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比想象中漫长，被安排到魏时寒身边的保镖又被对方打回来，景宁也有点不悦，毕竟在保镖的描述里魏时寒和顾熄确实是亲密的关系。
但也没他想象中的亲密，可能是营业伙伴吧。谁能像他一样在魏时寒的房子里留下痕迹呢？是过去他太草木皆兵了，以至于让魏时寒生气。
只要魏时寒能明白过来，和顾熄划清界限，景宁觉得自己还是能勉强地给对方一个机会。
姐姐景宛对他的选择不可置否，毕竟在景宁的描述里魏时寒太像冤大头，虽然不是在生理上合适的omega，但如果景宁心意转变了，魏时寒也未必能拿出鱼死网破的气势来。
这一点才是景宛看重的，也帮着景宁说服了父母，小孩子嘛，喜欢一个好拿捏的人总比其他别有心思的人好。
至于魏时寒的意见……景宛选择性地忽略了，都对景宁好到这个份上了，就算不是爱情，在利益驱使下也能变成爱情。
等他坐着飞机回来的时候，恰好是魏时寒的生日，也是顾熄的第二次公演。景宁关心的当然只有前者，在就近的蛋糕店对着成品册子挑来挑去。
因为想不起对方的喜好，发过去也只有助理回复他，景宁不得不又选了自己喜欢的水果蛋糕，吩咐要放上火龙果。
加钱加急做到一半，景宁又订了个巧克力蛋糕，对蛋糕店不能做出瀑布的师傅颇有微词，最后拎着蛋糕上楼的时候觉得有点傻，又有点开心。
景宁很少对谁示好，也没有谁面对他的示好不会感到受宠若惊，所以他确信他的真心不会被魏时寒拒绝。
*
魏时寒今晚也坐在评委席，等待着顾熄的表演，即使彩排也已经看过数十遍分不清好坏，他还是期待着其他人对这个舞台的评价，期待着舞台下的观众审视的眼睛。
不同于第一次公演里，以同一首歌的不同组为竞争对手，这一次剩下的五十人分为五人一组，十组又分为声乐、原创、舞蹈、说唱组。
竞争是十组之间的竞争，而加倍票数也只有排名第一的组能够获得，这让各组的关系都紧张起来。
尤其是名次在中游的，这次是侥幸留下，剩下三期也未必能逆风翻盘，不如牢牢地把这一次的加票争取到，说不定凑凑就不用离开了，苟到决赛。
关于第一名，大家都默认会是顾熄所在的小组拿到，毕竟他一个人的票数已经倍杀糊糊了。但谁说得准呢？人们也想看星星陨落。
徐远进也是其中一个，他是最近靠营业人气上升，组队的时候也故意挑了上次发布时人气比较高的练习生，想着总要把顾熄的第一名抢下来。
他是omega，清纯无辜人设吸来的粉丝都是些alpha男，打投不如顾熄粉丝努力，平时还爱说些不清不楚的话，之前外务发手机的时候刷超话把他恶心得够呛。
此时借着拍摄前的最后时间补妆，徐远进一想到待会要出去被alpha男粉丝有深意的目光注视就觉得反胃：“真恶心！”
再恶心，他也要和cp徐清继续在台上贴身热舞，后者进来时听见了这一句话，翻了个白眼：“难道和我营业你不满意吗？我也不喜欢男omega，都是为了营业，你能不能别把恶心表现得怎么明显？你粉丝还给我舞渣男人设，我真的无语！”
徐清觉得自己清清白白好直男，上个节目要被迫营业，还要被金主看着营业，实在是牺牲太多了。
不过金主也快变成前金主了。
上周，他想上对方的车，马上就被赶下去了，让他好好反思自己。徐清自认为养的鱼都放生了，清清白白的金丝雀还长得好看，除了直男卖腐没有缺点。
徐远进也不是白挨骂的：“徐清，拜托你看看，除了我谁人气高还愿意和你卖腐？顶天了你去找顾熄啊？你看人家理你吗？人家有固定营业对象呢，给你眼神吗？”
徐清也怕把对方真惹急了他还要失去一个营业对象，到时候be的花粉能把他活撕了，虽然虐粉是好的，但是这后面吸粉就不容易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在意，我们一联合，说不定顾熄那组都被我们打下去了。”
毕竟是营业对象，对方在意什么徐清还是知道的，急忙顺着对方想要的方向说：“待会应该没问题的。”
也不敢说得太绝对，徐清还是被顾熄人气镇住，上次他跟在对方后面下班，感觉自己身边围着的粉丝和对方比起来显得寥寥无几。
而且顾熄这个人独，想和他炒cp都无从下手，想不通怎么能和魏导师炒起来的。太精明了，知道营业对象是导师没有竞争性，还可以让cp粉最大程度为自己打榜。
早知道他应该和周龄炒一个，现在再冒头是东施效颦，还可能被徐远进粉丝撕碎。
“走吧，我会好好表现的。”
徐远进换了白衬衫，腰部是缕空的，走出去觉得有点凉，外面还套了黑色西装，待会到高/潮的时候会脱下来。
他们是舞蹈组的。
舞蹈灵感来源是来自于小时候的游戏——老狼老狼几点了，有人扮演大灰狼角色，每回答一次就回一次头，没保持住姿势的人会成为猎物。
徐清是狼，而徐远进是猎物。
徐清穿了黑色斗篷在王座上，音乐暂停一次，他就回头看一次。而相应的，就会有一个练习生站出来表演个人的部分，然后倒下成为猎物。
直到最后一声枪响，徐远进上前，两人一段贴身热舞，狼人被推倒在王座上，徐远进摘下他的王冠，戴在了自己头上。
望着镜头轻蔑一笑的时刻，徐远进也听到了台下的无数尖叫，看见了晃动着的写着他名字的灯牌。
