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兄妹的父亲叫宋向东。”
“十几年前，他见色起意将受害人拖入厕所欲施行□□，结果因为受害人反抗激烈，一怒之下把她掐死在厕所，宋向东惊慌逃离案发现场，完全没注意他的所做被一名夜出散步的路人尽收眼底。”
“宋向东逃跑后，那位路人报了警，负责接手那起案子的办案警察，就是我们这次要拜访的曹文。”
“他根据报案人描述在次日早上抓捕了宋向东，当天晚上，宋向东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之后，警方也从被害人指甲的容留物中检出宋向东的DNA，坐实了他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仅仅两个月后，他就被执行——阿尔弗雷德，你有在听吗？”
王京口干舌燥讲了一堆，却从后视镜中看到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脱了鞋，正缩在后座呼呼大睡，盯着后座上的人儿看了几秒，他随意找张纸揉成团精准扔向阿尔弗雷德脑袋。
浅眠的阿尔弗雷德被砸的一个激灵，他迅速撑起身，嘴里不忘含糊说：“有在听。”
王京：“请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睡意退去近半，阿尔弗雷德和王京对视良久，空白大脑实在想不起他讲过的一句话。
尴尬不失礼貌地对王京微微一笑，阿尔弗雷德抬脚蹬了下驾驶座，冲强行拉自己和他们走访的王耀道：“我要回家睡觉！”
王京也不解地问：“所以，为什么带他来？他有什么用？”
“他自己待在医院，我不放心。”
停好车，王耀再次转身问遍阿尔弗雷德：“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去？”
“No。”
阿尔弗雷德已经困出母语，他躺回座上，怀抱靠枕，迷蒙大脑恹恹欲睡，“你们自己去吧，我在这等着。”
王耀打开车顶天窗，为要待在车内的阿尔弗雷德留个透风处，“别乱跑，我们尽快回来。”
阿尔弗雷德摆手。
来前，王京提前打过电话。曹文在家恭候多时，见到两人很热情地邀进屋，亲手给名义上作为晚辈的他们沏茶。
曹文从一旁沙发落座，虽然已经在电话中听完他们来意，见面后还是忍不住问：“他那案子都结了十几年，怎么突然又翻出来了？”
王耀无意隐瞒：“最近发生一些事情，可能与当年那个案子有些牵扯，所以想向您了解下。”
“这样，”明白点头，曹文表现得很配合：“你们尽管问，我一定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如实告知。”
……
车窗突然敲响。
座上的阿尔弗雷德起身，眼中没丝毫困意，他降下车窗，看到一位环卫工人在车边清扫卫生。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周平低着头夹起一个塑料袋，他用刚好阿尔弗雷德能听清的声音问：“想先听哪个？”
阿尔弗雷德：“好消息是什么？”
“长生会最近有变动，短时间内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应景鼓掌，阿尔弗雷德不抱希望地随口问句：“具体清楚是什么变动吗？”
周平很少向阿尔弗雷德过多提及关于长生会的事情，一向是他神出鬼没地提前告知阿尔弗雷德会有危险发生，让阿尔弗雷德做好准备，而阿尔弗雷德要是多问一句，往往只会得到他的沉默。
出乎意料，这次周平竟回答了他的疑问：“你可以理解为内乱。”
有位小女孩在不远处妈妈的注视下，一路小跑，把手里的雪糕袋扔进周平拿的簸箕中，周平待她走远，继续道：“长生会一直以来都很分裂，他们各不相同的理念在利益交错下让长生会内部分成了激进派，保守派和中立派。”
“这一年来不断对你动手的就是长生会里的激进派，宋家兄妹对你的绑架引起保守派和中立派强烈不满，再加上之前的枪击案及激进派以往所做的事情，三方积怨已久，终于在前一天，长生会内部成功如同炸弹样炸了。”
周平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完一个明些埋了不少料的事情，明白他不会再继续多说，阿尔弗雷德摁住想要八卦的心，趴在车窗，单手托住下颌问：“坏消息呢？”
“在动手前，他们没忘派人继续监视你。”
躺回车内，阿尔弗雷德不以为然：“我还缺他们那点监视吗。”
周平又敲响车门，示意阿尔弗雷德凑近，“我要离开段时间。”
“去哪？”
“长生会内乱，可不多见的场景，我得去看看。”
阿尔弗雷德抬手指着他，玩味道：“懂了，是去凑热闹，想不到你比我还八卦。”
“不过要小心，别瓜没吃上，再引火烧身。”
周平点点头，追着一个被风吹起的几片树叶走远。
