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nger》c5
……
你看着田柾国的生活与你的擦肩而过——看着田柾国从你身边擦肩而过——通过他Instagram上的照片。
你坐在布鲁克林区百百家那张丑丑的黄色沙发上，划着屏幕偷偷视奸你的前男友。
热闹的派对、昏暗的club、新西装、新手表。
有时，他在伦敦。有时，他度假——在一些温暖、明亮的地方，海滩和餐馆你都不认识。
他的手中经常拿着威士忌，身边总有形形色色的陌生人。
...他开始新生活得好快。
你把联系人里他的号码备注改成了“不要联系”。
你在辗转反侧的夜晚反复思考为什么，蜷缩在作为床有点太小了的朋友沙发上，这套房子是由一名作为厨师助手的低工资购买的——亲爱的百百，20多岁，一穷二白，在世界上最昂贵的城市之一勉强维持生计，就像你一样——腰背和心脏一起发酸。
……我真的有这么容易被取代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yes”，铿锵有力。
田柾国把这点表达得很清楚——给你通风报信的是娜娜，他的妹妹——这件事证明了血浓于水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在星期二的中午给你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餐厅的晚餐服务前的抽烟休息时间里阅读了这条消息，穿着沾满雨水的木底鞋，烟和眼睛在Grish Café的斜屋顶下灼烧。
娜娜［妹妹］：你和柾国到底怎么了？［小黄人惊讶］
娜娜［妹妹］：我刚去找他吃午餐，他带来了一个女的［小黄人惊讶］
娜娜［妹妹］：一个不是你的［大怒］，女的
娜娜［妹妹］：他平时什么都不告诉［大哭］
娜娜［妹妹］：乔芷，你（重音）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可怜］［可怜］？吱吱，我最好的朋友、闺蜜和未来的嫂子？［抹泪］［爱心］［可怜］
你没有回复她。
那天晚上，你收到了来自田母的消息，是这样的：
田妈妈：亲爱的，有空时给我打个电话。
这条你也没有回复。
——————————————————
……
……
——属于田柾国的，犯错后延迟生效的惨痛后果的故事，是从一通电话开始的：
春天匆匆而过——记不清面孔的女人，不需要征求许可的夜晚外出，宿醉第二天太阳穴的突突疼痛。
在纽约的单身男人，赢得了胜利，精力充沛，微笑略显虚假。
好吧，他的妹妹拒绝和他讲话，他母亲时常对他的状态表示担心，但是啊，我刚刚升职了，每个周末都在酒吧派对玩到凌晨——
...总之生活很好。
直到乔芷的朋友，那个红头发咋咋呼呼的，是叫**还是柏柏还是百百还是什么，星期天下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吱吱走了，
—— 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当时刚从与Selena一起的港口游艇之行归来。
当玄关处的公寓楼门铃响起时，他还没换下他的船口鞋和柔和色调的polo衫。
“Hi，我终于碰上你在家了，我是来拿乔芷的东西的，我可以上楼来吗？”
那一刻，田柾国的第一个想法是：
——啊，你说什么？
第二个是——为什么吱吱没发消息告诉我这事？
第三个是——她为什么不自己来拿？
他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这所有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们之前，七年的关系的正式解体都没有击垮他，
——甚至都没有触及到他的最外层防御——
直到他在厨房的镶木地板上，看到她最喜欢的，装在一个透明收纳盒里的红色抹刀和雕花木勺还有小型食品加工器，
一切事情真正的意义，才后知后觉地，翻江倒海地向他倾轧过来。
...等，等一下，
——他的思绪加速，忽然开始感到一种空白的茫然——
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他可能应该离开这里，去客厅，给收拾的人留下空间，
但他无法移动。
他站在开放厨房的门口，双手在身边攥拳，无意识挺直胸膛，仿佛准备好下一刻迎接战斗。
这是吱吱的厨房，他想说。
你不可以进来这里面。
乔芷一直把他们公寓的这个部分整理得井井有条，他的吱吱，平滑的白色大理石台面干净整洁，每样东西都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他甚至在分手后也不曾使用这个房间——这个充满回忆的房间——这不是他可以随便使用的。
...这是吱吱的厨房，
他想像一个孩子那样尖叫，发脾气，惊慌又任性。
你给我滚出去！
……
红头发的漂亮姑娘把所有东西都拿走了。
所有没被焊死在原地的东西，所有不是他买的东西，还有他们那个意外轻松、半夜揭开帷幕的分手之后吱吱没能带走的东西。
台下的锅具、架子上的香料、刀具和不粘平底锅、几个月未曾被人使用过的昂贵橄榄油瓶、台面上装着食谱卡片的小蓝盒......
