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见到你脸色这么好，比我们上次见面时——那是两个月前了——不，远比那是还要好。你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西弗勒斯。”
哈利小心翼翼地寻着声音的来源凑过去，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书房的门板上。
而书房的门居然并没有锁！
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算是偷听后，他给自己施了一个无声无杖的无声无息咒。
然后继续注意力紧盯着门后。
“米勒娃，如果你前来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客道话。”斯内普的声音冷冰冰地如同夹杂了冰片般穿梭了门缝砸在哈利的耳朵上。
哈利揉了揉发红的耳朵，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斯内普的嗓子比刚醒来时好了不少，只比之前沙哑了半分，而这半分令他的声音更加的性感。
他只闭上眼听着声音就能描绘出那张脸，虽然依旧苍白，但休养以及充足的睡眠令他确实红润了不少，双颊上也有了肉——充满了活力。
就仿佛是一潭死水中注入了新鲜的泉水，也许是这宁静的湖终于汇入了大海。
他自由了。
不再是只为了某个人而活着，也不需要考虑着拯救某个傻瓜蛋。
哈利抿了抿嘴，不论他怎么想，他继续听着门内的声音。
“就差你了，霍拉斯教完这学期就准备去新西兰养老了。作为校长的你该考虑一下魔药学教授的人选了，现在放出招聘广告还来得及。”麦格教授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哈利眨了眨眼睛，丰富的对敌经验令他没有笑出声，但还是弯了弯眼睛。
看看，斯内普就算整天糊弄他，也逃不过麦格教授的灵魂拷问。这下老混蛋怎么也得回霍格沃兹了吧！
于是他仗着自己身上的无声无息咒，他从门板上挪开，摇摆着手，又跳了一下。
“我以为你们该重新选定校长。”斯内普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前同事，他下撇的嘴角和不悦的眼神无不展示着“他已经退出而校长是你”。
而承认麦格的话就是主动将他宁静生活打破，这种蠢事只有波特乐此不疲地去做。
“但校长是你，我们没有权利去把你罢免了再换一个校长，霍格沃兹承认你了，它从没有动摇过。”麦格教授摇着头。
哈利听后嘴角的笑都快撑破无声无息咒发出狂野的呼唤了。
他快乐地手舞足蹈着，转了好几个圈又扭着腰跺着脚。
说不定明天——不，今天——斯内普就会回霍格沃兹了！
早知道麦格教授这么厉害，斯内普出院的当天他就该给麦格教授写信！
哈利还沉浸在这溢出的快乐和莫名的后悔以及雀跃的期待中时，门突然从内打开。
于是乐疯了的还在跳着尴尬舞的哈利就和原本在门内交谈着的两人对上了视线。
“麦麦格教授，上午好！”哈利在发出第一个音时卡了一瞬便捋直了他的舌头，然后把僵硬着的胳膊放下，一切又恢复了自然。
如同他只是从楼上下来路过了一楼的书房。厚脸皮将他所有的尴尬全都吞没了，只剩下了条件反射的应对。
“哦，波特先生，我还发愁找不到你呢——但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下西弗勒斯的！”麦格教授在看见哈利后挑着眉，下一刻笑出来仿佛没有看见某人偷听又兴奋的跳舞。
“我已经说服西弗勒斯回来继续上课了，所以波特先生——”
哈利心里打了个突，眨眼掩饰了他这快一拍的心跳。
“下午七年级的变形课你会按时出席的，而西弗勒斯你是不会放任逃课行为的，对吧？”麦格教授和蔼无比地笑了，她转过身将问题的责任人抛给了斯内普。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他开口，声音冷漠又带着威胁，“当然，就算是拯救了魔法界的救世主，怎么可能会逃学呢？”
他果然就不该来偷听！
哈利在心中狂叫着，然后挤着笑容目送麦格教授进了壁炉。
最后脱力的瘫在了沙发上，望着还站在那里的斯内普。
“回霍格沃兹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斯内普转过头看向这个摊下来歪着身子的男孩。
“我有快一年没有上课了。”哈利说，他从放空的状态回来和斯内普对视上。
“所以严于待人，宽于律己，还真是救世主的双重标准啊。”斯内普冷笑着。
“我以前从没有想着逃课，但是——但是我一年没有上课了。”哈利憋红了脸，他下意识地大声反驳，仿佛是嗓门大就能盖过斯内普的嘲笑。
“习惯又怎么了？偶尔偷偷懒，我以前都没有偷懒的时间！”他说着然后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而羞红，继而没了声音。
沉默地就像是打翻的魔药瓶，令那未知的药剂开始扩散。
但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你并不是没有偷懒的时间，你只是不被允许。”斯内普说。
“不论是邓布利多，凤凰社，当然——还有食死徒。甚至魔法部都不允许你符合你年纪的幼稚——哪怕他们最需要你幼稚无脑。”他说的有点多了。
但他必须承认，波特的童年被偷走了。
而他也是众多小偷中的一个。
哈利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斯内普。
然后从沙发上跳起来，伸了个懒腰。
“但我也长大了，我没觉得有任何损失——所以教授，这没什么不好的。”他扭过脑袋瞧着斯内普。
“你想要吃什么——煮贻贝怎么样？我买了一瓶白葡萄酒，我在料理书上看见了一道菜，感觉味道会很棒！再来上一块煎小牛排……”他说着手关节发出嘎达声响后走向厨房。
也许他又在逃避。
也许他只是想要安慰这个老混蛋。
但这么多天，若是说他有领悟到什么新的想法或者有用的道理，那么——美味的食物真的能够令人放下头疼的烦恼，专注于眼下。在烟雾缭绕的热气与惹得味蕾骚动的香气交缠间，看向餐桌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仿佛再也不会有着第三个第四个其他所有毫不相干人士。
若是这世上只有他和斯内普——
然而并不是，他们之间还隔着霍格沃兹。他有他的朋友，在N.E.W.Ts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斯内普，在他回到霍格沃兹后——他们之间的交集也许也就只剩下这么多时间了。
在N.E.W.Ts之前的这小小的交集中，但他保证他会照顾好这个老混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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