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室内的时间如同被定格,无论是外围还是内里的小隔间。除了墙面多挂上两幅画像,一切都与两年前别无二致。
谢伊无意叨扰先祖们的睡眠,径直走进内里的小隔间,这里的空白画框只有姓休斯的人才能进入。而她们家族向来没有改姓的习俗,自然能进入里面的巫师都是家族的直系血脉,算是一个只属于血亲的小空间——这源自一个老古董先祖的命令,后人也无意再去改变。
而她要问的是星象问题,这可能只有拥有占卜能力的画像能够解答,暂且没必要打扰不能进入这里的画像。
“有什么想求助的吗?亲爱的。”一位先祖稳住打瞌睡的脑袋,用不打扰其它画像的声音问她。
在安静的房间里这只是徒劳,画像们接二连三地醒来,顷刻见二十多双眼睛便透过纸张望向她。
“很抱歉打扰各位先祖休息,”谢伊弯腰向满屋子的画像欠身,不多埋关子,“刚才我看见星象有异动,视线所及之处的行星同时逆行了几秒钟的时间……但观星台却未曾记录异常。
“我在天文学里从未见过类似的记录,我想请问各位先祖,这种现象在占星学中是否预示着什么?”
闻言,画像们瞬间清醒。有的催促她把灯打开,有的就近和旁边的画像讨论,还有的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稿纸写写画画。
“在我活着的时候从没听闻过这种现象。”
“哦——这种事不能问我,我只知道怎么卖东西。”
“可占星学里也没有出现过——整体?这不合星象规则。”
“也不合天文学的规则,谁都知道逆行只是因为视觉效果,而不是真的逆行——更别提所有。”
“劳驾安静,”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画像们的吵嚷,沉着地提醒:“先祖们,各位会不会想差了?”
画像们的讨论声渐渐消停,但有几名不乐意地砸吧嘴:“我可是先祖。”
不便插嘴长辈们的争论,谢伊自动忽略画像们的嚷嚷。尊敬地看向自己祖母的画像:“晚上好,祖母。”
这是这个房间中唯二的非休斯家族直系的画像,但仅仅是非直系。菲尔思·休斯先祖同样出自于这个家族,只是那位先祖因为自身的眼睛颜色不同,未被冠以姓氏,但由于母父早逝,所以一直由家族抚养,也在后面按自身意愿改姓。
再到后来的好几代时间,拥有灰色头发的菲尔思·休斯便顺着自己家族长久的心愿和一同长大的华金·休斯结婚。故而,她的画像被挂在这并不算违规。
菲尔斯·休斯一听谢伊的声音就失了对其它人的威严,慈爱地看向自己的宝贝孙女:“走进些,谢伊。”
听从画像的吩咐,谢伊只犹豫了很短暂的时间便向它走进,然后安静地向旁边挂着的画像问好:“晚上好,祖父。”
华金微笑着点点头,便从画框边沿消失去了外面,按照家族启示——死亡不久之人的形象不该诱惑活人的心智。
“谢伊,我对天文学和占卜学都未有涉猎,”菲尔斯慈祥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深思,“但各位先祖,包括你自己都判断这两门学科都未曾出现过这种现象——你说,是否有可能,这种情况的出现与天文和占星没有主要关系呢?”
“您是指……”谢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户。
“有向其它人确认过吗?”菲尔思提醒道,“如果有这种现象,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发现——而且,如果你看到的是所有行星都出现了‘倒退’这种现象,也许真正出现问题的反而不是别的星象。”
“我们,这里的所有画像都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她逐渐带上此前的威严,“但就像行星的问题,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发现这种异状……谢伊,”她严肃地说,“出现异状的也可能是你。”
她?