——“如果你喜欢我做的某样东西，就告诉我，我会把它写下来放进盒子里；然后我就可以持续改进，直到完美”——
田柾国仿佛还能清晰的听到那个声音，难过的深流蔓延到了口鼻处。
甚至连那些马克杯，那些，不完美的、歪歪斜斜的，自己手工自制的陶瓷杯。
上面画着粉色和雏菊，乔芷很喜欢，因为那是他母亲送的礼物。
所有。所有东西。
都被从原位取走。
——并放在没有任何缓冲的盒子里。
他用拇指按压抵住左边眉头，感觉到头痛正在逐渐聚拢。
“这些杯子直接这么放不会碎吗？”他开口问道，这是他自跟对方打招呼，礼貌公式化地问好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记得我办公室里有气泡膜，我可以去——”
“不用了，”红发姑娘微笑着回答他，头都不抬一下，“什么都不会碎的。我会小心的。”
他点点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的，好吧。”
之后，在这场非人的折磨结束之后，他陪着这位朋友走出公寓，终于安静地问道，情不自禁：
“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是他能想出最安全的问题，那些一直沉睡着的问题，后知后觉地苏醒过来：
——她有哭过吗？她以前总说没有我她不知道怎么睡。我猜她肯定没睡好。她睡得好吗？她现在住在哪里？她和你住在一起吗？为什么她要把所有东西都拿走？
……她难道不想回家来了吗？
他咬紧嘴唇，将这些问题死死关在嘴里。
乔芷朋友向他微笑。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很好呀。最近有点空好像出去约会了几次，享受单身生活嘛，你懂的。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表情里找不到任何一丝对他的轻蔑或是仇视情绪——但这一点反而更让他忍无可忍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也露出个标标准准的笑，这是他所有拍企业照片用的表情。
冷漠、专业、疏离。
“我很好，”
他说着，一边打开公寓大门，一边解锁手机，
“再见。”
他急着转身，错过了红发姑娘无声的冷笑和闭上门时面无表情地啐的“沙币渣男”，太忙于浏览手机上联系人列表里的号码。
匆忙略过新添加的Ashley 、Carmela 、Hannah 、Jess ，拼命找寻“吱吱——Home” 的号码。
他一找到就立即按下拨通，动作不假思索已成肌肉记忆——他只知道他需要听到她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一种包裹在自私中的渴望。
她会给他她的标准问候——他知道她会的——“Hi,柾国。”他几乎都能听到了。“我在上班呢，你有什么事吗？”
他有事，他需要她。
只要他现在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就会没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脖子发烫，拉扯了一下适宜游艇的羊毛衫领口，一边走回到厨房，一边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间。
等待着，他知道——不，他希望——会出现的“咔哒”接通声。
他咬着指甲，眼睛扫视着厨房，计算损失。
目光掠过那些裸露出来的柜台表面，干净而空旷，没有了所有他不知道自己不能失去的东西的踪影，
——所有吱吱的东西，厨具，打蛋器和擀面棍。
——那些隐秘的小小的提示：嗨，看见这些了吗？有个爱我的女人住在这里。
他的心脏因为等待急躁不安地乱跳，在电话电波试图联接上她的时间里。
啊该死——他觉得自己要心脏病发作——我都做了什么啊？
接听的嘟嘟声不停地响——
求你了，吱吱，接电话吧。
然后——
咔哒。
“田柾国？”
他的吱吱说，声音惊讶。
“Hi，呃——Hi？”
田柾国闭上眼睛，终于感觉自己又能正常呼吸了。
“Hi，吱吱，”
他说，声音颤抖。
“你在忙吗？”
好好好，田柾国的苦日子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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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虐男ready？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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