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孕

等柳御医从麒愿宫出来到紫宸殿的路上,不知想了多少措辞,犹豫是说与不说。

光是瞧着女帝陛下爱重的程度,此事不可瞒,若是能保,瞒就瞒了,若是不能保,瞒了最是容易查出的。

于是进了紫宸殿,柳御医便当即叩首谢罪。

“禀女帝陛下,臣万死难辞其咎,望女帝陛下开恩。”

帝瑜自然紧张,想着莫不是锦及身子又不好了,又回想起这几日他身子总乏累,心中暗自懊恼这几日因自己一时得意而闹他。

临芙使了眼色让小侍们退出殿外,知道贵君身子情况的人还是越少越好的,尤其这紫宸殿侍从与各后宫君侍还有千丝万缕联系,平时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柳御医这才开口,“绵贵君未到潮期见了红,怕是身子有些不好,于是请臣去看,臣观脉象有些把握不准,于是只得使针止住了血,让贵君先行卧床静养着。”

“可是这几日,”帝瑜在意锦及身子,先想到的是这几日纵欲,“这几日行房太过?”

“这,这倒也并非。”柳御医深知贵君身怀有孕这话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毕竟现在脉象还看不出,若是说了,到时没有便是欺君了。

临芙倒听了关键,附耳提醒女帝,“贵君这几日潮期未至,身子却不大好,想必是”

帝瑜这才想起之前君侍们身子的情形,猛然顿住,看向柳御医,“绵贵君,绵贵君有身子了?”

“臣把脉象倒还有些不清,但再等十余日便能”

女帝知道柳回芳这人过于谨慎,她如此说必是有九成把握,便问她要个时间,“十余日是十几日?”

“十,一十五日。”

“十五日太久,”女帝本想短些时日,但这孕相不比寻常,于是便点了头,“就十五日吧,除了正常御医院当值,你便在麒愿宫,衣食用药处处需要细细查验。”

嘱咐后,女帝才缓过心神,回想起柳御医说的三年将养,疑心起柳御医用了猛药,“柳回芳,当初禀明三月与三年之法皆有,如今绵贵君服了药不过数月便有了身孕,你又作何解释啊?”

“臣,臣确按滋补温养的药方开给贵君的,食补也是微臣精心安排的,如今能数月之期就有喜讯,想必也是女帝与贵君福泽绵延。”

料这柳回芳也不敢有此举,于是帝瑜轻拿轻放此事了,但又担心这初怀便见红,难保得住,仿佛前几次君侍流产的血腥气又萦绕在她鼻尖,“这次你可以把握?”

柳御医哪里敢下这个保证,只连连磕头,“臣自当用尽毕生所学以保贵君身体无虞。”

帝瑜最不喜听这种有虚无实的话,摆了摆手便叫她退下了。

“廖御医虽不擅孕育男科之事,但我记得她有个退隐山林中的叔父对接生之事颇有名声,务必叫廖御医寻到赶在绵贵君生产前召进宫来。”

临芙只得答应着,这算算离绵贵君生产可有些时日,如今陛下连接生都叫人预备着,看来是真心想留住。

只不过这可是难得很,怀相不好想必生前要遭一番罪的。

这厢锦及还没醒,吃的穿的用的,但凡是帝瑜能想到的珍稀物件,一流水儿的抬进麒愿宫。

但都是提着气捏着步子,几十个人愣是让内殿的人一点动静也听不见。

内侍省几个时辰的功夫,便将这麒愿宫上上下下每个人的底细查个底朝天,清清楚楚还列写了单子。

那些来路不明的,与各宫有牵连的,一个不留,当即就以各种理由派到了别处去。

帝瑜批了奏折,摆驾麒愿宫前,想起身上龙涎香熏的衣衫入了味,恐让锦及不适,连忙又沐浴一番。

临芙也知有孕之人不能多闻香料,于是嘱咐着侍女今后紫宸殿熏香不必时刻点着。

*

前脚侍从们搬着东西刚从麒愿宫退出来,帝瑜就匆匆摆驾到此。

临芙小跑着早一步赶到麒愿宫,得知绵贵君正睡着,帝瑜便在进殿后只在外殿坐着。”

“绵贵君睡了几个时辰了?”

