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来得不算快，对于巫师而言将近一小时的等待算得上长久，久到能让一名教授为下节课整理教案。
介于卢平等人此前茫然的表现，谢伊不指望今天能得出什么明确的结果。就算金斯莱赶到，想要跟其它人解释明白基金会和英国目前的合作程度都有够麻烦，更别说提一嘴找人帮忙建立个和魔文协会沟通的空壳。
思索着瞟向楼梯，比多费心力在解答上，她更在意穆迪的强烈反对的原因。几句话将后续谈话全权交给妮娜和她的下属处理，谢伊则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准备周四周五的课件，这周残余的时间非常有限。
谢伊不会也做不到完全安排基金会大大小小的工作，除去和英方合作这样抛不开的事情，像是基金会内部调度的问题就逐渐由艾瑟尔接手。
好在基金会在巫师界的规模都称不上多大，抛开魔文公司的支援，主要人员除了好友们，最多的甚至是哑炮和小精灵。艾瑟尔小姐的NEWTs证书数量虽然惨不忍睹，但不代表她家族管理学得同样惨淡。再加上目前有魔文公司的协助以及同英国的来往文件也能找乔丽丝过目，这都给足了她学习的时间。
而不同于有哑炮身份的加西亚小姐和麻瓜显得契合，也不像艾登小姐善于魔文所以能够在协助下主导魔文公司的研发进程。妮娜的任务则显得有些强人所难——让一位纯血出身的斯莱特林负责凤凰社，特别是在她至少有三位远房亲戚都被穆迪抓进阿兹卡班的情况下。
妮娜挣扎过，即使作为一个目前还称得上正派、没有违法乱纪记录的成年人，她现在已经不再对穆迪的名字感到恐惧（当然不能忘记穆迪被小巴蒂关了一学年的影响）。但这不代表她能毫无负担地接过这样的任务——只可惜她们实在缺人，更缺值得全心托付的人——而且她和艾瑟尔在比赛谁能喝下更多的甘普陈年交际酒时略逊一筹。
向凤凰社告知真相的想法早在暑假就有，在准备期间她们为今天的会面同样做了不少准备。妮娜带上帮手本是准备就后面实际的人员、物资等情况进行讨论，这样庞大的事项不可能由她一个人完善处理。
可惜情况有变，之前的提案虽说不至于派不上，但仍旧要重新规划。从妮娜现在的态度都能看出来，她对此很不满意。
“就算你们问得再多，现在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妮娜颇为不耐烦地挑高眉毛，高吊的眼角几乎把烦躁这个词刻在脸上。
“没有回头路？”穆迪嘲讽地冷哼道，“没见识的年轻人，只要魔法部知道，不出明天那些麻瓜就会把魔法界忘得一干二净，就连那个首相也别想知道更多。”
“所以？作为当世最强傲罗很乐意看着部下用命去填上战场的窟窿嘛。”妮娜挑衅地提醒道，对穆迪的那点敬畏在争吵中几乎消失殆尽。
谢伊默默地从教案中抬头，她总感觉最想把穆迪的嘴缝起来的人可能不是自己。
结果到头来就算金斯莱在场也拦不住穆迪，她看着桌旁焦头烂额地想把穆迪拉回来的金斯莱，心底有点后悔没让邓布利多提上一句。谁知道凤凰社到现在都没选出来除邓布利多之外的领头人？
场面再一次陷入僵局，就算有金斯莱劝阻，穆迪也坚决不愿让步，即使他说邓布利多已经默认也一样。
“邓布利多说的是让我们自行决定！”穆迪的鼻子一张一合地吐出热气，“现在我告诉你们，我绝不同意任何掀翻保密法的提议！”
“那你是要我们放弃她们的支持？就为了老掉牙的保密法？！”金斯莱被逼急了般地质问。
全场安静，妮娜几人的面上闪过一缕笑意，在对面看过来前迅速收敛回去。
伴随压住笑意的轻咳，妮娜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继续。”
对面的金斯莱和穆迪互瞪了好几眼都没人说出下一句话，金斯莱因为刚才那向外人示弱般的话显得有些尴尬。但穆迪到底没再反驳，只是冷哼两声拍桌子转身上楼以表抗拒。
唐克斯和几位傲罗相互用眼神悄然交流几秒，接着再看了眼面露难色却没有动作的卢平，咬咬牙和傲罗们追着师傅走上楼。
大厅重归宁静，剩下的人态度都显得较为平静，唯一看上去踌躇的人是韦斯莱先生，他一会儿看看桌旁的人，一会儿又尴尬地往楼上瞅，脸上满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应该说句抱歉？”妮娜勉强压下那副看戏的表情，语气却完全演不出诚恳，“要是因为这事儿让你们的关系出差错，那我可太不好意思了。”
