方坐下,“你的热搜是一个接一个,各大新闻媒体跟饿狼闻到肉似的抢着报道你,你昏迷的那几天要不是有警方在外面拦着,他们都能冲进来把你从床上拽起来采访。”

阿尔弗雷德被绑架的那几日,警方对外宣称他是陷入了昏迷,然后应家属要求,拒绝除家人外的一切人员探访。

林恒就是被拒绝探访中的一员,这让他直到现在都很郁闷。

林圆抱紧了阿尔弗雷德。她也没有将隐藏的实情告诉哥哥,被救出后,只是告诉林恒自己去了新认识的同学家住了几天。

安抚地摸摸林圆发顶,阿尔弗雷德笑道:“听起来,我好像火了。”

林恒:“自信些,把好像去了。”

杨乔带了些从家里种的果树上摘的水果,他找来一个果篮在池边冲洗:“这些水果都是我奶奶让我给你带来的,她自从那次看了你的直播,可喜欢你了,一直向我打听你的事,她要不是身体原因,恐怕也要跟我一起来看你。”

嘴角笑意突然消失,阿尔弗雷德问:“你奶奶,生病了吗?”

“前几天老家下了场雨,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从不缺乏笑容的杨乔,头次在朋友面前流露出忧愁,“之后,一直躺在床上难以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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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阿尔弗雷德决定出道
连载中世情与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