谢伊认为这有点荒谬,因为她正好好地站在这。但想想那只冠冕,她又没了反驳的余地。
就像全世界都在反对她留下那个东西一样。
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后,谢伊从画像室离开了。回到房间,把冠冕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又不放心地把它放在床头的柜子里用咒语封住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清晨,才刚起床她就传信回霍格沃茨和基金会,询问辛尼斯塔教授并拜托加西亚了解英国人是否察觉到星象的异常。
用完早餐,她又立马和茶盏钻进书房。老宅的书房比不过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宏大,但内里的书籍质量未必会比学校要低太多。
这并非是自傲,放在其它有年头的巫师家族也是如此,无论是不是纯血。
因为巫师的书籍和普通人的书本概念并不完全等同。这不单是指巫师的书会隐身、飞行或者咬人,更是由于书籍本身可能会承载某种力量。倘若这种力量不可复制,且其中知识的也基于这种力量而存在,那么这本书很可能会成为孤本。
基于这种知识可能无法复制的客观情况,某些传承悠久的魔法家族,自然而然地就比别的巫师多了份宝贵的财富。
若非各大魔法学院的存在让麻瓜出身的学生有了出头的路径,如今的魔法界可能仍旧处于以家族或者势力为核心的状态。
但也正是因为学校图书馆、书店和魔法部的存在,使得知识在广泛传播的同时,导致很多非家族出身的巫师意识不到魔法书的重要性——而家族出身的巫师,也没有义务和善心提醒她们珍藏书籍。
例如之前听到蒙顿格斯在格里莫广场12号偷盗的事情,现在这个小偷和哈利都没有意识到那里面最宝贵的东西其实是书,而非那些银制餐具。
如果有机会,她很有兴趣观摩布莱克家族搜藏的孤本。但想到那地方现在是属于哈利·波特的财产,也便熄了心思。这点道德,她还是不缺的——至于提醒?哦,等他拥有能不被知识迷惑的心智以及她有兴趣了再说吧。
知识在魔法界可以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而她拿下来的这本《魂魄陷阱》,就是华金和乔丽丝在过去十几年里收集到的珍藏之一,从书名就可以看出与灵魂魔法有关。
更直接的点在于,这本书本身就不仅是知识的载体,还是一道针对灵魂的陷阱。因为这本书的创作者是一位当时很著名的灵魂学者,在研究魔法反噬死亡时,自己的魂魄被莫名锁入进她身旁的书籍中,后来人猜是因为羊皮纸本身具有魔力产生了反应。如果有巫师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打开它,就会在第一时间受到书本的冲击。
书名也是后来人以它的特性命名的,有巫师猜测是书上的灵魂企图通过夺取身体的方式复活——但这显然没有希望。因为它的思维被证实过已经彻底消散了,剩下的只有她的知识和本能。
像这样的书自然不会有第二件复制品,除非有人能全部获得这道灵魂的知识,再抄录下来——不过根据华金过去的认证,只有少部分零碎的内容在外流传,他自然也没那个心思。
并且谢伊确定,就算是霍格沃茨在灵魂魔法的藏书上也比不过家族,因为她在三强争霸赛那年就翻找过**区。
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不止是家族百年积累,更直接的理由是为了自己……没人知道为了解决她灵魂上的问题,华金和乔丽丝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财力。
而现在——
这些收集而来的知识仍旧能帮助她,无论是增长实力,还是找点方法限制冠冕的影响——恰巧,这枚冠冕确实有助于提高学习能力。
“对了,你对需要使用巫师器官的魔药或者仪式有头绪吗?”
茶盏催着她吃午餐的间隔,谢伊忽然想起什么般向冠冕询问。
「我只是一顶冠冕,没有被藏匿过后对魔法发展的记忆。」
“既然窥探了我的记忆,就当是讨论吧,找点新思路。”
感觉到冠冕的沉默,谢伊不紧不慢地用餐。她的确在第一时间用大脑封闭术伪造了在冠冕感知中的记忆,但只是将魂器有关的内容给隐藏。
毕竟和冠冕接触的时间可想而知会很长,光是无时无刻维持大脑封闭术就极为耗费心力,要是再多改造些记忆,一来没必要,二来她也没那么多精力。
固然,属于神秘人的灵智会了解到她过去的经历,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向对方表明她为什么不愿意戴上这东西。
研究灵魂魔法,给冠冕的解释是她需要养护自己这些年的损伤。
很合理。
「需要这类‘材料’的魔法很多,以你对黑魔法的了解,不需要再做提醒。你还是有心怀疑麻瓜?或者说普通人?」
谢伊轻哼了声,继续吃东西。
「但你清楚,她们用不了魔法。近期在没有那些部队参与的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
「这份怀疑并不理智,而且麻瓜获取了巫师的血肉也无法施展魔法,她们更没必要做这种会引发合作崩盘的事情——至少目前没有必要。」
“是啊,不太理智。”谢伊喝了口热可可,“不过,自从祖父离开后,我的灵感似乎准确了不少——说不定是他残留的馈赠呢?”
冠冕沉默着,似乎在表明对于一件以智慧著称的物品而言,灵感是个与它格格不入的词汇。
「你的灵魂力量确实驳杂,但对性命和健康没有影响。」
“这不也是……多亏了祖父吗?”
“不过……炸伤我的那个东西,总得有个人丢出来吧。”
「当时已经验证过除去那几名食死徒,在没有别的巫师存在。」
“呵……”谢伊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啊……”她点点头,享用最后的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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