金斯莱露出一丝苦笑：“不要打趣我了，库克小姐。非常时刻得用非常手段才能节约时间，”他深呼吸着向卢平几人点头，“不多说客套话——我清楚休斯小姐在麻瓜界的活动，无论是唐宁街10号的动向还是最近对战斗的干预，都有我的参与。稍后向你们解释，莱姆斯、亚瑟——没必要隐瞒，我们很清楚不管是凤凰社还是巫师，都离不开基金会的支援，巫师承担不不起多余的损失——坦诚是我的诚意，当然我也相信休斯小姐的诚意。”
妮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顺着金斯莱的话回望，征询回应似的挑眉。
不知什么时候谢伊已经收回教案走到椅子背后，手轻轻搭上椅背，眼睛所注视的人却并非金斯莱。
“我不会说自己全无私心，也并不要求毫无保留的信任。虽然刚才我有些激动，但我担保就算谈话并不如意，我也会尽全力保障物资——包括药材的供应。”谢伊静静地看向卢平等人，满眼都表现出诚恳的态度，“不提空泛的口号，请各位理解，我们付出大量的金钱、人力、物力，绞尽脑汁地提供帮助，绝不是想把巫师推进深渊。”
卢平和同伴对视着，张张嘴又重新闭上，最后被赶鸭子上架般地叹气：“当然，当然……我们很感激，特别是那些药材，现在各大药材商已经开始限制购买者的身份了，我知道想把那些东西走私进英国很不容易……”
他扯扯嘴皮，眼珠悄然从金斯莱身上划过，放弃般地说：“也不能否认，有那些麻瓜善后，确实帮我们解决了很多麻烦……至少不用防着他们乱跑，还能少给圣芒戈添点病人，就算是白鲜现在都很宝贵……”
卢平忽然有些嗫喏，莫名地往楼梯斜了眼又迅速收回，勉强挂出苦笑难以启齿地说：“至于说麻瓜还是巫师，我作为一名狼人倒是没太多想法，如果对战场有利——但是你们知道的，我是个狼人，我的意见——”
“嘿！我说莱姆斯！”亚瑟几乎要大吃一惊了，他狠狠地拍上卢平的肩，把人推得一个踉跄，“这没谁有你的意见更重要了。老实说吧，瞧瞧我，还有斯多吉、海思佳……我们都只会照着邓布利多的吩咐去做，当然还有没来的那些人。
“虽然我们坐在这，但说真的要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做，谁值不值得相信，那我们就要麻爪子了。
“谁都知道邓布利多不在的时候还能指挥人的是谁，金斯莱算一个，当然啦阿拉斯托也一样，他带过那么多傲罗。他们不在的时候呢，还能说话的人就剩你了——所以你只管考虑就好，至于狼人，哦，老兄，去它的狼人吧——我们早晚要让格雷伯克付出代价。”
卢平吃惊地说不出什么话来，给了亚瑟一个满怀感激的眼神，定定神缓下情绪认真地对金斯莱和谢伊说：“好吧，那就请先讲讲吧，佩希特基金会还有那些……啊，麻瓜。”
虽然拐了几道弯，但好歹重新走上了正轨。不过妮娜仿佛被对面奇妙的战友情熏得难受，好几次都难耐地闭上眼睛往嘴里灌朗姆酒，等他们感慨完才缓过气。
没准备在解答上多费精力，谢伊告罪后征得同意转身向木制楼梯走去。
踩上陈年的旧木板，谢伊发现大概是年久失修，不管用多小的力气，楼梯都会发出惨叫，就像在提醒老板有人上楼一样。
或许应该把学校的楼梯也改造成这样，每到半夜被踩踏时就会吱呀叫唤，这样一定能逮到很多夜游的学生，费尔奇先生会非常开心——好吧，开个玩笑，要不然这提议一出学生们准会在暗地里骂她。
“请问，您这是在偷听吗？”
走上最后一阶台阶，不出意料地迎来了“老板”的接待。
“少在这耍嘴皮子功夫，和你家里那些老东西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拿着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忽悠人。”
魔眼在穆迪眼眶中转圈，被它锁定的感觉让谢伊会想起两年前面对小巴蒂·克劳奇的场景。
压下勾起回忆的不适，谢伊抿嘴笑道：“那我就当是夸奖了，能有先祖的风貌，我倍感荣幸。”
听到这话，穆迪满脸吃了臭屁味比比多味豆的模样，抬脚把地板跺起两层灰，转身就冲最里面的房间走过去。
谢伊勾勾唇缓步跟上，全然不担心会像碰到小巴蒂那样的袭击，现在的她终归不会再像两年前那样羸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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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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