他表现得很好，没有差错，台下的反应也远比他想象得热烈，或许他们组可以超过顾熄组？
魏时寒也有被惊艳到，因为不是A班成员并不是他负责跟进的排练，第一次看这样的舞台不能说不好，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但对于练习生来说足够优秀。
唐硕敲了敲他的打分表：“怎么样？我带出来的练习生，不比前辈手里的顾熄差吧？”
舞台的光撤了，这时候有工作人员上台搬运道具，众人视线又移过来，焦点变成了评委席。
“他们表现得很好，但是我这个人护短，大家还是期待一下顾熄吧。”
魏时寒把话筒放下，借着灯光转换，有人上台，他听见唐硕轻声说话。
“前辈护短，以前护着景宁，现在护着顾熄，你总是这样。”
魏时寒没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舞台上来了声乐组，他们穿着浅色衣服坐在台阶上唱歌，声音悠扬让人回到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时光如果停留此刻会好吗。
这是其中的一句，魏时寒想笑，怎么会好呢？人永远没有快乐时刻，童年也不全是快乐，孩子有孩子烦恼，大人有大人的忧愁。
这一组是周龄在监督的，也第一时间就拿起话筒夸：“太棒了，表现得很好，比排练的时候唱得更好，以后表演也要像现在这样。”
“人在危机的时候会做得比平时更好，以后也别忘记现在的感受，每一次表演都要有这种危机感。”
魏时寒接话，练习生挨个鞠躬下去了，最后上来的是顾熄。五人被不同玻璃门隔开，有人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有人穿着病号服，有人坐在黑暗里……每个人都孤身一人。
他们推着旋转玻璃门，每个人都进入了不同布置的空间，每个人都感受过黑暗病痛和孤独。
最先走出来的是顾熄，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最显眼的是脸上鲜红掌印。他最出圈的是初舞台如同猛兽般的眼神，这一次却垂着眼睛，从旁边的道具上取下了话筒，声音晦涩且支离破碎。
“你要，好好长大。”
后面的练习生开始唱歌了，而他慢慢地朝后面退，后面有一个很高的楼梯，他扶着扶手慢慢踏上去。
魏时寒的眼皮一跳。
而顾熄每踏一步，背景音乐就响起人声，不至于高得盖过他们的歌声，但也清晰得刺耳。
“你考一百分，考班上第一名，我就爱你了。”
“你为什么不明白，我是为你好！别人的孩子我从来不管他们！”
“你为什么不听话，你要把爸爸妈妈气死吗？”
“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妈把你养这么大，是为了把你变成什么样子的人？”
“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不如去/死！”
越往后，话语就越难听。
顾熄也转身一步一步退下来，和队友一起跳舞，结尾的高音由他负责，爆发一样的**。
“还会怕黑吗，还怕火吗，还怕孤独吗？穿过车流在心悸吗，怕举起的巴掌吗？今天，你能够和世界友好相处了吗？”
然后大家继续回到旋转门内，剩下顾熄还站在外面，最后的几句也由他收尾，他难得直视镜头唱下去。
“反正啊小孩会自己长大的，对吧？小孩子啊，不被爱也没关系的。”
顾熄把话筒放下，微微笑了笑，笑得让人觉得伤心。最后又把话筒抬起来，他轻轻对着话筒说：“小孩子嘛，不被爱也会长大的。”
写到这里有点emo了……
把完整的词贴出来看看，因为我不知道唱歌要用什么标点符号就不爱写，大家不要骂我，我没押韵的。
是无数次跌倒倾盆大雨又爬起
是高烧等不到温暖肩膀和关心
是家长会永远空缺的坐席
童年如同断线灯泡 每刻都暗如将熄
你要好好长大 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
反正啊 人只要吃饭就会长大的
他们说只有鲜花才需要阳光 不是吗
是隔着橱窗吃不到的汉堡炸鸡
是公园里不降落的断线风筝
是松手后飘走太久的氢气球
幻想再美再好 现实都残忍清醒
你要好好长大 在成人缺失的世界里
反正啊 被人陪伴也没什么了不起
反正啊 你知道的
小孩不被爱也会长大的 不是吗
还会怕黑吗 还怕火吗 还怕孤独吗
穿过车流在心悸吗 怕举起的巴掌吗
今天 你和世界友好相处了吗
反正啊 小孩会自己长大的 对吧
小孩子啊 不被爱也没关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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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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