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姬圆就被一阵压抑的干呕声弄醒了。
子墨蜷在草席上,一只手死死抵着圆滚滚的肚子,另一只手攥紧衣襟,额角青筋都爆起来了。
每次干呕都扯得肚子起伏,那“孕肚”轻轻发颤,里面的金光也乱闪。【呕……恶心死了……这感觉……】【都怪那女人……杀了她……呃……!】
带着杀意的念头撞进姬圆脑子,她指尖有点发凉。紧接着,子墨肚子里那龙蛋因为他情绪激动,突然活跃起来,狂暴的灵气炸开!金光大作,他身体痛苦地弓起,闷哼出声,肚子绷紧胀大,甚至隐约浮现出龙鳞纹路,好像要裂开!
【……糟了……力量要失控了……】惊骇瞬间压过了杀意。姬圆几步上前,在他惊怒恐慌的目光中,一掌按在他紧绷的肚子上。玉玺自发运转,爆发出贪婪的吸力!精纯的龙气汹涌地涌入她掌心。那狂暴的力量被安抚下去,肚子渐渐放松,金光也平稳了。
“呃……”子墨喘息着平复下来,冷汗直淌。墨蓝眼眸死死盯着她按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里面翻涌着屈辱、后怕、惊疑,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依赖。杀意还在,但被生理上的依赖和龙蛋的安危绊住了脚。姬圆平静地收回手。
“看来您这‘龙蛋’脾气不小,容易受惊。”子墨靠着墙平复呼吸,试图重新端起威严。眼底重新结起冰层,但深处还留着狼狈的裂痕。“你……”声音沙哑紧绷,“身负异术,能引动天道本源气运……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江山社稷图’有什么关系?”
这试探不再掩饰他对她特殊气运的感知——那气息竟然和他的本源龙气隐隐呼应!姬圆心念电转,耳朵忽然微动。
窸窣——细微得像老鼠啃咬的声音,从摇摇欲坠的木门外传来。有人!姬圆眼神一凛,抛下试探,目光如电射向门口!几乎同时,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佝偻的黑影慌乱地缩回墙角,只留下地上迅速消失的拖沓脚印。有人偷听!绝不是偶然!姬圆心往下一沉。昨晚玉玺任务和子墨心声的矛盾,河神暧昧的态度,被镇压的龙神……现在又多了一个暗中窥伺的村民!这赤阳村的水,太深了!
她迅速回头瞥了子墨一眼。他也察觉了动静,墨蓝眸子眯起,闪着寒光,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在判断这偷听者是不是和她有关。姬圆没解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端起“神女”的威仪。她必须从村民身上撬开个口子!
推门出去,清晨微凉的空气涌进来。村中央的土灶还冒着残烟,那些被催生出来的野菜野果蔫蔫地挂在枝头,光环失效后的颓势很明显。几个早起的村民畏畏缩缩地收拾着残局,眼神躲闪。姬圆目光如鹰扫过,锁定了正想佝偻着混进人群的枯瘦老者——就是昨天那个主祭的老祭司。
“你。”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过来。”老祭司身体一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惊惧,磨磨蹭蹭地挪过来,低着头:
“神……神女大人有什么吩咐?”姬圆单刀直入:“祭坛里那个‘祭品’。他是谁?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被绑了献给河神?”老祭司抖得像筛糠,抬起头,皱纹都扭曲了:
“神女明鉴!那是河神指定的祭品!是……是山神送来的!老朽不知道他从哪儿来!”
“山神?”姬圆凤眸微眯,“哪个山神?哪座山?”“就……后山黑石崖……”老祭司眼神躲闪,胡乱指着远处灰蒙蒙的秃山,“祭品都是山神每三年……从黑石崖下送来的……河神只收山神的祭品……”语无伦次,恐惧到了极点。
姬圆心头猛跳。黑石崖?山神?每三年送祭品?这绝不是普通的祭祀!子墨是被“山神”送来献给河神的?可昨晚子墨的心声明明说澜澈(河神)是他信任的下属!矛盾感再次袭来。她还想再问,目光突然一凝。
老祭司身后,几个搬运枯枝的村民听到“黑石崖”、“山神”时,身体明显僵硬了。
一个年轻汉子下意识抬头,飞快又隐晦地朝村口那棵巨大的枯死古槐瞥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恐惧和……一丝敬畏?
姬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古槐枝桠虬结像鬼爪,通体焦黑,在死寂的村落边缘显得格外突兀阴森。目光锁定古槐的刹那,怀里的玉玺传来微弱的悸动。
【检测到微弱“阵灵”波动,源头:古槐。属性:悲怆、守护、束缚。】老祭司还在喋喋不休地求饶搪塞。姬圆已经没心思听了。
村民的恐惧躲闪、汉子那隐晦的一瞥、古槐的异样……所有线索像乱麻,又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她挥手屏退了老祭司。
后者连滚带爬地躲进了人群。姬圆独自站在原地,晨风吹动她的衣袂。她望了望那棵死寂的古槐,又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破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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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神“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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