阿尔弗雷德轻哼一首俄语小调无聊地望着外面车道，等了没几分钟，终于瞅见王耀他们从对面的小区出来。
“进展如何？”
王京系好安全带，将手中记录了刚谈话内容的本子交给阿尔弗雷德，“自己看，我们接下来要去趟宋向东老家，你去吗？”
“他去，”用不着阿尔弗雷德回应，王耀说道：“他经纪人这几天都要处公司的事，你放心让他一个人留下？”
“好吧。”
阿尔弗雷德看着笔录，无奈耸肩。
说起来很巧，宋向东的老家就是王平的故乡——一个名叫五香的偏僻山村。
上高速前，他们先去一趟加油站，趁着给车加油时间，王耀给奶奶打了个电话，看看能否从她那问到一些关于宋向东的事。
老人年纪大听不清，通话时就将声音调到最大，“你问的是老宋家的孩子。”
王耀：“你认识他们？”
“你这孩子比我还健忘，忘了你小时老宋经常领你和向东一起去放羊？”
“……有些记不清了。”
阿尔弗雷德安静地趴在王耀椅背上，听两人通话。
电话另一头的老人絮叨说：“说起老宋，他也挺可怜，辛苦养大的孩子莫名成了杀人犯，自己两个孙子也先后失踪不知去向，纯朴善良一辈子却落了这样晚年……”
老人讲着，不由哀叹起来。
王耀抓住重点发问：“他孩子莫名成了杀人犯是什么意思？”
“十几年前，也就是你在外打工的那些年，向东突然被指认杀了人，那警察冲到他家不由分说把人抓走，没几天后通告说证据确凿要把向东判了死刑……我不知道其中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向东那孩子算是我看大，他是什么性格为人如何我再清楚不过，向东绝不可能是见色起意，会杀人的那类孩子。”
“老宋联合几位村民作证要求上诉，结果法院驳回上诉，紧接着不到两个月就执行了死刑。”
“那些警察还拒绝家属认领尸体，直接强行火花。”
“向东母亲因为这事还有两个孩子的失踪，一时没受住打击，三年后也追着他儿子去了，现在他们家就留老宋孤家寡人一个。”
王耀：“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听你和我提起过。”
“提起就难受，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又与老人聊了几句家长，王耀向保姆问了下老人近况，确认没什么毛病才挂断电话。
“我看完了你们和曹文的笔录。”
阿尔弗雷德重复翻着那几页对话：“我发现你们和他谈了寂寞，他说的这些都在案卷上有记录，还有，他是把案卷全背过了吗？怎么和案卷一字不差。”
王耀：“所以我才想去趟他老家，从他亲人口中仔细了解当年情况。”
王京拉开后座车门，一大包物资被他扔到阿尔弗雷德身上。
“嘿，”阿尔弗雷德抱着那一袋零食，不满道：“你砸到我了。”
坐进车内，王京摘下墨镜，“抱歉，眼瞎没看见。”
从他们所在地出发到宋向东老家，走高速最快也要几十个小时，王耀和王京商量好轮换开车，而阿尔弗雷德就只负责老实地待在后座。
“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玩够手机，阿尔弗雷德缠上已经从驾驶座换下来的王耀，“就我什么也不做很无聊的。”
“你实在没事做可以当播音机，”王京目视前况，“给我们唱歌提神。”
阿尔弗雷德：“……不错的提议。”
有事做后阿尔弗雷德来了活力，他雀跃道：“我给你们唱伊万家的民族歌？”
“可以。”
“yпaланa зeмлюдевка，упалосолнценаземло.（女孩摔倒在地上，太阳坠落到地上）”
“Oнa нe знaла，дачтобyдeт，Oнa нe знaлa, чтоскажет.（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Ee poдимaЯмaмa.（她的妈妈会说什么）”
“Зa чтo pyгалибы c?cтpы.（姐妹为什么要互厮）”
“зачтоубилибы братьЯ.（兄弟为什么要相残）”
……
啍着歌咬断最后一根线，一条白色围巾终于织好。
冬妮娅坐在站台左右环顾，终于远远望见娜塔莎拉伊万的手向她奔来。
欣喜抱住许久不见的弟弟，冬妮娅嗅到他身还未褪去的硝烟，轻声道：“万尼亚，欢迎回家。”
推荐b站的俄罗斯歌唱家-塔尼亚，我从那听到了不少好听的俄语歌。
文中的那首歌就是从她的视频中听到（本人已经循环不知多少遍）
觉得这首歌非常适合现实的他们，所以把它作为引伊万出场的引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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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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