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我说,“你还是想想之后要读什么学校吧?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喜欢生物——但看起来,你当律师或者法官也会很有意思。”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
爱德华兹正在树下看着我们。我越过汤姆的头顶,和他对视。他看起来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间又恢复了那种掌控力。
汤姆狠狠地拉扯我的头发。我吃痛,低头看下他,“我说过很多遍,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把头发从他的手里取出来。他攥得很紧,但他还是个孩子,力量比我小得多。我使劲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把头发拢到肩膀后面。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惊讶?”他的脸色阴沉,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我一点都不惊讶。就像我说的,我早知道汤姆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只关心自己。他跟着我是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有更便利的出路,他就会毫不留情地甩开我。
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太多,而拥有的又太少。他是个绝望的赌徒。
“我不惊讶。”我如实说了。
汤姆的脸色更差了,“哈,因为你打心底里就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人的性格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会显露,我并不期待他会有什么改变,我也不打算改变他。
但是汤姆的脸色很不好,于是我迟疑地安慰他:“当然不是。我已经被怀疑了,但是你没有。你只是做出了最适合的选择。你很聪明。”
汤姆冷笑了一声。
“你有没有意识到,我可以决定你的命运?我可以把那些事都说出来。比如我看到你烧掉了一件浸满血的衣服,比如我听到莎拉小姐躺在那里的时候说过一些话——”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我,“我可以让你上绞架,是我把绞绳挂在你的脖子上的。”
他的两只手扣住了我的脖子,但是没用一点儿力气。
“你当然可以。我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没有瞒着你。”我说。
当然,有一件事是我悄悄干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把那种注射了洋地黄苷的注射器放在了梅洛普的棺材里。他可能以为我没有发现,但是我一直很留神关注他的小动作。我趁他不注意又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把凶器留在受害者边上,上面还有未尽的液体和指纹——他应该把自己的名字也刻在墓碑上才对。
“你要送我上绞架吗?”我笑着捏了捏汤姆的脸。
我没有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伤害任何人。我不会受到任何指控,即使有,也不能成立。
汤姆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轻轻地说:“但是爱德华兹在怀疑你。”
“但是事实是我没有杀人。”我严肃地说。
“他是个警察,而且很有钱。”汤姆低头摩挲着那两枚戒指。他眼睛里的贪婪毫不掩饰。
“他答应了给你钱。三千英镑呢,那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说。
“可是他还有更多的,”汤姆看着我,“而且他会一直盯着我们。”
我深吸了一口气,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有办法让他不再开口,但是我需要你帮助我。我会处理好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长时间。
“我不会建议你这么干。”我握住他的手,“你在发抖。你不能这么干。”
汤姆垂下眼睛,“他会像鬣狗一样追着我们。”
“‘死亡如影随形’,死神也一直在追着我们跑。”
“他可没有那么伟大。”汤姆轻蔑地说。
“是的,所以总有一天我们能摆脱掉他。”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汤姆沉默了一会,踮脚摸了摸我的头。
“我很抱歉,刚才那么粗鲁地拉扯你的头发。”
他仰脸看着我,我知道他这是在和我求和。他看起来真的非常可爱,我心里一软,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好的,我原谅你了。”
汤姆顿了一下,低下头拉住我的手,拉着我一起往树下的爱德华兹那里走去。
“三千英镑。你答应我的。”汤姆理直气壮地伸手。
爱德华兹爱从怀里取出支票夹,随意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等到我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汤姆礼貌地说。
爱德华兹那迷人的笑凝固了一下。他那举重若轻地随意姿态消失了,他好像才看清楚汤姆一样看向他,目光停在我俩拉在一起的手上。
他慢慢地说:“我想我可能没有表述清楚我的意思。我的资助在你离开这里,去往伦敦后才生效。你应该很想离开这里,对吧?”他盯着汤姆。
汤姆说:“哦,也没有那么想。”
爱德华兹好像突然被打了一巴掌。他的错愕和惊讶无比真实,以至于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现在还不想,先生。”汤姆有点不耐烦。
爱德华兹死死地盯着我们,然后他脸上的费解的神情突然被另一种迷茫所取代——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滑稽的、像是一只狗被踹了一脚的表情——他在那里呆立了三四秒,神情一片空白。
“先生?”汤姆催促他。
爱德华兹回过神,但是他没再理他。
他只是盯着我。
我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用“黏稠”这个词语来描述他人的视线——爱德华兹的注视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马戏团里的老虎突然冲过了安全观赏距离,你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一个野蛮凶残的肉食猛兽。
我下意识地拉着汤姆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会给你钱。”爱德华兹恢复了平静,慢条斯理地说,“但是我会留给你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账户挂在纽约大通曼哈顿银行,密码是我的名字。”
汤姆冷笑地说:“你在拿我当乐子?你要我横跨大西洋去找你的宝藏吗?”
“你觉得你做不到吗?”爱德华兹微笑着说。
汤姆阴沉地打量了他一眼,“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只说了你的姓吧。”
“你会知道的。等你真的打开保险柜,你就会知道我留给了你多么重要的东西——”爱德华兹意味深长地说。
他松了松大衣领口,一抹金色跃了出来。他上前两步,他俯身紧紧盯着我。我突然觉得他流露出的某种情态似曾相识。
“期待下次见面,希娜小姐。”
爱德华兹握住我的手的力度非常大,与此同时一个冰冷溽湿的吻落在我的手上。
但是我没有顾及那么多,我盯着他的领口的那个沉甸甸的挂坠盒。
我绝不会认错,那是梅洛普的挂坠盒。她曾经非常宝贝这个祖传的遗物,但是后来她把它卖掉换了一笔钱维持我们的生计。
他注意到我们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
爱德华兹(???):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
最近上班上疯了,精神状态堪忧。但是看到有宝真的喜欢这篇文,我就努力炒炒炒。虽然文很冷,但是我是真的好这一口啊!上班摸鱼时候脑内小剧场真的很丰富,但是写出来好费劲TAT 如果有脑洞打印机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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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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