“回女帝陛下,有一个时辰了。”乳爹已经让临芙在床边看顾着,来到外间恭候女帝。

“早起时用了什么?”女帝倒不担忧他睡得多,毕竟她自己清楚,这两夜折腾锦及,他倒也没多睡些时辰。

“早时用了小半碗红枣燕窝,但贵君小腹难受得紧,于是没再多吃其他的。”

女帝皱着眉往屏风处瞧着,“吩咐小厨房现蒸上俩小屉笋肉包儿,要带些汁水的,怕是睡醒要喊饿。”

等乳爹行礼出去,帝瑜按耐不住想瞧瞧锦及,于是便放轻脚步绕过屏风到了内殿。

还没等临芙行礼,突感冷气的帝瑜便四处寻着什么,见冰盆里的冰满当当的,压了声音吩咐临芙,“将冰去些。”

再走近锦及,透着帷帐看他姿势老实,锦被也安然盖在身上,于是安心地坐在软榻上。

帝瑜瞧着内殿狭小,琢磨着等锦及胎坐稳了,便搬去个宽敞的宫殿。

这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哪个宫殿宽敞些,琳琅阁倒是大,但因着后院是个花园才显着宽敞,金橡宫倒是建得气派,但许久未有人住过,收拾起来不方便不说,离紫宸殿太远。

倒是,倒是这鸾安殿多少人惦记着,也该是时候有个主人了。

“乳爹,喝水。”虽然殿内凉爽,但锦及睡时却出了些汗,如今嗓子干痒,渴醒了。

帝瑜端了水扶锦及起来,他倒懒得睁眼,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用嘴寻着杯沿,一口接一口喝了干净。

帝瑜瞧他没喝够,想去再给他端杯,锦及却拽住帝瑜的衣角,“乳爹,锦及饿了,想吃馄饨。”

“馄饨还需要做,如今笋包估计已经蒸着了。”帝瑜怕吓着锦及,特意放轻了不知多少才张口。

还是让锦及猛然睁开眼,瞧着“突然出现”的女帝陛下。

赶在锦及行礼前,帝瑜将他扶稳坐好,“不必行礼,身子觉得如何?”

“回陛下,一切安好。”如今倒是下腹还有些隐隐作痛的,但锦及以为只是潮期而已,于是并没有在意。

见锦及还是身子懒着,时不时用手撑一下,正要问他要不要躺下,临芙便进来禀告笋肉包蒸好了,可是要端来。

锦及眼睛里闪着光,但没开口,这女帝陛下还在,哪里能开口让人快快端上来。

“端来吧,”女帝还看向锦及,“吃几个笋肉包再吃一小碗馄饨?”

锦及惊讶于如今女帝陛下为何如此慷慨,平日虽说用膳时不曾短了吃的,但总讲究不要浪费才好。

但锦及心里从哪里起的劲儿,非想着那一口滑弹鲜香的虾仁馄饨,于是应着,“馄饨要吃的。”

等笋肉包端上来,锦及只披了件披风,便走去外间的桌子,一路上看着女帝陛下的一直揽腰的搀扶,觉得有些莫名。

刚下床时,临芙从柜子里找出披风,女帝接过去给他披上,系好带子还不算,还要扶着他起身。

如今,连坐在桌前,女帝陛下也是扶着,仿佛他是那琉璃珠般,一摔就碎似的。

端上来的笋肉包只有俩小屉,拢共就四个。

他平时可一人能吃六个还要再喝碗鸡肉粥呢!

“陛下一屉,我一屉。”锦及想着总不能让堂堂女帝瞧着他用膳,于是即使还未到用膳时分,也给女帝递了筷子。

帝瑜非午时不用膳,但想着如果自己不吃这两个笋肉包,等锦及再吃了馄饨去躺下,容易积食,便将笋肉包吃了下去。

小厨房有心,馄饨也没多放,一碗飘着五六个,小个头但个个里面都卧着了虾仁,吃得锦及更是是眉眼泛着欢喜。

等放下汤勺,锦及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随后拍了拍似乎因一顿饱饭微微涨感的肚子。

帝瑜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刻,立即变了脸色,严肃起来,“绵绵可是肚子不舒服?”

锦及不知为何女帝陛下要如此紧张,摇了摇头,“吃的饱,撑得肚子鼓起来了。”

帝瑜点点头,见锦及站起身,她也就抬起胳膊扶着他后腰。

锦及倒没有吃完就要卧床的习惯,于是在外间转了转,本想瞧瞧那几盆刚开的茉莉,结果除了各种玉摆件,一盆植株都瞧不见了。

“怎么将茉莉花搬出去了?”

乳爹记着柳御医所言,多加注意贵君平日能够闻到的气味,于是回道,“柳御医说这茉莉香过浓不易入睡,于是让人搬去了院子里。”

锦及瞧了眼外边正是灼灼烈日,于是歇了出去看茉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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